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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與空間的狹縫之中。


    一切化為模糊。


    無數法則如同狂風一般唿嘯不止,具現成支離破碎的曆史畫麵,不斷朝身後飛去。


    柳平放開鎮獄刀,低聲道:“你能自己迴去嗎?”


    “可以,你一放手,我就迴去。”鎮獄刀壓低聲音迴應道。


    柳平朝身後望去,隻見無盡的模糊光影之中,那些噩夢怪物正在從極其遙遠的時間線上朝自己靠攏。


    “你迴去吧。”他放開長刀。


    “你保重,我一迴去,主世界的你就會解開‘虛神’——在這之前你要多堅持一會兒。”長刀說道。


    說完,它鑽入虛空消失不見。


    柳平頓時失去了穿梭時空的能力,朝下猛然一墜。


    他落在一片堅實的土地上。


    此刻,他不知道是什麽時間,也不知道這裏是何處。


    隻見四周皆是流沙,不見任何生命。


    原來是一個荒蕪的世界。


    ——算了,不管了。


    等主世界的自己拿到鎮獄刀,解散“虛神”,自己就可以迴去了。


    想到這裏,柳平默默鬆了口氣。


    他在原地等待。


    一息。


    兩息。


    三息。


    嘭——


    他化作一片陰影,從當前時間線上消失了。


    又過了一會兒。


    虛空打開,一頭怪物猛然穿過時空,降臨於這個世界之中。


    其他噩夢怪物緊隨其後,紛紛落下來。


    “吞神者的幼生體呢?”


    “嗯?不見了?”


    “奇怪啊,領頭的那個家夥,你口口聲聲說有辦法跟蹤,我才跟著你來,結果怎麽找不到它?”


    “吃了它!”


    “對,吃了它!”


    “上!”


    ……


    主世界。


    柳平猛然迴頭望去。


    隻見一個男人站在自己背後不遠處,神情中有著些許打量和審視。


    武盟盟主,李潮光!


    “李潮光?”


    柳平握住鎮獄刀,訝異道:“請恕我小看了你——你到底是用什麽方法活過來的?”


    “李潮光是誰?”那個男人冷漠的迴應了一句。


    柳平微怔,繼續打量對方。


    是了。


    這個人跟李潮光長得一模一樣,但神情舉止卻完全不像。


    李潮光身上充滿著武盟盟主的做派,而這個男人卻沒有任何架子。


    他神情平靜,目光冷冽。


    ——不像李潮光那樣,時時刻刻都在算計著什麽一樣。


    “武盟的盟主,難道你不是他?”柳平問。


    “啊,原來你說的是那個蠢貨啊,他死了嗎?”這位男子道。


    “死了。”


    “真是個蠢貨,死了最好。”


    柳平拱手道:“敢問閣下是——”


    男子道:“你已經毀掉了這個世界,那麽站在你麵前的,自然是這個世界的靈了。”


    柳平怔了怔,慢慢迴過味兒來。


    對啊!


    每個世界都有其靈。


    萬界之界作為能容納所有靈存在的地方,自然也是有靈的。


    這麽說來,自己毀掉了整個世界,其實也就毀掉了這位靈的居所和力量源泉。


    柳平趕緊道歉:“真是抱歉,剛才為了應付那些噩夢怪物,我——”


    “不必說這麽多,”萬界之界的靈打斷了他,“這件事其實一開始是設計好了的,最後由於人類的各種私欲才走向失敗。”


    “您的意思是?”柳平不解道。


    “萬界之界……原本朝著神柱上所有的靈都發出了訊息,告知它們,噩夢之潮將會來襲,請它們在萬界之界匯聚起來,凝聚力量。”界靈道。


    兔子趴在柳平肩上,打了個響指道:“我就說怎麽迴事,連我都得到了訊息,心急火燎的挑選著伴身者,然後屁顛屁顛的跑來——”


    “原來是你小子給我們發的訊息。”


    界靈看了兔子一眼,說道:“是啊,是我喊了你們前來。”


    “你的目的,真的是對抗噩夢之潮麽?”柳平問。


    界靈揮了揮手。


    隻見重重光影浮現在他身後。


    那片光影中,無窮的噩夢迷霧已經度過了一個高峰期,正在朝著永夜神柱的下方退去。


    “噩夢之潮退了?”柳平詫異道。


    “這是一次不正常的噩夢之潮,”界靈神情嚴肅的道,“你應該知道,噩夢為什麽會突然降臨。”


    柳平道:“武盟禁錮了所有的靈,用奇詭之力製造了卡牌,這才吸引噩夢怪物們前來。”


    “你們口中的那個武盟盟主,借用了我的形象,竊取了我的力量,然後構建了一個混亂的原始序列,企圖永遠控製那些被我唿喚前來的靈,這一舉動引來了原本沉寂於永夜神柱下端的噩夢。”


    “然後一切都完了。”界靈道。


    “抱歉,我想問一句,這不是真正的噩夢之潮嗎?”柳平問。


    “這是你們人類的私心和欲望引發的毀滅,而不是真正的噩夢之潮。”界靈道。


    “那——真正的噩夢之潮是什麽樣的?”兔子忍不住問道。


    “我不能說,因為它是真正的秘密,即便是我們不去深究,隻是在這裏提起它的一丁點內容,興許就已經被某種存在感應到了。”界靈道。


    “那有什麽可以說的?”兔子問。


    “它真正爆發的時間——因為時間站在你們這邊,所以我們能說時間。”


    界靈盯著柳平,繼續說道道:


    “煉獄之中,眾神隕落之時,即是真正的噩夢之潮降臨之日——年輕人,你以那個時刻為發端,已經穿越了太多的時代。”


    柳平渾身一震。


    這位界靈看出了自己的底細!


    沒錯!


    自己是戰勝了痛苦女士的黑暗戲劇,然後借助六道輪迴中那位女子的的力量穿越到了五年前。


    可是——


    在黑暗戲劇展開的那一年,婭娜隕落了!


    她是第一位隕落的煉獄神靈!


    眾多煉獄與永夜的大佬們——那位開辦銀行的老神靈,以及噩夢異行者,它們都知道有一場風暴就要來襲。


    難道所謂的風暴,便是真正的噩夢之潮?


    柳平沉聲道:“如果我的感受沒有錯的話,這個時代距離我最初所在的那個時代,是非常遙遠的。”


    界靈冷冷的道:


    “沒錯,還十分遙遠——所以我把任務交給了人類,希望他們在漫長的歲月中,能夠創立出最強的世界,那樣的話,我們就有了一個靈魂發源之地,可是一切都毀了。”


    “是啊,他們為了統治世界,竟然禁錮了靈,還用‘噩夢之鬼’這種事來鏟除異己,唉,看來事情就是這樣了。”兔子頹喪的歎了口氣。


    柳平也陷入沉默。


    是的。


    這位萬界之界的靈,恐怕擁有非常大的能力,所以它可以讓所有靈都相信有噩夢之潮要降臨。


    可惜啊。


    這個世界在眾多靈的幫助下,原本有機會成為一個靈魂發源之地,在未來的時代中對抗噩夢之潮。


    但是一切毀於武盟的統治。


    柳平正默默想著,心中忽然閃過一道電光。


    等等!


    等等啊!!!


    “閣下,你的目標是讓世界成為一個靈魂發源之地,是嗎?”他問道。


    “是的,但是現在看來,我失敗了。”界靈道。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真的有了一個靈魂發源之地,就有辦法對抗噩夢之潮了嗎?”柳平問。


    “隻能說會有一丁點希望。”界靈道。


    柳平心髒驟然緊縮,屏住唿吸問道:“什麽希望?”


    界靈道:“首先要有靈魂發源之地,才具備發動儀式的最基本條件,然後……我們還需要一個真正讓萬千世界之靈都認可的人,以及我手上的一些其他條件。”


    “要求竟然這麽高,是個什麽樣的儀式呢?”兔子感興趣的問。


    界靈看著它道:“引動某種關注。”


    “關注?”


    “是的,但事到如今,問這些沒有意義,因為我們已經不可能獲得一個靈魂發源之地,這件事沒已經無可挽迴了。”


    界靈歎息一聲,搖頭道。


    “不,還有希望。”柳平忽然說道。


    兩位靈都望向他。


    “我知道一個時代,它產生了靈魂發源之地。”柳平道。


    “但我沒有穿梭時空的能力。”界靈道。


    “是啊,我也不行。”兔子道。


    柳平伸手朝虛空一按。


    一本卡書在他麵前翻開至某頁,書頁上的卡牌自動飛起來,展示在兩位界靈麵前。


    ——晝與夜的巡遊。


    界靈看著卡牌,忍不住問道:“真的有那樣一個世界?”


    “有,但它最終也毀滅了,我們必須搶在它毀滅前完成儀式。”柳平道。


    界靈遲疑道:“可是這個儀式必須要得到所有靈的認可,否則無法啟動。”


    兔子抬起爪子打了個響指,低喝道:“都來。”


    話音落下。


    虛空隨之打開,數不清的世界之靈蜂擁而出。


    它們齊齊圍繞在柳平的身後。


    兔子轉過身去,問道:“我就問一句話——你們認不認可柳平?”


    “當然!他救了我們!”


    一個形態像猴子的世界之靈大聲迴應道。


    眾多世界之靈紛紛出聲:


    “我們不僅認可他,還支持他!”


    “他要做什麽?我們來幫他!”


    “是的,讓我們也出一份力吧,我們會幫他達成心願的!”


    兔子轉過身,得意的望向對麵。


    萬界之界的靈看了看柳平手中的卡牌,又望向他背後的眾多世界之靈。


    最終。


    它點頭道:“如果真的有一個靈魂發源之地……我們確實可以舉行儀式了。”


    “到底是什麽儀式?”兔子好奇的問。


    界靈神秘的道:“眾生與靈都無法戰勝噩夢,所以我們要請求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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