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世界,是青蛇。


    這一次,隨著秦長風的到來,世界才開始啟動,因為在此之前,並未有試煉者在進行試煉。


    包括第三個世界,也是如此,所以他並不需要再急著趕時間,因為通常情況下,即便有邪惡種子入侵了,但隻要幻想世界未啟動,那個異變者也如同被冰封,無法開始異變,實力並不會增長。


    而青蛇這個世界的故事,小時候秦長風看到的隻是法海法力高深,降妖伏魔,嫉惡如仇……直到長大後意外再次翻看時,才現,私心最重的就是法海!


    他所做的一切,都隻是為了自己修行得道罷了。


    當然,這些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原本和秦長風都並沒有什麽關係。


    他此次降臨,隻是來做一個屠夫,唯一需要探究的,是目標會是誰,青蛇、白蛇還是法海?


    無論哪一個,僅以目前的實力而言,都不會對他造成太大的阻礙。


    所以,這一次,理當要比天樹界容易得多,因為所有的一切,他都已經了如指掌,再不可能出現雲蓉那樣的幺蛾子。


    隻是,望著掌心的樹種,秦長風目中漸漸閃爍出異樣的光芒。


    “法則本源,天生蘊藏五成法則奧義,可以助我掌握因果道,但和那幅未來畫像一樣,不可以直接吞噬獲得,依舊必須有一個領悟的過程,隻不過原本或許需要百年時間,現在會大大縮短……”


    秦長風喃喃自語,手中神種可以孕育出一棵世界樹來,但對現在的他而言,是其中所蘊含的因果本源!


    因果法則,和真假道一樣,也是他計劃中,修煉元神,所必須掌握的一道。


    因果,因果……在他最需要的時候,得到這枚神種,誰能說這是不是冥冥中注定的因果?


    大道蒼茫,難以窮盡,往往看似巧合的事,卻總有其必然。


    “恩、愛、親、仇……是這世上,最容易容易產生因果,也是最根本的四種關係,我隻需從因果的角度看透其中三種,必然足以凝聚出自己的因果本源!”


    “隻不過,因果,愛恨……又要做感情的騙子嗎?無奈啊,我明明想做一個好人!”


    秦長風一邊沉吟,一邊不由將目光落向某處。


    之前,他是從虛空降臨,自然而然地飄落,最終來到一片山林中的一株蒼古大樹之上,從數十丈高俯瞰而下,方圓數裏內的一切盡收眼底。


    此時,正值傍晚,且天空中烏雲密布,壓得很低,很沉,讓整個大地都染上了一股陰沉的氣息。


    這樣的環境,素來為萬物之靈的人類所不喜,但有一種生物卻一定很喜歡這樣的天氣,那就是蛇!


    或者說,它們已不僅僅是蛇,而應該稱之為蛇妖!!


    兩條巨蟒,長達十數米以上,腰圍最少有水桶粗。


    其中一條純白,竟透著些許冰清玉潔之意,鱗片上甚至泛著晶瑩的光芒,讓人一眼就能看出其不凡。


    另一條青蛇,看去就差了一籌了,上下遊動,一刻不得安靜,散出蛇類應有的野性。


    它們在一片紫色的竹林中嬉戲,互相纏繞,對視,吐著信子……


    “這麽快就被我遇到,也算緣分,隻不過,這對你們來說,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秦長風神魂無垢,收斂氣息,隱藏在古樹之巔,憑這兩條蛇妖的修為,根本無法現他的存在。


    暗自思忖之中,十幾天一晃而過,秦長風始終在那樹巔,一邊參悟神種內的因果本源,一邊平靜觀察這兩條蛇妖。


    不愧是法則本源,對於法則修行的幫助之大,常人難以想象。


    原本,秦長風對於因果道的奧義,僅僅在柳神的指點下,掌握了不到一成,而過去的區區十幾天時間內,他就再次掌握了一成。


    雖然接下來的度,畢竟會極大放緩,但他卻已經知足了,因為最新領悟的這一層中,恰好就包含了世界樹獨有的種因得果之法!


    通常情況下,宇宙中任何一種法則的奧義共有十層,其中固定有八成為通俗奧義,任何人都可以領悟,隻需掌握其中任意八分之五,就可以凝聚法則本源。


    而剩下的兩成為禁忌領域,在掌握其它全部八成奧義之前,無法觸碰。


    所以,很多時候,每一枚法則本源之中,所蘊含的奧義都是不一樣的,就比如同樣是光之法則,有人以光的熱入道,有人則以光的入道。


    而世界樹以自身特性,便是以種因得果入道,因此秦長風很快得到此法,也就不足為奇。


    “以此法種下恩、愛、親、仇四種因的種子,順利的話,很快就能收獲到果實,從而一舉凝聚出我自己的因果本源!”


    秦長風臉上浮現微笑,他現天才有一個很鮮明的特質,那就是無論遇到什麽難題的時候,都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得到解決辦法。


    “既然有緣,那我便渡你們一程,送你們一場造化,隻不過作為迴報,你們也需幫我渡一次情劫,結一枚因果……”


    一直以來,秦長風都認為自己是一個好人,因為他很樂於助人,看到別人需要幫助的時候,通常都會主動幫忙。


    就像現在,看到這兩條蛇妖一個修行了五百年,一個修行了千年還不能化為人形,真的替它們著急,所以準備渡它們一程,讓它們早日得償所願。


    不過,就在他心中計議已定,有了決斷的時候,電閃雷鳴,暴雨傾盆而下。


    這一場雨,積蓄了足足十幾天,此時終於落下,就像天池中破了一個大洞,天河之水瘋狂降落。


    而且,一個不知為什麽離家出走,來到這紫竹林中的村婦,恰在此時臨產!


    這一幕,和秦長風記憶中劇情開始的時候一般無二,沉吟少許之後,他按耐下來,準備繼續靜觀其變——因為至今為止,他還沒有從這兩條蛇妖身上看到異變的跡象,所以這個世界的任務目標必然另有他人,嫌疑最大的自然是天生慧根,號稱佛子的法海!


    婦人產子,全身衣裙都在掙紮中褪盡,兩隻蛇妖念她可憐,巨大的身體交纏蜷縮,立在村婦頭頂,替她遮風擋雨。


    “兩條蛇妖,準備受法!”


    便在此時,隨著一聲凜然大喝,一個僧人卓然現世。


    他年歲不大,卻眉目凜凜,精光懾人,不怒而威,眉間有若隱若現金剛珠,額珠半沒膚中,有然佛性。身穿皂色葛布單衫,外披袈裟,手中持一根前絲佛塵。


    “般若諸佛,大威天龍,金剛火焰!”


    年青僧人大叱,英俊的麵孔上神情冷漠無比,似高高在上的佛陀,俯視芸芸眾生。


    佛法無邊,拂塵生火!


    在雨夜之中,化作一條火龍般燎天而起,向著兩條正在替村婦與剛生幼子遮風避雨的蛇妖燒去。


    這是佛火,風吹不熄,與澆不滅,一旦沾身,妖魔俱焚!


    兩條蛇妖,猝不及防,待看到那火龍飛來時,已是躲避不及,無論青蛇還是白蛇,眼中都明顯透出驚懼……


    那是妖,對佛天生的畏懼。


    關鍵時刻,這個名叫法海的和尚,也突然看到了村婦,才現兩隻蛇妖其實正在行善救人。


    他天生慧根,雖然修行時間才二十年,但一身佛法卻已高深無比,紅塵修行,降妖除魔,從未遇到過對手,此等天賦,實為世所罕見,稱之為佛子也不為過。


    資質高絕之餘,更難得的是他素來謹守佛規,不敢越雷池半步。


    佛曰眾生皆平等,妖若行善,亦可證道正果。


    所以,此刻現真相後,他陡然一驚……這兩隻妖,他不能殺!


    因為,它們是善,他若殺了,便是錯殺無辜,便是破了佛門戒律,便是壞了自己的修行!!


    就如不久之前,他剛剛收了一隻兩百年的蜘蛛精,化去其全部修為之後鎮壓,到頭來卻現對方真的曾經萌受佛蔭,並未做過惡事,是他收錯了妖。


    這讓他的佛心受到前所未有的衝擊,差點因此可產生心魔。


    所以,這一次,他絕對不能再錯!


    “迴來!”


    心神大動之際,法海急忙掐印施法,要將火龍收迴,以他的修為,原本可以做到,但是……


    “想收迴去?”


    古樹頂上的秦長風笑了笑,抬手一指,以強悍的精神力強行掌控那條火龍,繼續飛向雙蛇……


    “啊~~~”


    兩聲慘叫同時響起,白蛇與青蛇被火龍纏繞,身上鱗片以肉眼可見的度焦黑,被佛火劇烈燒灼。


    “怎麽會這樣?”法海既驚又駭。


    便在此時,秦長風的身影驀然浮現,他雖是神魂,但顯化成人形,一身青衣,若清風,似流雲,飄然若謫仙下凡,但眉目之中,卻暗含凜然威儀。


    星目一掃,便左手一拂,替白蛇和青蛇熄滅佛火,同時右手一指,朝法海怒喝:“惡僧,出家人慈悲為懷,這兩隻蛇妖雖然是妖,但也在積德行善,走的是正道,修的是正果,你何以不問緣由,不分青紅皂白,便出手打殺?”


    “我……”法海滿頭大汗,一時間不但心亂如麻,腦海中更是不停迴蕩秦長風的指著,仿佛有十幾尊佛陀,在同時斥責他,令他眼前幻象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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