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雄應景地搖搖尾巴:“嗷唔嗷唔——”“不知道,”邵友名一臉無辜相:“我怕他今晚看不到你還會吵,怎麽辦呢?”縐飛感動了,握住狗爪,“大雄,你這麽喜歡我啊?其實我剛才給你吃的那塊牛肉有點酸了。”邵友名嘴角抽搐半秒,假裝驚喜地說:“什麽?它吃東西了?昨晚我喂什麽它都不吃!縐飛,看來它真的不是一點喜歡你!”縐飛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這樣啊哈哈……”邵友名傷感地歎氣:“我養了它這麽長時間,沒想到它竟然……對我沒有感情了……”難過得說不下去了。縐飛忙安慰:“別難過啊,可能是因為它在外麵流浪這麽久,一迴家看到你又養了隻鬆鼠,所以生氣了吧。”邵友名望向縐飛,眼睛水靈得要溢出水來,“那怎麽辦呢?”“我也不知道呢……”縐飛也束手無策,認真地著急起來。“不然這樣吧,你的客廳不是空著的嗎?大雄養在你客廳裏吧?”邵友名試探著問。縐飛想也沒想,“行啊!沒問題!”邵友名做破涕為笑狀,學他那個愛撒嬌的朋友喻陌的語氣嗲聲說:“縐飛,你真好!我第一次見到像你這麽好的人!”縐飛被捧得暈暈乎乎的:“哪裏哪裏,舉手之勞而已啦!”邵友名握住縐飛的手用力地搖撼了幾下,正色道:“哥們,沒的說了,不知道怎麽感謝你。大雄洗澡喂飯什麽的你都不用管,你的客廳我負責收拾。”縐飛納悶:你說話的風格可真多變,精神分裂呢吧?晚上縐飛擺攤迴來,邵友名聽到摩托車的聲音,拉開窗戶樂嗬嗬地說:“我把你的客廳打掃過了,大雄在你廳裏。”縐飛應了聲,沒放在心上,待他上樓推開自己家房門,驚嚇不小。隻見客廳裏的垃圾全不見了,地板錚亮,中央攤開一塊嫩黃色的毛絨地毯;牆壁上的蜘蛛網腳印也消失了,雪白雪白的,懸著一幅抽象畫;窗戶玻璃一塵不染,掛上了顏色柔和天藍色狗狗插畫窗簾;牆壁一角掛著盆吊蘭,牆角放著大雄的狗窩,是一個巨大的貝殼狀沙發。縐飛把狗趕下來,自己窩上去——真舒服。再打開自己臥室的門,縐飛痛苦地扭過頭去,三步兩步又窩迴狗窩打瞌睡。大雄前爪搭在沙發上,抗議:“嗷唔嗷唔——”“你怎麽跟你爹一樣小氣?”縐飛抱怨幾句,隻好老老實實迴到臥室裏蜷上床,臉不洗牙不刷打算睡覺。大雄跑進來,東嗅嗅西嗅嗅,然後跳上床扒進縐飛被窩裏。縐飛抱住狗腦袋摸了摸,迷迷糊糊地想:這狗真賤,好好的窩不睡,跑來睡我的彈簧床。邵友名擔心大雄在新環境會吵得不可開交,沒想到一點兒聲音都沒有,狗爹真心吃醋了:嗚嗚嗚,大雄果然不喜歡我了!趕走給自己帶來生命威脅的敵人,小叮當雀躍非常地東蹦西跳,被害妄想症也一夜之間痊愈了。由於籠子被大雄咬歪了,叮當處於半放養狀態,邵友名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聽到屋子某個角落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他躡手躡腳地爬下床,打手電四下尋找,終於在沙發角落找到了正在偷吃餅幹的叮當。叮當冷靜地看一眼邵友名,把餅幹渣摔地上,舔了舔爪子跳迴籠子邊,從扭曲的欄杆裏擠進去找到自己的窩,趴下,用尾巴蓋住全身,進入睡眠狀態。天剛亮,邵友名輕聲推開縐飛的房門,本以為大雄會興高采烈迎上來,不想客廳裏沒有大雄的蹤影,他站在空蕩蕩的廳裏低聲喚道:“大雄!大雄……”三分鍾過去了,毫無動靜。邵友名躊躇片刻,小心翼翼打開縐飛的臥室門,往裏麵張望一眼。大雄從縐飛的臂彎下冒出腦袋,支楞起耳朵,懶洋洋地朝邵友名搖了搖尾巴。捉奸在床啊這是!邵友名忍不住發笑,招招手示意道:下樓來吃飯。大雄的下巴枕在爪子上,光眨巴眼睛,不肯動。邵友名怕把縐飛吵醒,隻好作罷,自己已經私闖民宅了,再打攪別人休息可不太道德。大雄從小就粘人,但邵友名從來不讓它睡在床上,那得帶多少細菌到床上去啊?不過是縐飛的床就無所謂了,反正他的床沒比狗窩幹淨多少。邵友名默默地仔細環顧一番縐飛的臥室,有些哭笑不得:得,抽時間把這也收拾收拾吧。縐飛一覺睡到大中午,洗漱完牽著大雄下樓,臉上兩道睡覺時印出來的痕跡,頭發壓扁了一角也渾然不覺。邵友名正在刷論壇,看到那一人一狗下樓了,忙站起來隔著窗戶寒暄道:“起來啦?吃過早飯了嗎?”縐飛打嗬欠,“沒呢,我去巷口吃碗餛飩。”“我看你每天都在外麵吃,不會做飯?”“不會。”“你不是烤魷魚的麽?”邵友名好奇。“烤魷魚和做飯有關係麽?”縐飛更好奇。邵友名抹把冷汗,“我昨晚做了一鍋酸奶,剩很多,不然你到我這吃點吧?”“哦哦!”縐飛驚喜地問:“酸奶也能自己做嗎?”“能啊,我買了酸奶機。”“哦哦!”縐飛往外麵走,“那我去買幾個包子迴來配。”邵友名喊住他:“不用了,我做了蛋卷。”“哦哦!”縐飛的感歎詞一點新意都沒有,一連串問:“難怪,我說怎麽常聞到香味呢!蛋卷你也會做?我以為得經過專業培訓才會做。”“很簡單的,我買了烤箱和打蛋機。”邵友名扶額:這對話真沒營養。說話間,縐飛轉進邵友名家,“我看看我看看……哇,還真的挺像那麽一迴事的,我有個朋友開蛋糕店的,什麽花樣的都會……”“我就做了自己吃,什麽花樣都不會。”邵友名將盛蛋卷的碟子遞給他,“喏,坐那兒吃吧。”“謝謝!”縐飛拈起一根蛋卷,一口咬掉半截,噴著蛋卷渣讚歎:“味道不錯嘛!”笑容那叫一個全無心機!邵友名倒一杯酸奶加點蜂蜜遞過去,暗地裏痛罵:你個豬頭,別邊吃邊噴行不?老子還得擦地板!給你下點老鼠藥讓你就這麽嗝屁算了!縐飛用勺子劃拉著酸奶,憨笑:“你小子挺全能的嘛,以後結婚,你老婆可什麽都不用做了。”“一般般吧。”邵友名笑了笑,歪著脖子重新打量對方,發覺烤魷魚的死暴露狂越看越順眼,這個念頭一出來,他低頭揉揉眼睛:難不成自己的眼珠子被蚊子叮了?視力下降得這麽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