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澤在他參加的創作比賽中表現不俗,贏得極高的唿聲。可是最終他的導師卻覺得他的作品不接地氣而淘汰了他。我補看了所有視頻,真是替他不平。無論他的創作水準還是表演風格在所有的學員中是無人能及的。

    可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正因為他過早的被淘汰了,反而贏得了更多的關注,更高的唿聲。他曾經寫下的那些乏人問津的作品也開始流傳起來,媒體的采訪鋪天蓋地,當紅的歌手也邀請他合作,就連街上的小姑娘也談論著找男友就找他這種才華橫溢,風格獨特,帥出天際的男人!

    這段時間我總是編出各種借口刻意迴避他,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但我預感如果和他太過親密,總有一些事情會發生。如今,他親自上門請我喝咖啡,我再也編不出不見他的借口了。

    我拉開門,他便上來擁抱我,“你為什麽躲著不見我,你一個人承受那些恐怖經曆難道會比兩個人更有意義?”

    我笑著說:“沒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

    “好什麽好,狀態明顯和之前有差別。你為什麽不肯見我,就那麽不信任我?”

    我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太好,便不好意思的說:“我們出去逛吧,悶了好久,正好你來了。”

    他坐在我對麵,事業有所突破之後煥發出奪目的榮光,舉手投足之間有一種世界於我,勢在必得的誌氣。

    我開心的說:“恭喜你啊!”

    他得意的笑了,“恭喜我什麽啊,第二輪就被淘汰了!”

    我瞪了他一眼,“別裝了,你去街上問一問,得了第一的人是誰未必有人能說出名字,可是你倒好,大街小巷都在議論你。還有前陣子不是傳言天後向你邀歌的事。”

    “其實我也沒有太高興,覺得這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結果,畢竟我從5歲就開始寫歌了。”

    “嗬,不要刺激我,和你這種神童坐在一起存在感很差的。”

    “好了,咱們就不要相互恭維了,認認真真做音樂才重要。”

    “嗯,早知道就在出事之前把新專輯做完,現在再請你當製作人是不是收費很高啊?演出那麽多興許都沒心情為別人服務了吧!”

    “對你可以打折啊。工作嗎一步一個腳印慢慢的來,想紅不難,可是很多人隻紅了一年半載,我可不想做曇花。”

    “也對,不過我很看好你的,我對自己都沒有那麽多信心。”

    他

    舔著嘴唇上的咖啡,樣子迷人的說:“看來我得更加努力了,不然你會失望的!對了,身體恢複的怎麽樣?”

    “身體沒什麽大礙,隻是心情不怎麽好,其實也不能算心情不好,但是就是對什麽事都沒興趣。”

    “對不起。”

    我疑惑的說:“為什麽要對我說對不起啊?”

    “我這個人有個毛病,做一件事的時候會非常專注,甚至連我父母的電話也不願意接。如果我參賽的時候能每天和你通電話,也許你就不會受那麽多傷害。”

    “你不了解我的過去,不可能料想到我遭遇了那樣的危險。何況我的手機被壞人控製著,就算你不停的打電話也沒用。”

    “可是我總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麽的。”

    我笑著說:“別可是了,再可是就該我不好意思了。”

    “嗬嗬,如果你身體無礙了,什麽時候去台灣?”

    我想起了我們台灣環島行的約定。

    他說:“我一直沒提,想著你受了那麽多罪需要休養,還要配合那麽多調查和采訪。原計劃的時間是錯過了,可是隻要你願意,我們隨時可以出發。台灣一年四季都能找到獨特的美。”

    我低下頭,心中一陣酸澀。

    他湊過身看著我,“對不起啊,是不是我說錯話了,又讓你想起不開心的事情了。”

    我搖搖頭,可是淚水還是流了下來,“心澤,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台灣了?”

    “為什麽啊?”

    “心澤,你太優秀了,況且還那麽年輕,你注定成為一個非常了不起的藝術家。”

    他淡淡一笑,“你是不是還是放不下那個人,不是我故意打聽的啊,你們的故事可真是夠熱鬧,全國人民都知道了。”

    “心澤,如果我從一開始就遇見你,或者我還有很長的生命,我都會毫不猶豫的跟你走。可是我現在時間不多,就連內心都開始衰敗,我想我已經沒有愛一個人的能力了,我真的不配和你這麽好的人在一起!”

    他用紙巾擦去我的淚水,“不能談戀愛總可以做朋友吧,朋友邀請你去台灣總可以吧?”

    我搖搖頭,“心澤,請讓我保留一點點自尊吧。沒來得及發生的事會更美好,就讓我們把最美好的畫麵保存在想象裏。”

    他沉默了一會,微笑著點了點頭。

    他說:“你該不會繼續躲得我遠遠

    的,連音樂都不想和我討論?”

    “那倒不會,因為我知道你不是那種死皮賴臉,死纏爛打的人。你懂得尊重人,和你在一起很舒服,也很有默契。”

    “那就好,隻要能看到你就很知足。其實我一直覺得你很特別,但我絕對沒想到你是花精靈。要是早很多年遇到你該多好。我甚至設想,如果我是那個撿到你的人該多幸運!”

    “唉——這就是所謂的命運吧!”

    “不過我還算有點幸運,至少讓我遇見了你。”

    我感激的說:“謝謝你這麽看得起我,其實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好。至少我現在就感覺自己像個廢人,對什麽事都提不起興致,就連嘴巴裏都不斷的湧出一種叫做乏味的感覺。創作更是沒有心思,什麽也不想寫,更是什麽也寫不出來。你說我是不是完蛋了,再也寫不出好作品了?”

    他安慰我說:“別太擔心,這興許是個好兆頭呢!”

    “啊?你也太會安慰人了。”

    “你仔細想啊,你之前的作品大多都是在寫自己的感受,當然,不是說自己內心的感受不重要。隻是你現在消除了那些很自我,很狹小的感受,你的心變成了一個空瓶子,空瓶子可以用來裝任何東西,你可以寫更多類型的愛,更廣闊的愛。”

    我搖搖頭說:“我不敢相信,我的心現在是麻木的。”

    “創作者最難能可貴的品質是敏銳和準確,你脫離了自身的感受也許是個契機,正好你可以往更深更遠的地方進一步。”

    “照你這麽說我還因禍得福了!”

    “你從花變成人,逆轉命運的本領都有,何況小小的創作呢。記得加油啊!”

    “嗬嗬——”

    我發現心澤在專注盯著窗外,順著他的視線看出去。天呢,吳天天居然跟著我來到了這裏。他提著顏料在咖啡館外的白色屏風上畫著什麽,門店的服務員如何製止也趕不走他。

    “心澤,咱們走吧。”

    路過吳天天的時候我沒有側目看他一眼。

    心澤追上我說:“你不打算看他在畫什麽嗎,好像還蠻有趣的!”

    “有什麽好看的!創作者的故事虛實結合,誰知道什麽是真,什麽是假。”

    “我想你不接受他,他是不會停下來的。”

    “管他呢,哪怕他畫到土星、木星、天王星上麵去呢,反正我沒心情看。”

    “真的一點都不感動?”

    “徹底、完全不感動。”

    “哎,女人的嘴和心都好可怕啊!”

    “趕緊走吧,我的心現在就是一個空瓶子,什麽都不想往裏麵裝。”

    走遠之後,心澤突然說:“其實,我倒挺嫉妒他的,感覺他把我的故事搶了。嗬嗬,你該說我神經病了!”

    我搖搖頭,微笑看著他。人生真是蠻好玩的旅途,即使沒有得到愛情,但至少見識過才華、希望和力量。

    他也向我微笑,說:“你這個樣子真美,真想就一直這樣看下去。”

    我對他說:“心澤,你知道嗎。我在被囚禁的時候,本來已經萬念俱灰,但是有一天突然想起和你旅行的約定。我想象著外麵正是春天,萬物都在煥發生機,即使為了赴一個約定,我也要不顧一起的衝出來。”

    心澤努力微笑但笑容苦澀。許久,他似忍住淚水,哽噎的說:“我突然間好恨,恨這該死的時機。為什麽世間的事不是太早就是太晚,我突然開始懷疑根本就沒有剛剛好。”

    “不要恨,也不要懷疑。無論如何我們相遇過。我要感謝你給過我一段陪伴,一點希望。你看這花、這水、這世界是那麽的美,每個人的故事還會繼續下去。就像坐公交車一樣,你還會有很多站要到達,還會有很多的經曆,我都羨慕死你了!”

    他點點頭,微笑著摟著我向前走,“很高興認識你!”

    “我也很高興認識你。”我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夏天真美啊,感覺是最應該談戀愛的季節。快去談戀愛吧,你才26歲,應該好好的談,多多的談,談一百次!”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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