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慰自己,天天的新戀情肯定隻是劉鵬哲的杜撰,他肯定還是愛我的,他必定會理解我的良苦用心而不會記恨我。我也告訴自己不必計較結果,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我真的愛他,希望他過的平安幸福。即使我不能參與他的生活也真心希望他幸福。可是——可是我的心為什麽會那麽痛,我甚至埋怨起自己,埋怨起天天!

    如果一件事情令你感到恐懼,不願麵對它的發生。那麽它一定會成為事實,邪魅的站在你麵前,挑釁的抬起你的下巴,逼迫你去麵對它那令人驚慌、心碎的麵龐。

    那個惡魔是在一個傍晚出現的!

    劉鵬哲將電腦放在我麵前,“你看看吳天天發布的這副畫是什麽意思啊,我們需不需要應對?”

    我抬眼一看,轟的一聲,一聲悶雷在我心中爆炸。我感覺自己的每一寸身體,每一縷靈魂被震裂粉碎,我的世界真的毀滅了。

    我像一具死屍躺在床上,不敢去想那幅畫。可是畫麵卻像海浪般一陣陣襲來,即使在我強迫自己睡著後也不願退去。

    畫麵中一個國王坐在正中央,坐在她右側的王後雕塑被推到,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普通裝扮的女子坐在他的左側。

    意思表達的非常清楚,我倒下了,我在他心中的位置已經被別的女人占據了!

    我不敢繼續想象,也許曆史會驚人的重演。他會迅速的和別的女人結婚組建家庭,他們的孩子會在10個月之後出生。他們過著平淡卻知足的生活,隻有我見不得人般孤獨的躲在暗處,持續不斷的承受著傷害,不敢說出我對他的愛,不敢麵對他的婚禮,不敢聽到孩子出生的消息……

    在經過了一夜的心裏折磨後,我祈求劉鵬哲,“求求你們去向吳天天動手,殺了他或者毀了他的記憶!不不不,求求你放我出去,我就說一句話,說完我一定迴來。”

    劉鵬哲愣在那裏不說話!

    劉鵬欣快步過來,“神經病啊,事情已經解決了,我們幹嘛要費力去做這些事!快,快來人,趕緊給她注射抑製劑。明天要開始抽她的骨髓了,可不能讓她在這發瘋!”

    憤怒和眼淚是一個人無能的表現。我多希望自己做強者,永遠掌控自己的人生,永遠得到愛人的真心。可是我的人生為什麽會如此失敗,失敗到情感世界全線陣亡,失敗到要躺在這裏任人宰割!多麽屈辱的現實!

    他們像對待一隻動物,強行注射麻藥,我的骨髓也許會為他們帶來更誇張的

    暴利。麻藥令我昏睡,可是在夢境裏我是那麽清醒,清醒的思考著漫長的仿佛幾千年、幾萬年的來路。

    我在憂傷,你在開懷。我在哭泣,你在大笑。我在前行,你在後退。我在主動,你在退縮。我們的離散是因為我們從未在愛裏產生相同的頻調!

    愛,原來沒有那麽雷霆萬鈞、勢不可擋。它被你輕輕一擋就斃掉,被你淡淡一抹就擦掉。可是我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轟然打開心中的閘門,感情的洪流傾巢而出!可悲的是自己卻被洪水吞沒,用盡韶光在悲傷的情河裏奮力自救!

    我終於願意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麽偉大的愛情,太強烈、太純粹的感情的確帶來自毀。他哪裏愛我,他哪裏和我心意相通?他隻顧及自己的感受,他哪裏懂得我每一個念想,每一種行為背後的深意!

    別做夢了,沒有人會陪你吃苦受罪,也沒有人會和你相依相偎談天說地,成為不可替代的靈魂伴侶!

    自尊永遠是我們在一段關係裏付出時的最高設限。我再也不想看你虛情假意的眼神,再也不想得到你廉價的關心,不要用你心血來潮的情誼汙蔑我始終如一的真心!

    既然你讓我從情感的聖殿上倒下來,那我也要倒下我心中的風帆,向遠離你的海岸航行。

    我不會再愛你,不會再讓自己承受巨大的無法平息的委屈!我承認你不愛我,承認自己的情感失敗!

    為了不讓自己醒來後繼續對他抱有虛幻的期盼,務必趁此刻下定決心之際,在夢境中橫下心斷了所有念想。像鏟除雜草那樣痛快鏟除記憶,不留餘地,不留後路。我再也不想讓曾經的起起伏伏、曲曲折折重新上演。我厭倦了!厭倦了與他之間的所有,一切,包括那些給我光明,給我力量的快樂!

    我迴到意識的起點,順著來路,一一清理!

    推到那些牆,虛假的!刪除那些話,不可信的!移除那些花園,虛幻的!放下那些難忘的情節,自欺欺人的!還有那些畫麵、聲音、細節、物證……統統都清理掉!所有一切可能勾起美好迴味的東西都要對它們洗心革麵,它們從來不真實!我才不要欺騙自己即便放下一段感情,也可以留一些美好的迴憶。我要幹幹淨淨的忘記,我要真真正正的放下!

    我再也不想反反複複對他的眼神、話語、真心進行判斷,我已經厭倦了難得的相逢、短暫的相守,殘忍的分離,念念不忘的想念……全部都是假的,撕掉所有美好的標貼,更名為齷齪惡心肮髒卑鄙無恥下流!

    一顆心重新跋涉萬水千山,欲語還休。往事千般,盡數遺忘。如夢如幻,不再分辨!

    在一切清零之前,讓我最後為往事唱一首歌:

    你曾說想著我心痛的睡不著

    我以為那是愛的承諾

    可我不懂

    那是你離去的決心

    時間真的過了好久

    我忘記了過去為何會有那麽多煩惱

    一同消失的

    還有我心中波濤洶湧的愛情

    我控製不了別人的意識,但是我可以對自己的意識做主。心中無愛的人果然心中清爽,渾身輕鬆。我終於可以放心了,我淡然的對著迴憶笑了笑,神清氣爽的從記憶的通道裏走出來!

    當我清醒後,我多想起身看看這個舒爽的世界,可是當我坐在床邊的時候,心中泛起一股強勢的厭惡感,我知道這一生再也沒有我感興趣的事情了。我什麽也不想看到,我隻想待在這潮濕黑暗的角落裏,像一隻招人厭惡的害蟲。

    過了幾天,劉鵬欣站在我身邊說:“你最近表現的很好啊,乖乖的配合我們的工作!”

    我聽到她說話心情很煩躁。嚴格來說自從我刪除了部分記憶之後,我的脾氣變得很暴躁,隻喜歡一個人靜靜的待著。任何人出現在我麵前都會令我不自在,任何人和我說話都會令我反胃。

    劉鵬欣見我不理她,便轉向弟弟說:“估計還在難過呢吧,那天抽骨髓的時候喊了無數遍天天,真是可憐啊。”

    劉鵬哲淡淡的說:“是981遍!”

    “嘖嘖,你居然這麽無聊,還給人家計數呢。唉——喊再多遍有什麽用呢,男人們都健忘,早就抱得新人歸了!”她拉著弟弟的胳膊說,“咱們走吧,陪姐購物去。這一年過的不錯,馬上過年了,也該多買點東西犒勞自己!”

    劉鵬哲愣在那裏。

    劉鵬欣好奇的說:“你這兩天是怎麽了,怎麽和小黃黃一樣失魂落魄的?”

    ……

    “說話啊,又沒抽你的血,你嚇唬我幹啥?”

    劉鵬哲掉頭就走,“我不想逛,你自己去吧。”

    轉眼就要農曆新年了,也許是節日的喜慶氣氛令劉鵬哲對我這個囚徒多了點惻隱之心。他居然主動問我想吃點什麽好吃的。我沒有迴答。他明明知道我不需要吃東西,何必多此一舉。

    劉鵬哲

    自找沒趣,轉身就走。我突然想到《權利的遊戲》這部美劇。我不知道為什麽會想到它,之前隻是聽說過這部劇,但從未看過。我莫名的預感,我的心理需要一些特殊的刺激和治療。

    “劉鵬哲,能給我找一部美劇嗎?”

    他愣住了,這是我被綁架後第一次主動和他說話,他有些意外。過了一會才說:“你想看哪部?”

    “《權利的遊戲》。”

    “這麽重口味的劇你也要看!女孩子還是不要看的好,太暴力、太血腥了。腸子肚子滿地流,胳膊腿滿天飛,”

    我最討厭聽他滔滔不絕講那些沒有意義的話,“不給看拉倒,怎麽那麽多廢話!”

    “哦,那我下載了給你帶來。”

    大年三十晚上,我獨自坐在黑暗的倉庫裏開始看劇。除了看守日夜不停的守著我,其他人都放假了。我終於可以像個正常人那樣過上一個星期。

    我一刻不停的從第一集看到最後一集。我也沒有刻意研究劇情,有時候甚至背轉屏幕,不忍直視那些血肉橫飛的鏡頭。隻是任畫麵不間斷的播放,默默的在黑暗裏感受著自己的心智,被那些嘶喊聲、殺戮聲、爆炸聲一點點瓦解。我覺得我的世界觀和價值觀正在毀滅和重建。

    這的確是一步殘忍的劇,那麽多誤解、傷害、利用、背叛、屈辱、傷痛、摧殘、算計、死亡……為什麽要輕描淡寫我的傷悲,為什麽要欺騙自己還有勇氣,為什麽要假裝相信明天更美好。也許我應該學會接受真實的世界,真實的人心。就像電視裏虛構世界內上演的一切邪惡劇情,都在我身邊真實的發生著。我承認了它們,我感到自己被治愈。

    假期一結束,劉鵬欣便喜氣洋洋的帶著那些“吸血鬼”來吸我的血。我正想“誇獎”她算是有點人性,過年好歹讓我休息了幾天。沒想到她下令醫生每天多抽100ml,直到把過年期間的損失彌補迴來。

    臨走之前,劉鵬哲叫住劉鵬欣,“姐!”

    “嗯。”

    “我想離開這裏。”

    “也行,這裏已經理順了,你以後就不要來了,迴去好好上班,可不要讓你姐夫起疑。”

    “我是說離開家,離開北京!”

    “你這是幹什麽啊,好好的發什麽癔症呢?”

    “我曾經以為隻要報複了她我就會快樂,可是看到她這樣半死不活的樣子,像是有一顆子彈突然穿透我的心髒,我知道我再

    也不會快樂了,而且我預感我再也不會愛上一個人了!”

    劉鵬欣像安慰小孩似的撫摸著弟弟的頭,“哎呦,瞎說什麽呢,你一個大男人難道像女人那麽矯情嗎。什麽再也不會愛了,我保證一個大美女站在你麵前,你立刻會愛的死去活來!”

    劉鵬哲輕輕的推開姐姐,“我要走了,不要找我。我不想看到任何人,也不想和任何人說話。”

    “鵬哲,鵬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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