“陛下知臣?”


    曹操摸了摸被劉辯扯了扯的短鬢,詫異的目光盯著劉辯,那雙小眼睛中,露出狡詐的眼神。


    “治世之能臣,亂世之梟雄。”


    劉辯大笑。


    曹操聽著劉辯道出這一句後,喃喃了一句,繼而也是大笑起來。


    兩人在這寂靜之處的笑聲,也是引來了不少人,但是不遠處張遼手持利劍,護衛在周邊。隻是一個眼神,那些人便是立刻散開了。


    “不知陛下要尋何地以興漢室?”


    大笑之後,曹操摸了摸短鬢說道。


    “長安。”


    劉辯精神抖擻,仿佛一瞬間將所有的頹廢全部褪去,隻餘下無盡的鬥誌。


    摸著短鬢的曹操手猛然抖了一下,看向劉辯,“長安乃是由皇甫嵩坐鎮。擁數萬精兵,數十萬人口,足以成之大業。”


    “孟德可願隨朕一同前往長安?”


    劉辯看著曹操。


    “陛下不懼臣?”


    曹操笑道。


    “在朕的天下,隻有治世之能臣,無亂世之梟雄。”


    “哈哈哈!世間知孟德者,唯有陛下!”


    曹操笑歎,“隻是,陛下知我曹操,我曹操也知陛下。長安,我曹操是去不成了。我願率兵,護衛陛下出雒陽!”


    “孟德真不願去?”


    劉辯盯著曹操,曹操也盯向劉辯,兩人對視數眼。又是共同一笑,這一瞬間,劉辯便是,自己在這亂世之中,真正得到了一位知己!


    好一個曹孟德!


    “不去便不去吧!”


    劉辯笑了,目光看向了那波光嶙峋的河麵,“朕記得順帝之時,天下人口將有四千餘萬。這些年,蟻賊之亂,席卷天下,不知多少人死於災亂之中!孟德,你曾參與平定蟻賊之亂,這些你應該比朕更明白吧!”


    “嗯。”


    曹操側目看著劉辯,不知道劉辯說這些幹什麽。


    “許邵評語確實不錯。不過朕覺得,橋玄之言,更為在理。”


    劉辯忽然將天子劍拔出,“天下即將大亂,能安定天下之人,必曹孟德。”


    “朕往長安。如若不能平定天下戰亂,孟德勿忘衣帶詔之言。定國安邦,富國強民。”


    將衣袖用天子劍劃開一截,劉辯交於曹操手中,微微一笑,“橋玄之言,還有些許錯誤。能夠平定天下者,唯你我君臣二人。”


    “陛下……”


    曹操拿著劉辯送來的殘布,盯著劉辯,“曹操,永為漢臣!”


    崔莊。


    荀彧奉劉辯之命,立刻令人進雒陽城打探了消息,迴來匆匆向劉辯稟告,“陛下,如今太後依舊在長樂宮中。唐妃與史阿兩人卻在雒陽典獄中……”


    劉辯眼神猛然一沉,“唐姬乃是朕的妃子,史阿乃是朕的劍師,他們為何卻在雒陽的典獄之中?”


    “這……”


    荀彧不知道該怎麽迴答,看著劉辯那兇狠的眼神,緩緩迴道,“可能是兩人惹惱了董卓……臣聽聞董卓尋到唐妃時,唐妃曾對董卓破口大罵……”


    “啪。”


    荀彧的話還沒有說話,劉辯一巴掌就是拍在了桌案上,一張臉陰沉得要滴水了。他要去長安,但是如今唐姬與史阿卻在獄中,若是自己去了長安,兩人性命必定不保。


    他已經失去了一個女子,絕不允許再失去第二個!再者,史阿乃是第一個忠心於他的臣子,劉辯也不能負了史阿。


    “高望呢?”


    劉辯繼續問道。


    高望雖然是十常侍之一,罪責該死。但是護衛劉辯也有不少功勞,政變失敗之時,高望與劉辯走散,劉辯也不知道其下落。


    “高望被袁紹所斬。”


    荀彧答道。


    劉辯悠悠一歎,雖然早已經預料到是此結果,但是心中還是有些不是滋味。隻是這種感覺很快便是消逝得幹幹淨淨,“文若,我等可能攻破雒陽城劫獄?”


    “陛下,雒陽城如今由董卓部下把守。想要攻破雒陽城,實在是……”


    荀彧被劉辯的想法給嚇了一跳。單單憑借他們這麽點兒人馬,怎麽可能與董卓相敵?


    荀彧的話,讓劉辯的目光中的火焰頓時熄滅下來。單單憑借他這麽點兒兵馬,確實不夠攻進雒陽城。隻是唐姬兩人還在獄中,難道真的放棄不成?


    不可能!


    劉辯暗自握住了劍柄。


    坐在桌案上久久不語,在一旁的荀彧與曹操也沒有言語。


    不一會兒,門外又是進來兩人。


    其中一人剛入門便是哭嚎了:“陛下,不可去長安啊……”


    劉辯正心煩呢,聽到來人的話語,頓時有些怒氣,定眼看了看,喝道:“盧尚書,此人是誰?”


    “陛下此乃尚書侍郎鄭泰……”


    盧植迴答道。


    但是一旁的鄭泰給打斷了,“陛下,臣現今無官!”


    劉辯狐疑的看向盧植,盧植無奈的又解釋道,“陛下,公業曾上言大將軍何進,勸阻董卓入京,隻是大將軍不允,公業於是憤而辭官而去。宮亂之時,公業急來尋我,與我一同護駕……”


    聽著盧植的解釋,雖然不知道鄭泰這個人,但是劉辯也知道其是一個忠義之士了。怒氣消散了一點兒,看著鄭泰道,“鄭侍郎,朕為何不能去長安?”


    “陛下乃是天子!如今百官,太後皆在雒陽,陛下若是一人去往長安,此算什麽?董卓如今重兵在雒陽,陛下若去長安,董卓逆賊必行廢立之事……”


    鄭泰之言,讓劉辯肅然起敬了。這個鄭泰,絕對又是一名不可多得的人才,竟然能夠預料到這些事情,再加上勸阻董卓入京,這樣的人才,倒是不可多得。隻是,鄭泰說的,劉辯又如何不知?


    “公業,我知道你忠義,隻是如今董卓掌權雒陽,陛下若是迴雒陽,豈非落入董卓手中?”


    盧植雖然心中也不同意劉辯獨自一人去往長安,但是想到了劉辯先前之言,也不會反對。如今見同僚如此反對,隻好加以勸說。


    隻是,盧植越是勸說,鄭泰反而越激動了,指著盧植的鼻子,破口大罵:“盧子幹,我看錯你了!你如今也有兵甲,為何不敢輔佐陛下誅盡逆賊?難道是怕死不成?如此之舉,也敢配稱自己為漢臣?”


    “董卓逆賊雖掌控雒陽,可其兵甲並不算多。董卓讓其軍隊來來迴迴進往雒陽,隻是為了嚇住何苗何進的那些部下而已!安能滿過聰穎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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