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來時,秦長風以神念探索古碑裂縫都不能,但在一場大戰之後,他卻可以帶著朝雪直接進入其中!


    裂縫如同一條血色的時空甬道,他與朝雪不斷下墜,期間仿佛跨越了一個又一個時空,不時有成片的符文亮起,一開始生出極為強烈的抗拒與警告之意,但在秦長風身上一掃後,便立刻安靜了。


    似乎他身上有某種東西,得到了這些禁止的認可,因此放他通過。


    朝雪問他怎麽知道古碑內藏有九紋仙種,實際上他自己也不清楚,隻是在被魔皇偷襲滴落下一滴鮮血進入裂縫後,一道有關古碑內部情形的畫麵便直接出現在腦海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二人終於停止下落,來到一座巨大祭壇前,祭壇高不知幾許,共有九九八十一層石階,自上方虛空中垂落的巨大血色裂縫在這裏逐漸縮小,最後形成九條血紋一般連接在祭壇之上。


    而外界從古碑裂縫內噴薄出的血色雲氣的真正源頭,也明顯就是這座祭壇!


    祭壇神秘而古怪,能隔絕神念,其上有什麽不得而知,但第一眼就可以看到,石階下立有一塊石碑,上書四字,居然是——浮境神國!


    浮境二字是什麽意思,無需探究,關鍵是神國,原始仙境的上古遺跡內居然有神國古碑,這是否意味著從時間上推斷,天界的神國極有可能源自原始仙境?!


    而且,這塊石碑中間有一道斜著的裂縫,似乎曾經被人斬斷,後麵才接續起來的。


    “你說……如果這裏才是神國之源,那覆滅他們的又是什麽人,仙國嗎?”


    朝雪此時與秦長風一般大小,身姿婀娜,豐腴而柔美,一頭秀垂落到腰臀,在末梢略帶一點卷曲,更添成熟嫵媚的風情,秦長風掃眼一看,竟有幾分出神,沒有第一時間迴答。


    “看什麽,深深沉醉於妾身的美色不可自拔?”


    “笑話,我看你印堂黑,將會倒大黴,本想好意提醒你,結果你這麽自戀,讓我瞬間就不想說了。”


    秦長風不可能承認自己會被這個女人迷住,冷哼一聲,大步向前直接越過石碑登上祭壇,看去閑庭信步,並未遇到任何阻攔。


    朝雪眸光閃動,心知那枚九紋仙種極有可能就在祭壇上,連忙邁動修長美腿跟了上去。


    她距離秦長風僅有幾步遠,結果秦長風剛剛安然無恙地登上石階,輪到她時,“砰”的一聲,一道血光屏障突然彈出,將沒有絲毫心理準備的她直接崩在腦門上彈飛,差點摔了個狗吃屎。


    “我就說你印堂黑,要倒血黴吧?”秦長風站在台階上哈哈大笑,沒心沒肺,講真的,自從跟這個女人一路後他現整個人都變得豁達了。


    朝雪委屈得想哭:“你這樣對我,良心不會痛嗎?”


    “痛,痛不欲生,所以還是盡快上去看看九紋仙種安撫一下悲痛的良心吧。”秦長風笑著說完便轉身繼續向著祭壇頂端攀登。


    “喂!帶上我啊!”


    “不是不帶你,是隻有我才上得來!”


    秦長風說的事實話,具體原因他也不清楚,隻是隱約感覺應該和他之前落下的那滴血有關。


    朝雪聽了明眸之後目光閃動,也不知道信還是不信。


    一級一級攀登而上,看似簡單的石階卻漸漸透出一種蒼古而渾重的氣息,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一個時代曆史所累積的塵埃,又像是億萬生靈的累累白骨之上。


    隨後,各種異象接連浮現。


    天地初開,九道無上本源衍化大道萬物,十二朵道花伴生。


    漸漸的世間有了生靈,弱小而卑微,食不果腹,朝不保夕,在自然災害的夾縫中艱難苟存。經曆漫長的歲月,他們漸漸懂得了如何修行,如何去掌握大道,如何擁有與天齊高的偉力。


    又


    又經過無盡歲月的繁衍,修行之道大盛,擁有填山倒海之力的強者多如繁雲,他們創建宗門,建立家族,將自己的道一代代傳承,並為了機緣與造化而相互廝殺。


    最終九名至高無上的強者脫穎而出,他們自稱真尊,各自掌握一道無上法則至高之力,凡修煉此道之力的修士,全都要奉他們為道祖,生死興亡全在一念之間,他們統一所有宗門,建立九大勢力,被稱之為……神國!


    九大神國並存,開創了一段最輝煌璀璨的歲月,他們甚至脫自身所在世界,去混沌而未知的界宇探索,縱橫所向,莫不臣服,奴役了一個又一個的小世界,神國威名煊赫無極,古今未來所不見。


    直到有一天,真尊們厭倦了漫無邊際而又重複的征伐,開始思考自身,如何才能脫目前境界更進一步,原本隻是修行到某一境界理所當然要生的事,卻沒人想到會成為在整個神國掀起一場滔天血浪的導火索。


    因為真尊之間,關於下一步的修行方向產生了分歧,且其中幾名所支持的那一派要走之路,完全離經叛道,幾乎要顛覆整個神國現有的體係與秩序,認為舊路已經走到盡頭,唯有破而後立,才能真正升華,但這為其它幾名保守的真尊所絕對不容。


    雙方誰都說服不了誰,那幾名欲開創新道的真尊越走越遠,各大神國隨之而躁動不安,許多修士都因此而生出了異心,保守派再也無法容忍,悍然動道戰,以多淩寡之下,經曆一場前所未有的恐怖血戰,以他們獲勝而結束。


    那幾名意欲開創新道的真尊,或戰死,或重傷垂死之際屈辱遠走出逃,他們的神國也被夷為平地。


    大戰之後舉世瘡痍,沒有誰是真正的勝利者,看似獲勝的一方也隻是慘勝,剩下的幾大神國也陷入漫長的修養期,經過數以百萬年計的時間後才得以恢複元氣,重現當年盛景。


    但這時,從遙遠的界宇深處,傳來令人不安且憤怒的訊息……當年奄奄一息出逃的兩名真尊不但留下了道通傳承,更已誕生出了能與真尊一戰的真境強者,而且他們修煉的,正是當年為神國所不容的新道!


    舉世嘩然,神國真尊無不驚怒,新的道戰在所難免。


    大道之戰,比任何種族與宗派之戰都要殘酷,不隻要毀滅所有生靈,更要摧毀其精神與傳承,抹除在世間的一切痕跡!


    這座祭壇立於浮境神國中心,乃是真尊祭祀,神國薪火傳承的所在,無盡歲月以來吸收著整個神國子民的信仰,也隨之記載下了天地間曾生過的大事。


    隻是第二次道戰乃是神國遠征,生在界外,祭壇沒能見證,自也不知道那場戰鬥的具體過程。


    它隻見到了結果,無比的慘淡而淒涼,聲勢浩大,壯闊得沒有邊際的遠征大軍竟然全軍覆沒,幾大真尊也全部戰死界外,僅有極少數人活著逃了迴來!


    自那以後,神國的天空便再也沒有明媚過,一切都被慘淡的陰雲籠罩,所有生靈都惶惶不可終日,料定道戰並不會隨著神國真尊們的隕落便結束。


    果然,沒過多久,來自界海的複仇者們便降臨了,在一個背負仙劍的白衣女子帶領下遠征神國,所向披靡,一座又一座巨城被摧毀,一個又一個神國被覆滅。


    神國強盛時,誰也不曾想過有朝一日,厄難竟會降臨到這裏,當其真實生時,失去真尊與精銳修士的他們,除了敗亡之外根本毫無反抗之力。


    殺到這裏時,也沒有人能阻擋,唯有祭壇以神國億萬年積累的信仰化出一劍斬出,曾令白衣女子受傷,讓她滴出了一滴鮮血,但……也僅此而已了。


    所有畫麵,在白衣女子一劍斬滅城中一半修士時戛然而止。


    隨後的歲月中生了什麽,神國世界如何變成原始仙境,仙種如何出現,以及後來的神國與仙國是怎麽迴事,全


    都不得而知……神國生靈盡滅,祭壇失去信仰來源,也就無法再見證歲月與曆史。


    這時,秦長風也終於踏過八十一層台階,來到祭壇頂端,入目之處,卻並沒有現仙種,隻看到了一滴鮮血。


    它漂浮在祭壇上空,晶瑩欲滴,不知過去了多久,依舊散出無比強烈的仙華。


    秦長風能感知到,這滴血中蘊藏了仙道氣息,其主人必定是仙道的無上存在無疑。


    “是你嗎?”他驀然想到了白衣女子被祭壇所祭出的拿一劍刺出的鮮血。


    不知為何,在這滴鮮血中,他隱隱有種血脈相連之感,這很詭異,但想到自己之前滴落下的那滴血便不由釋然,如果自己的血也融入了其中,那這種感覺也就不足為奇。


    隻是……他明明在外麵就感覺到了仙種的氣息,為什麽現在卻沒有?


    正當秦長風沉吟之際,麵前那滴堪稱仙道聖血的寶血突然出一聲清音,滴落而下,眨眼融入祭壇地板上的上古紋路之中,後者如同古陣被激活,所有紋路全部亮起,而且呈現出九彩之色。


    旋即,碎石灰塵紛紛崩落,整座祭壇有形的實體轟然瓦解,隻剩一座由仙氣與道華凝聚光之祭壇出現,九色仙紋環繞其上,璀璨無盡。


    下麵的朝雪登時露出驚容,原來九紋仙種就藏於祭壇之中,乃是這種祭壇的精魂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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