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脈會武,青雲門已經舉行了共二十屆,曆經一千二百年。


    誰也沒想到,會在第二十次,這個有著極重紀念意義的一次,被一個天音寺的和尚攪得天翻地覆。


    這也是唯一,隻有四強,而沒有決出前三甲的一次。


    縱然很多弟子心中憤憤難平,可說起天音寺法心時,卻也不得不出一聲傾歎。


    如果擊敗四強中的三人,還隻是年輕一輩中稱雄的話,那三步一拳逼退蒼鬆道人,就是證明他已經達到了當世一流,可與老一輩強者論道的境界。


    以這樣的年紀達到如此驚世的戰績,縱然不敢說後無來者,也必定是前無古人了。


    真正令青雲門成為正道巨擘的青葉祖師,也是22歲才拜入青雲,又過了十五年,才將青雲門功法補全為現在的太極玄清道。


    不久之後,不知是誰下令,這一次的七脈會武,成為青雲門不得在大庭廣眾之下公開談論的禁忌,可越是如此,法心這個法號,在這一代的青雲弟子心中,便越是沉重,如同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擋在前路……


    秦長風不管外界如何,一心撲到青雲門的藏書閣中。


    一個修真大派兩三千年的積累,哪怕隻是無意間收集,所藏經書也可謂浩瀚如海了。


    秦長風本以為如此豐富的藏書,或許可以觸一個什麽隱藏任務,可惜的是並沒有。


    他用傳承珠一頁頁的吸收信息,旁邊站在的青雲弟子看著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沒說什麽。


    畢竟他完全按照約定隻看普通典籍和雜書,對於和修煉有關的一概不碰。


    實際上,重要的青雲門也早就讓人搬走了。


    如此七天過去,秦長風提前完成了既定任務,這時候傳承珠已經吸收過佛、魔、道三派的傳承信息了,就算直接拿去衍化一個文明,也已足夠。


    不過如果要追求完美的話,魔門其它幾派和南荒巫族那邊,也需要盡力收集才行。


    離開藏書閣後,秦長風便直接去了大竹峰,一個時辰後,一道金色遁光衝天而起,張小凡抬手道別……


    而與此同時,通天峰玉清殿上,青雲門七脈座皆聚於此,此時談論的也正好是秦長風。


    風迴峰座曾叔常沉眉問道:“田師弟,那法心與你門下的張小凡是兄弟關係,你對他的底細知道多少?”


    田不易搖了搖頭,苦笑道:“兩年前天音寺有過途經青雲的僧人上山說他兩年之內會來看老七,讓我多加關照,顯然天音寺對這小和尚十分寶貝,那僧人甚至說他是天音寺兩千年來的天資第一人,我以前根本不信,否則也不會帶他來通天峰旁觀七脈會武。”


    蒼鬆道人冷哼道:“就怕某人是故意知而不言,好讓我等諸脈皆出洋相。”


    田不易瞬間沉下臉,怒道:“你自己不顧身份要對後輩出手折了麵子,關我屁事!”


    蒼鬆道人冷冷道:“若是我自己丟了點臉麵自然不打緊,可這次卻是整個青雲門都被天音寺壓了一頭!”


    田不易向來是一條道走到黑的倔驢,哪裏肯示弱,當即迴道:“那也隻能怪自己本事不濟,人家躺堂堂正正打贏,沒使半點見不得光的手段,有什麽好說的?”


    這時,小竹峰座水月大師淡淡道:“人家本事的確驚人,隻可惜並非大竹峰的弟子,和你田師弟也沒有半點關係,更別說幫你撐麵子了,可惜,可惜,如果兄弟兩掉個個該多好……”


    若論口舌鋒利,在座七人中有六個男子,卻無一可比得上水月大師,她這一句陰陽怪氣的譏諷,讓田不易火從心來,霍地站起身來就要理論。


    道玄真人連忙插口進來,道:“好了好了,說著說著怎麽又吵起來了,真要說有錯,這次也隻能怪我。”


    此話一出,眾人登時驚奇,將之前的那點齷齪都暫時放下,齊齊朝他看來。


    道玄真人這時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為了監視魔門動靜,維係正道安寧,我和天音寺的普泓上人一直有書信往來,去田師弟那裏打招唿的僧人,實際上便是給我送信的。兩年前普泓上人心中提及天音寺中除了一個絕代無雙的弟子,不但五年十年玄功大成,更是為天音寺創出三式新法,且當時年齡不過十餘歲而已。我自然是不信,所以才想試他一試,結果你們也知曉了……”


    大殿之內登時響起吸氣之聲,有人駭然道:“開創新法!師兄你所說是真?”


    道玄真人看了看這些同門師兄弟,道:“事實都是你我親眼所見,不信也不行。當日他看似雲淡風輕地贏了,依我看來,實際上應當便是施展了三式新法中的兩式……天龍印和金剛不壞,威力如何,你們也看到了。”


    大殿內眾人麵麵相覷,盡皆無言。


    直到片刻後,才由落霞峰座天雲道人打破平靜道:“果真這樣的話……這小和尚無異於天音寺的青葉祖師,有他在,天音寺未來威勢必勝於從前!”


    “所以我們青雲門若還想保住正道魁的位置,諸位和我都需更加盡心盡力了。現在迎頭趕上還有機會,若再不努力,隻怕將來這正道領袖的地位就難保了。若如此,我道玄可無顏去見列代祖師。”


    道玄真人肅容說了一句,給眾人敲了敲警鍾,接著幹咳兩聲,話鋒一轉道:“不管怎麽說,正道興盛都是值得高興的,但今日請你們過來,卻是有另一件事要與你們商量。”


    眾人見道玄真人麵色嚴肅,似乎不是小事,都收斂思緒,正色坐下。


    道玄真人緩緩道:“我得到可靠消息,八百年前曾一統魔門,後來被正道擊破從此一蹶不振的煉血堂,又有餘孽在空桑山出現了,而且不知從何學來了幾式奇詭的邪法,已然出現抬頭跡象。他們出沒空桑山的目的是為找到一個隱藏極密的藏寶密洞,這寶洞為八百年前煉血堂堂主黑心老人所留,據傳裏麵有許多奇珍異寶,妖書邪卷,並不曾被人現。”


    話音落下,蒼鬆道人登時冷笑道:“邪魔歪道,癡心妄想!”


    道玄真人搖了搖頭,道:“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如不是有確切的把握,煉血堂的人也不會這樣勞心費力,所以咱們還是不得不防的,況且那極兇極煞的嗜血珠很可能就在那洞中,所以我已經知會了焚香穀與天音寺,他們已答應將派出得意弟子前往空桑山阻止魔教惡徒,持道鋤奸。”


    田不易皺眉道:“那掌門師兄的意思是……”


    道玄真人臉上露出了微笑,道:“說起來此次也是難得的大好曆練機會,我青雲門中年輕俊才雖多,但多數都未外出修煉,而今你們也看到了,天音寺奇才十五六十便已獨自下山遊曆,我青雲天驕更不應落於人後。所以我打算將前四名的年輕弟子,一起派出前往空桑山,一方麵可以阻止魔教妖人倒行逆施,另一方麵也可曆練曆練,長長見識。而且此番正好可讓那法心小師父同行,有他在,想必諸弟子的安全是決計不會出問題的……”


    眾人聽了,登時都覺有理,縱然有擔心門下弟子安全的,一想到那個怪物一樣的小和尚,便就放下心來。


    可惜的是,他們的算盤打得雖好,秦長風卻早有預料,因此他一離開藏書閣便急匆匆地離開青雲山,就是怕被抓壯丁。


    本來陪他們走一趟也沒什麽,可問題是……現在他是煉血堂真正的老大,怎麽可能以和尚的身份出現把年老大他們給殺得落花流水?


    所以離開青雲山後,他就以最快的度趕往空桑山,無論正道弟子們來不來,和鬼王約定好的見麵,都一定要如約進行。


    天書第二卷,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都要盡快得到。


    五卷天書是他進入這個世界的根本目的,缺一卷都不行。


    當秦長風戴著黃泉麵具,坐著魔神出現在空桑山腳下煉血堂駐地時,除了翹以盼的年老大和野狗道人等人,還現了一個讓他頗感意外的人。


    這是個年輕修士,自稱小周,實力不俗,至少在原來的年老大和野狗道人之上,但他真正的名字是蕭逸才,乃是青雲長門二弟子,也是道玄真人派來臥底在煉血堂的間諜!


    “間諜啊間諜……”


    秦長風摸著下巴沉吟少許,忽然在麵具下朝他嘿然笑道:“小周,煉血堂正是用人之際,我看你是個人才,現在封你為煉血堂光明左使,你可要盡心效力,別辜負了本公子對你的期望啊。”


    一個魔道門派的光明使者……小周怎麽都感覺這個名號很滑稽,要知道煉血堂又不像明教一樣自稱聖教。


    不過即便再有疑問,這個時候他也不敢有絲毫表露,不然就是被群魔分屍體的下場了,當即拱手道:“屬下拜謝公子賞識,定當竭力為公子分憂。”


    秦長風目光幽幽道:“說到分憂麽,我現在倒的確有個任務想派給你。”


    小周一臉恭敬道:“公子請說!”


    “我們煉血堂現在還弱小,不能與正道硬碰硬,所以須要監視正道動靜,以躲避他們的追繳。而你是剛剛加入,本宗唯一一個身份清白的,不如我派你去正道臥底怎麽樣?青雲門和梵香穀,你選一個?”


    我尼瑪!


    蕭逸才聽了差點每一口老血噴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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