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宮徵羽的關係,南爻現在肯定選擇逃走,順著一切可能的通道抱頭鼠竄,再加上醫院裏的消毒水、藥品掩蓋氣息,拚命逃離這個危險的所在——對於這點南爻的信心還是很足,畢竟在末世已經逃過七年,說聲經驗豐富毫不為過。


    但這次不行!


    低聲怒吼中,南爻再次迎著喪屍衝了上去,手裏的唐刀上下飛舞,準確無誤刺入每一隻喪屍的頭顱,將其斃命殺死。


    南爻並不隻是想搶在變異喪屍獸來臨之前清場,他還想能夠片刻時間把宮徵羽喚醒,讓她離開,留下這隻棘手的玩意兒讓自己獨自麵對——殺死它不行,如果是想辦法拖上一陣還是沒問題,末世結束的時間臨近,南爻唯有在這裏想點辦法出來。


    很快,麵前的喪屍已經屠戮一空,南爻重重喘著粗氣,唐刀杵地,半跪著狠狠發力才使得自己重新站起,隻感覺眼前有些金星晃動,他用力甩甩頭,偏偏倒倒的在地上撿瓶水來到輪椅旁邊,用力一扭……


    哢噠。


    礦泉水瓶掉在了地上,南爻現在的氣力就連礦泉水瓶蓋兒都擰不開了,除了周身難以言表的刺痛,一種類似暈眩和抽搐的感覺也同時出現在了他的身上。


    好不容易匯聚的靈氣又消耗一空,連續幾次透支,即便是戰鬥力700也是挨不住的。


    南爻扶著輪椅正要俯下身去撿礦泉水,剛彎下腰就聽見了宮徵羽悠然的聲音:“……唔……好難受……我、我在哪兒……”


    果然不愧是修習過內功,蘇醒時間都比其他人快很多!


    “你醒了?”南爻這下水也不撿就站直了身子,邊直起邊已經對她焦急而又迫切的催促起來:“既然這樣,那你快試試能不能動!離開這裏,你馬上走,這裏留給我……”


    話音未落,宮徵羽已經猛地把身上的衣服裹緊,眼神惶恐的看著南爻:“啊——我怎麽會這樣?”她已經發現自己身上隻是隨便罩了件南爻的外套,除此之外一絲不掛,所以那一刻下意識就叫了出來,但跟著看見南爻才反應過來不是這麽迴事——自己都已經是他的女人了,怎麽可能還發生那種事情啊!


    即便如此,她還是瞬間浮起滿臉紅暈,羞澀的避開南爻的目光,“你……你說什麽啊你!”


    “我說……”看到宮徵羽的表情,南爻這下終於明白了,剛才隻顧著帶宮徵羽逃命沒多想,慢了半拍才理解了意思,他隻能把身子半側過去,隻是嘴裏還是急急忙忙的催促:“你快隨便找件衣服穿上,離開這裏——有隻異獸馬上來了,你快走,我來對付他!”


    這下輪到宮徵羽對南爻這種單細胞生物頭痛了,她從南爻的話語裏聽出了急切和危險,也不矯情,立刻裹著衣服就從輪椅上走了下來:“那我……我去找一件……”


    嘿!沒衣服你讓人穿什麽啊,南爻居然這點都忘了!


    “你還是等著,我、我去找一件!”說著南爻已經穿過滿地血泊衝進個房間,一眼就看見了件掛在牆上的白大褂,上麵除了幾滴鮮血之外還算幹淨,抓下來,想想又在地上撿了雙醫院標配的拖鞋,跑迴來遞給宮徵羽:“換了馬上走!”


    宮徵羽伸手接過,兩隻白皙的小腳立刻鑽進了拖鞋裏,站起來,不過她還是先把南爻的衣服穿在裏麵,這才在外麵套上了醫生的白大褂,同時也急:“那你呢,我們一起走!”


    “不行,我要留下……咿?!”


    話說一半南爻反應過來了,對啊,剛才是因為宮徵羽昏迷沒辦法帶走,現在她醒了這不就順理成章了嗎,果然是擔心則亂,這麽簡單的道理自己一慌都忘記了。


    很快,宮徵羽已經穿上了衣服,透過薄薄的白大褂,她凸凹有致的身材被展露得淋漓盡致,隱隱約約更是平添了幾分美感,加上這滿地的屍骸和鮮血,一種說不出的誘惑讓南爻都忍不住心頭晃動,多看了幾眼。


    不過,這真不是個時候……


    南爻強大的自製力和忍耐力立刻表現出來,隻是兩眼,他跟著就走到窗邊朝外眺望,想要看清喪屍獸的距離和方向,再決定從什麽路線逃生,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就在小樓的腳下,那隻喪屍獸居然正在戰鬥!


    而和它戰鬥的居然是……一團白霧!


    現在霧氣已經彌漫了整個小樓的牆腳,白霧迷離之下什麽都看不見,隻有喪屍獸的嘶吼聲不時從霧中傳來,夾雜著砰砰砰的槍聲,南爻雖然看不見,但也能從這槍聲中猜到又有新的異能者產生,正在和喪屍獸拚命。


    隻不過,這異能者是誰呢,自己人,亦或是外人?


    此刻宮徵羽已經快速穿衣整理完畢,見南爻站在窗口皺眉凝視,忍不住上來順著看了眼,聰慧如她者立刻把局勢猜了個七七八八:“新的能力者?知道是誰嗎?”


    “不知道,沒見著,”南爻在朝下麵看了一眼,突然臉色一沉,極為不悅道:“對了,剛才沒來得急問,你為什麽出來?”


    雖然不是惡聲責問,但南爻話語中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對於宮徵羽她們這種不按吩咐私自出來的行為,南爻非常反感,換句話說他甚至是忌憚,末世的慘景大家都已經看見了,但如果還是我行我素的話,南爻非但無法保障大家的安全,甚至還有連自己一塊兒陷進去的危險,某些已經決定的事情恐怕就得改改了!


    在某個瞬間,南爻心中甚至已經有了發怒的衝動,陣陣說不清的煩躁感從心頭湧出,讓他躍躍欲試,隻想宣泄吼出,這樣才能稍微然自己平靜些。


    隻是他自製能力不錯,這才勉強壓下,沒有陡然之間勃然大怒發火。


    “我也不知道怎麽就出來了,不信你可以迴去問他們,都看見了,”宮徵羽眼圈突然有點紅了,但她畢竟是個聰明人,這種時候沒有撒嬌發嗲,而是直截了當把事情的經過說了遍,並沒有因為對方是自己的情郎而耽擱正事:


    “你剛走沒多久,下麵就掉進來個東西,阿角說這就是靈元,讓我們躲著,他造出個會飛的機器人去取了迴來,然後給我吃了,這之後我就不知道了……”


    “你說你已經吃過一枚靈元了?”南爻大感奇怪:“是這個意思?”


    宮徵羽點點頭:“就是這個靈元,吃完我就什麽都不記得了。”


    靈元的效能不會疊加,吃一枚靈元和一百枚靈元對人類來說的效果都差不多,按照宮徵羽的說法,應該是某枚靈元陰差陽錯在融合的時候飛進了劇場裏麵,宮商角見過靈元自然知道是什麽,於是派出機械生靈去搶到了手——靈元會吸引異獸這點他很清楚,來不及通知南爻之下,他自能選擇交給某人先吃,在這種情況下宮徵羽自然就成為了第一人選。


    然後,吃了靈元的宮徵羽得到了異能獸化的能力,同時在失憶的情況下跑到了鬼屋附近,正好撞上南爻和陳默的對掐,然後變身成為金剛順便拉了南爻一把。


    末世初期的靈元多珍貴啊,居然她一次吃了兩枚,不過也幸好有第一枚靈元打底,否則宮徵羽恐怕真活不過來——南爻心裏暗自慶幸,這種事情小說裏沒有人寫過,自己還真是猜不到,如果是寫小說拍電視那可能這樣暴殄天物啊!


    既然知道不是宮徵羽故意的,南爻的態度也緩和了很多,有些尷尬也沒辦法,隻能誠心實意道:“這倒是我沒搞清楚狀況,冒失責怪你了!說實話,你這種情況我真沒想到。”


    宮徵羽看南爻窘迫的模樣,心裏知道他也是為了自己好,何況並沒有怎麽惡聲相向,倒是輕言細語就把這件事帶了過去,簡單一笑道:“沒事啦,你也沒說什麽,再說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她用手輕輕把南爻的手抓住,細聲細語道:“隻是下次再有這種事情,你多信任我一點,好嗎?”


    南爻重重點了點頭,心底有點東西更加繁茂的生長出來。


    這就是愛情中很重要的一環,信任,已經開始萌芽。


    嗷嗷——嗷嗷——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樓下喪屍獸突然嘶吼了聲,等他倆從窗口朝外眺望的時候,這才發現喪屍獸已經從濃霧中竄了出去,正在拚命朝著另外一個方向狂奔,樓下的霧氣開始漸漸呈螺旋狀旋轉,朝著某個特定的地方席卷過去,漸漸匯聚。


    這道霧氣的中間的人居然是……顧意!


    他也得到能力了!


    就在南爻和宮徵羽朝下眺望的時候,站在樓下的顧意也朝上麵抬起了頭,笑嘻嘻的一揮手:“看見你們在上麵了,有你我就放心了,所以看見怪物過來順便試了試,這點你就不厚道了——就這麽看得起我和怪物過招,愣是不下來,你也不怕我失手被怪物吃了?”


    “我倒是想下來,下不來,”南爻苦笑了下:“上來搭個手,我這受傷了。”


    “受傷?”顧意不由自主的重複了遍,瞬間臉色大變:“你的意思是說,我剛才要是打不過這個怪物,你……”


    “對,你要打不過怪物,我也幫不上忙!”南爻鄭重其事的點點頭:“你死定了!”


    顧意隻覺一股寒氣從後背鑽了出來,雙腿有點軟,剛才之所以敢冒險擋在怪物麵前,是因為自己通過架在半空的通道看見南爻進入了小樓裏,想著實在打不過也能大聲求助,所以才冒險一試,沒想到居然是這個結果。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奇異的光芒從天空開始落下,天香歡樂穀的異空間事件開始結束,所有變成喪屍的人類隨著異空間的出現而漸漸消失,從一個世界去往了另一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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