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一陣風吹響了周圍的樹葉。


    漆黑的天空彌漫著層層迷霧,天像是要塌下來。


    男人邁著狡黠的步子行走在偏僻的路上,時不時警惕的迴頭望一眼。穿過一條條小徑,最後來到一座簡陋的宅院。


    他眯起的眼睛再次確定沒人後,才閃身進了一扇門。


    東方裕森一手撕開臉上的蒙麵,朝坐在不遠處的男人行禮,“師傅。”


    老人淡淡的點頭,“你終於出來了。”


    “師傅求你救救父親,他後天就要被殺頭了!”他也是沒辦法了才到這裏來。


    老人皺起眉頭,“你父親的事情為師知道了,而且也派人去見過他。我們有意救他出來,他卻不讓。為師也很為難啊!”


    “不,我們不要管他,先把他救出來。不管怎麽樣,隻要他活著就好!”東方裕森跪著的膝蓋往他麵前移過去,急切的說著。


    老人無奈的搖了搖頭,“裕森你現在還不明白嗎,你父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東方裕森激動地搖頭,黑暗下臉上的陰霾可見,“不,若是父親真是為了我著想又怎麽會去做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老人臉色一狠,“有些事情你不清楚,不能輕易地評判一個人,而且他還是你的父親!”老人嚴肅的教育。


    東方裕森望著老人的眼睛愣住,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他下意識的張了張嘴,“師傅……難道這一切與您也有關係?”頭頂像是被五雷轟頂,一時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老人微微詫異,很快釋然,“我們是為了複仇之路。”他說的大義凜然,絲毫不覺得自己有錯的地方。


    隨想料到了,可是親口承認帶給他的打擊又是不一樣的,“師傅你們真是太糊塗了,什麽報仇那都是借口!”


    “裕森,不準放肆!”老人冷下臉嗬斥道。


    東方裕森慫著肩膀冷笑,不在乎老人陰鷲的要爆發的臉,說,“您們就是為了一己私欲,別把它說的那麽高尚!您考慮過沒有,一旦南詔國兵變,有多少黎明百姓要遭受痛苦,你怎麽能那麽自私?”


    話落的同時,一聲清脆的巴掌聲瞬間在壓抑的黑暗中響起。


    他被打得偏過臉去,一股鮮紅的血順著嘴角留下來,他自嘲的笑了笑。


    老人氣的胸口不停地起伏,抬起的手掌抖了下,他深吸一口氣,“我們曾經教你的那些知識去哪裏了?你竟然敢如此忤逆長輩?”


    “師傅,這句話應該是徒兒問您,您在謀反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太和城腳下眾多的平民?”東方裕森不服輸的皺著眉反駁道。


    這口氣他從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就聚集了,積壓太久,終於發泄出來好多了。


    老人被他氣得身體一顫,閉上眼睛跌坐到冷冰冰的椅子上,“你已經無可救藥了……肯定是被那個歐陽伏農洗腦了,已經六親不認了!”他抬起手顫抖的指著他。


    “師傅,您們迷途知返還來得及,不要再這樣錯下去了!”東方裕森不聽他的話,他苦苦勸著。


    老人猛地睜開犀利的眼睛,臉上寒冰一片,“既然你已經腐朽了,那就看著你父親被殺頭吧,你就自己一個人去崇尚你所謂的道義!”


    說完,他踢開抱著腿的男子,毫不留情的走了。


    “師傅,我們馬上去救父親,成功以後我們去唐朝,西域,哪裏都可以,我們永遠不迴這裏了!”東方裕森猝然起身跟上去。


    老人轉身輕蔑的瞪著他,“從今以後你不要再叫我師傅,我也沒有你這種大逆不道、忘恩負義的徒弟。”


    “師傅……”他不敢相信的睜大眼睛,喉結哽咽。


    老人冷哼一聲,臉上浮現心狠手辣的表情,“你父親成不了大器就是因為有你這個牽絆,像你這麽沒出息的人不配做我徒兒,給我滾!還有,我們的事情不準透露給任何人,否則別怪我不念師徒之情。”說完,他上前狠狠地帶上門,轉身消失在黑夜裏。


    那扇門被彈迴來,撞到東方裕森的額頭,瞬間烏青一片。


    他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身體顫抖的厲害。


    黑夜之中,一股風吹過,門被砸出厚重的聲響來,縈繞在他的耳畔。


    轉角處,一抹身影站在那裏。


    “還望什麽,還不快走?”老人不悅的瞪了眼蝶櫻,將心理的氣發泄在她身上。


    蝶櫻收迴視線跟在他身後,“師傅,少爺一時間還接受不了,您應該給他時間。”


    老人聞言眉頭一皺,陰鷲的可怕的眸子轉過來盯著她,“蝶櫻,為師做事何時輪得到你來插嘴了?”


    蝶櫻低下頭,“對不起師傅,是徒兒的錯。”


    老人陰狠的轉身去,“讓你辦得事情怎麽樣了?”


    “已經辦好了,徒兒前些日子又將魅心蠱給明月公主種下,應該在這個月就能起效。”


    “好好辦,別出任何差錯,否則將前功盡棄知道嗎?”老人陰著臉看她一眼。


    蝶櫻點頭,“是,徒兒一定小心行事。”


    “還有,派人盯著裕森。”


    她驚訝的抬頭,“為什麽?”


    老人臉色平靜,迴頭望了眼,“他現在是迴不了頭,知道我們太多東西了,你盯著他,若是一旦他與歐陽伏農有任何的聯係,就暗中殺了他。”他臉色一狠。


    蝶櫻倒吸一口氣,有些不敢置信,“師傅,少爺應該不會出賣我們的。”


    老人冷哼一聲,顯然對她的優柔寡斷有些厭惡,“人心隔肚皮,隻有死的人才藏得住秘密。我也不是那麽絕情的人,對他也是有感情的,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也不會走這一步路。”


    蝶櫻心底一顫,忙掩去臉上的震驚,“是,徒兒會幫您看著他。”


    “行了,夜深你不宜久留,快迴去吧。”


    院子很暗,帶著暖意的空氣卻低沉的可怕。


    蝶櫻告別以後迅速離開,她到現在還不敢相信,師傅竟然如此狠心。她努力撫平內心的一定,故作淡定的消失在夜裏。


    天亮了,一片明媚的春光揮灑在地上,太和城的街道像往日一樣的繁華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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