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桃花顛?”“就是相思病啊!”邵友名幹笑兩聲:“齊主任,看你年紀輕輕的怎麽這麽迷信?”“嘖,不信拉倒!”齊主任煞有介事:“以前我念中學的時候隔壁村子的王二爺家閨女的相好的表妹家種了棵桃花,一到春天就……”邵友名忙不迭製止:“好好好我信我信……齊主任,你有什麽其他事嗎?”齊主任邁上台階,一拍腦袋,“對哦,不說這個!呐,你前幾天答應我去居委會辦狗戶口,怎麽沒有去?”“我的狗,送人啦!”“真的?”齊主任坐在邵友名的小客廳裏,疑道:“送誰了?”“遠著呢,鄉下!”邵友名泡杯果汁遞上去。“哦!那也好,我本來還想找你討論一下狗的結紮問題,不過它既然不在就算了。狗嘛,其實就適合在荒郊野地裏撒歡,多自由!”齊主任喝口果汁,目光投放到了遙遠的地方,“我老家就養了很多狗,從來不栓它們,等吃飯時吆喝一聲,它們就……”“齊主任,”邵友名及時打斷齊主任的遙想,賠笑道:“你還有事嗎?”“沒別的事,我準備走了,還有幾戶人家的大狗沒有辦戶口。”齊主任站起來。邵友名客氣一句:“還早呢,不急啊,再坐坐。”“那就再坐坐吧。”齊主任又坐下來,“老邵,你這果汁是什麽牌子的?我和你說啊,xxx牌的果汁含香精多,不能喝,我大伯母的二外甥的女朋友的堂弟,就是喝多了直拉肚子……”邵友名默默地扭過頭去,想找片牆撓撓:我這不是嘴欠嗎?齊主任四下參觀參觀:“看不出啊老邵,你一個單身漢還蠻有情趣的嘛,呀,蛋卷?自己做的?我能嚐嚐嗎?哢嚓哢嚓……真好吃,你真厲害啊……小家整理的井井有條哦,瞧瞧,值得學習,值得學習!呃,我能再吃一根嗎?謝謝,謝謝,哢嚓哢嚓……咦……呃?老鼠?”邵友名額頭上的冷汗滴答滴答往下滑:“那個,不是我養的,是從外麵跑進來的……”齊主任盯著在書架上露出一個小腦袋的叮當,驚懼得聲音都變了:“老邵!你別害怕!”邵友名:“我……我不害怕……”齊主任三下兩下把手裏的蛋卷全塞嘴裏,“老邵!別激動!”“我……”邵友名扶額:“我很平靜……”“你別擔心,我們居委會有免費發送滅鼠靈,還有老鼠夾,保證一夾夾得它身首異處……”叮當嘶叫:“卡卡卡——”齊主任大驚,隨手操起掃帚:“哎呀哈!還很囂張!老邵,你退後一點,我先幫你把這隻滅了,放心,我……”邵友名劈手奪過掃帚:“行啦,那是鬆鼠,不是老鼠,你看清楚點,我花了幾百塊的,你滅了它我就滅了你!”齊主任愣了愣,眼神矛盾地看著邵友名,用偉人般的姿態長歎一聲:“老邵啊,不是我說你,鬆鼠也是老鼠的一種,會傳播鼠疫的,打疫苗了嗎?no,no,no,沒有老鼠疫苗可以打,你這是對你自己生命安全極度不負責,對和你相親相愛的鄰居極不負責,對生你養你的父母極不負責,對栽培你的祖國極不負責……”邵友名:“……”一個小時過去了。兩個小時過去了。三個小時過去了,縐飛從窗戶看到齊主任指手畫腳地和邵友名告別,並在院門上用粉筆寫下四個大字:重點教育。縐飛牽著大雄蹬蹬蹬下樓:“怎麽樣怎麽樣,他和你說了什麽說這麽久?”邵友名目光呆滯,一臉憔悴:“他說我不把叮當放生,他就天天上我家教育我。”縐飛無語:“太誇張了……”大雄蹬上沙發,不住舔他的臉安慰:“嗚嗚嗚……”“我養我的寵物,幹他屁事?媽的死話嘮!”邵友名摟著大雄,哀怨地看縐飛一眼:“過來。”縐飛聽話地挨過去:“那可怎麽辦?”“大雄你先閃一邊去!”邵友名推推大雄。大雄一動不動杵在兩個人中間:“啊嗚嗚嗚……”邵友名掏出個磨牙棒,一丟老遠,大雄飛撲而去,咬住磨牙棒吭哧吭哧咬起來。打發掉電燈泡,邵友名撈過縐飛的肩:“他還想結紮我的狗!娘希匹的!誰敢讓我的狗太監,我太監他全家!我想了,我要搬家躲開那個話嘮。”縐飛半天說不出話,啞了許久後沒頭沒腦地冒出句:“那我呢?”問完臉一熱,改口:“不必為這種事搬家吧?”邵友名心下暗爽得捶牆捶地捶桌麵,表麵一臉悲觀:“你要讓我每天忍受那個話嘮三個小時的囉嗦?還是讓我把叮當放生了?還是帶大雄去結紮?”“我知道你都不願意的。”縐飛發急:“想想別的辦法,怎麽著也不至於為這點小事搬家啊!”“其實我早就想搬了,”邵友名剛交了半年的房租,搬家自然是不可能的,隻是說說而已!不過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此時他裝出一臉可憐相:“我對你白好了,你又不肯跟我好,做個狗屁朋友啊?我不願意了。”“啊咧……”邵友名趁縐飛發愣的功夫,在他嘴角小小地啄一口。縐飛偏偏頭,沒有躲開,臉紅到了耳根:二十多年沒人喜歡,居然被一男人喜歡上了,不知是喜是悲啊!邵友名沉聲慫恿道:“你看你也不反感嘛,和我試一試沒什麽虧的。”縐飛摸摸嘴角:“我覺得很奇怪。”“不反感就行,沒什麽奇怪的,習慣就好。”邵友名見縐飛的口氣鬆了,心下一陣狂喜,急不可耐地欺身壓上去,貼近對方的嘴唇吻了吻。縐飛扶著他的肩,垂下眼簾:“嗯嗯,今天就到這裏吧。”邵友名含住他的嘴唇,呢喃道:“牙齒別咬這麽緊,放鬆點,多親親就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