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激動的喊:“莫伊琳!”

    “你是?”

    “你不記得我了,你幫助過我的,我在你家住過。”

    “啊,啊,”她激動的抓著我,“想起來了,你是扶郎,變漂亮我都認不出來了。太意外了,真沒想到在這碰見你,你也來這裏玩嗎?”

    “我在這裏唱歌啊。”

    “啊,真是想不到!不過也很正常,我早就說過你的聲音好像帶著花香的味道。”

    “嘿嘿,你還是在老地方上班嗎?”

    “我已經不幹錄音了,老是有人欺負我沒經驗、沒背景,無端端的賴賬不給工錢。我在工作中認識一個明星,我們倆特別投緣,她幫助我改行做經紀人了。”

    “真的呀,那太好了。”

    “這是我的名片,迴頭再聯係!我得趕緊進去,突然來大姨媽了。”

    “哦,哦,你趕緊去。”

    真是好開心,一晚上遇見這麽多朋友,要是沈飛真把我趕出來,我就和朋友們開心的生活下去。可是一想到離開沈飛,我卻那麽的不舍,僅僅是在腦子裏想一想就足以令我沮喪。我多麽不舍割掉美麗的過去,我還是要迴到他身邊去。

    轉眼就到了春天,我以為氣溫的迴升可以讓沈飛振作起來。哪怕是我養著他,隻要他能開開心心就好。誰知溫煦的氣息沒能令他感到舒適,反而加重了他的狂躁。

    他坐在飄窗上看著街景,“就連民工們都返程了,我卻不知道自己的路在何方?”

    “你別著急,慢慢來。”

    “慢慢來,慢慢來,你就知道說這幾句話!小黃黃,你到底懂不懂我?我一直以為你是上天為我派來的靈魂伴侶,可是我痛苦的發現你根本就不了解我。”

    我恨自己那麽渺小,為什麽就沒有超凡的能力幫助他走出困境。

    雪上加霜的消息不斷傳來,投標的廣告一個沒接到;去年秋天拍攝的兩個短劇沒被電視台選中,投資的一萬多元打了水漂;拿著自己寫的劇本四處找投資卻四處碰壁……

    “我想去電影學院混個文憑。”

    “你不是說電影是心靈的藝術,文憑沒有意義嗎?”

    “可是我畢竟是學油畫出身,和導演係畢業的人一起競爭,感覺好自卑啊,我都不敢和他們一起交流。”

    “那你去吧,我支持你。”

    他感激的拉著我的

    手說:“謝謝你,等我日後紅了給你買名包,買大房子。”可是三個小時後,他扔掉那些枯燥的理論書籍,哭喪著臉說:“讀書有什麽用,在學校裏待著隻會變傻,說不定錯過了更好的人生際遇。”

    他在鄰居的介紹下頻頻出入教會,堅信隻有虔誠的信奉上帝便會得到一切好運。並強行讓我閱讀《聖經》,甚至威脅我如果不和他一起信奉基督教就要和我分手。

    他如癡如醉的觀看某成功學大師的碟片,記筆記,喊口號,嚇得我不敢靠近他。

    “我要堅持問候每一個朋友,興許那個最不起眼的人會成為我的貴人!”一輪電話打下來,他失望的扔掉手機,“算了吧,一個貴人沒發現,反而害我出了不少分子錢,都急著結婚要死啊。最近還是別開機了,下個月天天老婆該生了,這麽好的關係不好拒絕啊!”

    我在桌子上放著板凳,站在上麵擦洗客廳的窗戶。聽到婧婧要生孩子的消息,眼前一陣眩暈,昏昏沉沉的摔了下來。壓碎了幾個花盆,屁股被仙人球紮得痛的一陣揪心,氣得我把他扔了出去。

    仙人球叫喊的比我還厲害,我無心給他換個新花盆。我也不想理會沈飛和他那該死的夢想。我隻感覺我的美夢徹底黯淡了。

    我明明知道孩子的出生是遲早的事。可是卻自欺欺人的希望十月懷胎可以拖得特別久、特別久。小孩子的到來會是一種終結,我再也不敢理直氣壯的喜歡天天了。可是我明明是期待天天能夠幸福的,為什麽我會這樣的絕望。

    我疼痛的在床上躺了幾天。期間沈飛好像和我提出了分手,大概原因是他碰見了初戀情人,那個女演員恰好單身。

    “我覺得我一定是弄錯了,那個道長說的幾個條件看似你都符合,可是我們在一起並沒有實現多麽輝煌的成就啊。”不過他在收拾行囊的時候又改變了注意,“你看我這些衣服,沒有一件像樣的。她會和我過這種窮酸的生活嗎?她嘴上說的好,可要真不虛榮,當初怎麽會跟著別人跑,我真是太傻了,險些又上當了!”

    我流著淚閉上眼睛。雖然又一次被他傷害,卻不願和他多說一句話,任他自編自導自演自己的鬧劇去吧。

    幸好有一則好消息拯救了我,我創作的歌曲《愛你的歌》獲得了某原創音樂網站新人創作比賽的三等獎。不但有3000元的獎金,還有機會製作歌曲的mv。

    “真是想不到你都能得獎。”沈飛聽著我的歌曲,拿著寫著歌詞的紙頁,“我以為所有的

    天空都是蔚藍色/我以為所有的河水都清澈/我以為月亮隻是月亮星星隻是星星/我以為所有的愛都是真愛/我以為心有所屬就是永遠……”他不屑的扔掉紙,“什麽玩意,這麽膚淺的歌詞都能得獎,那幫評委□□了嗎?”

    我最討厭別人看不起我的工作,“你以為你了不起嗎?你不過拍了四個廣告,沒一個大品牌,電視台選中你十幾部短劇,可是每一部也就賺幾千塊。”

    他不服輸的爭辯,“我比你強,昨天我扛著攝像機出去,一個半小時賺一千五。你呢?你一個小時才賺一百。”

    我再也不想忍氣吞聲,“可惜你半年了才等到一個賺錢的機會,要不是我養著你,你連網都上不起。”

    “那是我懷才不遇,要是給我一個機會,我早就紅到天上去了。”

    “別做夢了,你從來都不知道反省,你隻想著一步登天,我不懷疑你能夠靠拍戲吃飯,但是你永遠成為不了大師!”

    他把我狠狠的按在牆上,“我以為你是理解我,支持我的人,沒想到你根本就不相信我!你一朵花都能成為人,一個屁都不懂的人都能寫歌唱歌,憑什麽我不能成功,我偏不信這個邪,我一定要實現自己的理想!”

    沈飛把羞辱我當成了家常便飯,我不知道他通過折磨我能得到什麽?每次我怒氣衝衝想要離開他時,他便可憐兮兮的祈求我不要走。

    他哭著抱住我,“我是怕你離開我,我真的不能再受傷害了,之前的傷害已經讓我徹底崩潰了。”

    他就是有一種特殊的本領,每次不管因為什麽原因吵架,他總是能把主要責任推到我身上,並讓我對他產生憐憫,對自己產生責備。

    一天,我在廚房裏嚐試切土豆絲練聲法(持續發聲,將一整片土豆切成絲後再調整氣息)。

    “啊——啊——啊——”

    我專注的練聲,沈飛突然攔住我的腰,嚇得我差點切了手指。

    “親愛的,別鬼哭狼嚎了,送你一本書看看。”

    《性心理學》,看到書名我一陣驚慌,不知他又想折騰一出什麽戲。

    “是不是因為你是花變的,沒有發育完全,所以有些性冷淡,你看你從來不主動和我親熱。”

    我忍著不笑,差點憋出內傷,表麵上卻要裝出一副原來是我沒發育好啊的樣子。

    他問我,“親愛的,你愛我嗎?”

    “嗯。”我翻著目錄

    ,看看這本書也好,了解一下為什麽一個人會獨獨愛上他所愛的那個人。

    “你說過會支持我的事業的!”

    “是,可是我的能力真的很有限,你如果想讓我幫你籌集資金,看來又要讓你失望了。”

    “你能辦到的!”他笑著肯定的看著我。

    “我怎麽就能辦到呢,你不是一直抱怨我窮,不像別的女強人那樣支持他們的男人成就大事業嗎?”

    他倒不生氣,還是笑眯眯的看著我,“你別忘記一個人。”

    “誰呀?”我緊張壞了,怕他讓我去找天天借錢。

    “就那個纏著你不放的男人,叫什麽劉鵬哲還是劉哲鵬。我聽說了,沒有一個億的壓根住不進那片別墅區!”

    “怎麽可能,人家和我非親非故,怎麽可能給我那麽多錢!”

    “你試試嗎!他算是投資,賺了錢對他也有好處。”

    沈飛故意把我往床上拖,這讓我更加反感,我甩開他的胳膊說:“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他根本就不是富二代,有錢的是他姐夫,他在姐夫的公司打工,每個月也領不了幾個錢。”

    “那咱們想想別的辦法,要不你去勾引他姐夫。”

    “沈飛你神經病吧!”

    “我要是成名了對你也有好處,我讓你演女一號怎麽樣,你和我在一起不就圖這個機會嗎?”

    “誰說我和你在一起是想當演員,你不要被一個演員拋棄了,就認為天下的人都想當演員。”

    “別裝了,那你當歌手幹什麽,不就為大紅大紫嗎!”

    “和你解釋起來太費勁了!原來當初我們在網上聊天時,你說給我那些動聽的話都是假話,你心裏原來這樣不堪,把我也想的也像你一樣不堪。”

    “好了,好了,和你開個玩笑,看把你緊張的。”

    我看著沈飛,覺得他越來越陌生。我曾經認識的那個開朗、仗義、搞笑的沈飛究竟在哪裏換了模樣。

    周末,沈飛非拉著我去超市,說有朋友要來吃晚飯,讓我準備一桌飯菜。

    “誰呀,怎麽想起招待朋友了?”

    “來了就知道了。”

    我怕是天天,緊張的迴避,“不會是天天吧,你們倆見麵去外麵見,我要去上音樂課。”

    “你那麽緊張天天幹什麽,怕丟麵子對吧。自己的親戚找了個富家女,你卻

    跟一個交不起水電費的待在一起!”

    “你能不能不要這麽刻薄,我要是看不起你早就走了。”

    “我今天不想吵架,你放心吧,不是天天,熊陽要來。”

    “真是熊陽啊,太好了,好多年都沒見了!”

    我正炒著菜,聽到有人按門鈴,興奮的火都沒關就跑出去見熊陽,卻發現門口站著的是劉鵬哲。

    他晃動著手裏的紅酒,“在我姐酒櫃裏偷偷拿的,我肯定你會愛上它。”

    我驚訝的問:“怎麽是你?”

    “你這什麽意思?”

    “劉鵬哲,你胡鬧也不能鬧到我家裏來呀。”

    “明明是你邀請我來吃飯的,你以為我稀罕來啊。”他掏出手機給我看,“你自己看,明明是你發的短信。”

    一連串的短信的確是用我的手機發出去的,可是我真的沒有這樣做啊,我突然感到一陣背心發涼。

    沈飛慌慌張張的提好褲子從洗手間跑出來,“趕快請進,是我請的客人。”

    我和劉鵬哲麵麵相覷。

    “這什麽意思啊,鴻門宴?”他疑惑的看著我,好像並不相信我對此事一無所知。

    沈飛說:“我要走了,想請他以後替我照顧你。”

    “你要走哪去啊,不能帶上我嗎?”我像已經被拋棄般快步來到他身邊詢問。

    “我爸在老家給我找了份工作,你看我在北京也沒混出名堂,不如迴去算了。”

    我大聲說:“不行,我也要跟著去!”

    “你去幹什麽啊,我連我自己都養不活。”

    劉鵬哲站在門口傻樂了一陣,突然興奮的衝進來,“沒——沒事,你放心走吧,我替你照顧小黃黃。”

    我還在堅持,“我不,你去哪,我去哪。”

    沈飛盯著我,“你真的那麽愛我嗎?”

    我好像挺喜歡沈飛的,但“愛”這個字那麽難以啟齒,何況還有劉鵬哲站在身旁,我更是不好意思說出來。

    他推了我一把,“聽話,先去做飯,待會我們邊吃邊聊。”

    我發覺不對,“哎呀,包菜好像都炒焦燒焦了。”

    我們三個這頓飯吃的像一處荒誕劇。我呆呆的對著一桌飯菜泫然欲泣,沈飛隻字不語,沮喪的低頭自飲自酌,劉鵬哲像小孩子似的拿著酒瓶,摟著沈飛,非要和他稱兄道弟

    。

    沈飛對我說:“來,咱倆喝一杯,你和我在一起快一年了,沒請你吃過一頓像樣的飯,真是不好意思。”

    我也不知是舍不得分離還是想起了自己的委屈,淚水嘩嘩的留了下來。

    “舍不得我走啊,別哭,喝。”

    我被沈飛強行灌下幾杯啤酒,劉鵬哲湊熱鬧似的端著紅酒非要和我碰杯。自打我來到這個世上,就在黑人婆婆那裏學會了喝酒,酒量並不差。也許是今天心情不好,感覺頭腦昏沉,天旋地轉。怎麽迴事呢,難道自己生病了?突然,劉鵬哲“撲通”癱倒在地上,我想去扶他,可是眼前發白,身體鬆懈的倒向沈飛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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