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細作混進來了,與這群弟兄之外的人行動時,自己注意點。」風聆語假作治療他背上小傷,在他身後低聲說道。


    「哦,何以見得?」牧隗山挑了挑眉。


    「你又沾了瘋血。」由腰間掏出一個小瓷瓶,風聆語倒出一顆藥丸塞到牧隗山手裏,「不過不礙事,來,服下,姑姥姥保你往後再喝幾缸都不會有事。」


    「你有解藥?」望著手中那顆漆黑丹丸,牧隗山真覺得自己這幾個月,大概把這輩子該吃的藥都吃了。


    「其實這不叫瘋血,叫蜂毒,也……是我煉的,雖然他們有摻了其他的毒。」撇過眼,風聆語不自在地說道,「這藥也剛配好沒幾天……」


    「我這輩子還真是被你克得死死。」望著風聆語內疚又尷尬的側顏,牧隗山再忍不住笑了,「瘋也在你,活也在你。」


    「你又還沒瘋,擱這兒說什麽瘋話呢!」聽到牧隗山的打趣,風聆語沒好氣睨了他一眼。


    「隻差一步了不是?」牧隗山對風聆語一舉杯,然後將藥和著酒一飲而下,「坐。」


    「差很多好嗎?你是看不起你姑姥姥嗎?臭乞丐!」又瞪了牧隗山一眼,風聆語坐至桌旁另一張椅子上,因為她確實有話想與他說清楚。


    「我隻是瘋,並不臭。」牧隗山在低笑聲中為風聆語斟了一杯酒。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鬥著嘴,卻沒發現,廳外、院中的弟兄們都饒有興致地望著他倆,畢竟過往,他們從沒見過這等盛況。


    而牛雲等知曉內情之人,也早被牧隗山下了禁口令,從不在風聆語麵前提謝、恩等字眼,與他們的少主一樣,身體力行悄然關照著她。


    「你……真是閻尊?」喝完那杯酒後,風聆語靜默了半晌終於開了口。


    她雖知他不平凡,但先前的她,真沒料到他如此不平凡。


    若不是一路上她自己悄悄聽、悄悄思,她真的無法將「瘋丐」與「閻尊」連在一起,就算是現在。


    她聽聞的閻尊嫉惡如仇,縱橫江湖幾載,手除佞賊不知幾何,江湖惡梟聞名色變。


    傳聞他不苟言笑、不怒自威,行蹤低調且隱密,一身功力超凡高絕,不出手便罷,出手絕不留情。


    而他掌管的閻羅山莊,更是由前任莊主開始,便對江湖不公不義之事無任何容忍,並且刑懲極其駭人,釘床、剮眼、削鼻等都時有聽聞,但定會在查證所有情事後,再做出最後審判。


    由於刑懲僅涉江湖惡逆,山莊平時從事賑濟窮苦、開倉放糧、義診辦學等善舉向來義不容辭,因此百姓們對其可說是又敬又愛。


    江湖行走時的閻尊,會為了一名因夜盜入侵而失怙的幼童百裏追兇,也會為了地方百姓安寧,掃蕩一整寨水賊;成了閻羅山莊莊主後的閻尊,更成了公平正義的代名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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