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民間打聽出來的經過了無數人的臆想和加工,每位傳播者都根據自己的需要和理解加入許多狗血成分,真相早就扭曲到不知什麽樣兒。


    估計兩位原主聽了,都認不出說的是自己,還不如元培口述。


    「當年兩位都是公主,但寧德長公主備受寵愛,壽陽公主卻像個透明人……」元培啪一下扇在自己腮幫子上,挪開手,掌心赫然是一隻腸穿肚爛滿地血的大蚊子。


    眾人見狀,紛紛離他遠了一點。


    元培憤怒道:「喂!」


    還有沒有良心了?


    我冒著天大的幹係給你們說皇室辛秘,你們竟然連幫我喂喂蚊子都不肯?!


    眾人麵麵相覷,都從彼此臉上看到了岌岌可危的同僚情誼。


    一群人虛偽地幹笑幾聲,又吭哧吭哧挪迴來。


    阿德小聲嗶嗶,「我們靠近了也沒用啊……」


    也不知怎的,元培這廝特別招蚊子喜歡,這是真沒治。


    元培瞪眼,咬牙切齒道:「那你們他娘的還跑?!」


    馬冰心虛地抽出折扇給他扇風,「元大爺請繼續。」


    「這還差不多!」元培哼了聲,換條腿撐地,這才繼續說。


    眾人見狀,竟也覺得蹲得腿麻腳痛起來,紛紛跟著變幻姿勢,動作極其整齊劃一。


    外麵驛站的人看了,深覺震撼:


    這就是開封府能力出眾的原因嗎?深夜都不忘紮堆秘密特訓!


    可是……那姿勢和動作是否過於猥瑣了些?


    人就怕比較,哪怕原來無冤無仇,可天長日久的,壽陽公主心中難免不平:


    都是皇帝的女兒,憑什麽你萬眾矚目,我卻隻是個可有可無的?


    寧德長公主知道這個妹妹的心思,卻也懶得解釋。


    皇室中人本就如此,所謂的寵愛和幸福,都是靠自己爭取來的,你隻縮在一旁自怨自艾又有什麽用!


    幾年後,寧德長公主榜下捉婿,一眼看中謝顯,軟硬兼施逼著先帝賜婚,一時傳為佳話,壽陽公主更是妒火中燒,立誌要找個更好的。


    然而後來先帝的身體漸漸衰敗,皇子們的矛盾激化,漸漸浮出水麵,壽陽公主一母同胞的兄長為了拉攏士族支持,強行逼迫她下嫁魯東申氏……


    馬冰啊了聲,「唉,也是個可憐人。」


    「確實,」元培跟著點頭,「但怎麽說呢,壽陽公主本人也有點愛鑽牛角尖。」


    心懷怨恨的壽陽公主最初根本不能接受駙馬,夫妻倆鬧得很僵,她甚至幾次上書請求和離,奈何先帝本就不大看重這個女兒,又忙著給自己續命,對她的求助置之不理。


    再後來,幹脆就不看她送的折子了。


    至此,壽陽公主心灰意冷,人也越發偏執,看誰都不順眼起來。


    此番迴京,也是因為她唯一的兄長,當年逼迫她下嫁的順王病危,這才返京,預備奔喪來的。


    謝鈺一行人要迴京複命,壽陽公主一行人也要返京奔喪,兩邊都很急,這就導致次日一早,又在驛站門口相遇。


    昨晚謝鈺和壽陽公主兩人究竟談了什麽,誰也不知道。


    但唯一一點可以確定:


    兩人的關係非常一般。


    所以當壽陽公主等人在下一處驛館歇息,而謝鈺毫不猶豫選擇繼續趕路時,沒有任何人覺得奇怪。


    錯開了,自然就不必尷尬。


    壽陽公主沒有立刻下車。


    她聽著窗外吱呀呀碾過去的車馬,麵沉如水。


    出於禮節,元培還過來解釋了下,「公主,卑職等人公務在身,需盡快押送人犯入京,先行一步。」


    壽陽公主隔著車帳冷笑一聲,「皇命難違,我還能強留不成?」


    元培本就是過來敷衍地走個過場,話傳到了就好,當即抬手揚鞭,徑自追著隊伍跑了。


    壽陽公主猛地掀開車簾,粉麵含煞,指甲都快把掌心掐破了。


    隨行的侍從隻低了頭,不敢說話。


    駙馬申軒從後麵過來,「公主這又是何必呢?」


    壽陽公主猛地放下簾子,「退下!」


    申軒眼神閃了閃,自行下去休息。


    晝夜兼程對謝鈺一行人算不得什麽,隻苦了兩個少年犯人,原本還瞪著眼嗚嗚咒罵,可等到下午,各處關節都被磨破,全身僵麻,人都死了大半,哪兒還有力氣反抗?


    竟是生不如死。


    ……


    注:免費連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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