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澤,你忘了我們之間的山盟海誓了嗎?這些年,你為什麽不來見我?我為了你,放棄了作為公主的驕傲,我所擁有的一切,就隻剩下了你啊……你竟然對我這麽殘忍……我簡直沒有顏麵活下去,該去地底下去見我的父皇母妃,皇兄皇姐了……”


    當皇帝一臉狼狽地從浴池裏出來的時候,皇後才喜氣洋洋地過來,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又得一個新美人,她這個賢惠的皇後,願意做主,把她封為舞昭儀!


    皇帝還待再說什麽,喬安就給他幾個“我懂得”的眼神。


    “皇上,臣妾知道,其實,舞昭儀才是您最愛的人。當初是臣妾不懂事,害得你們不能相守。現在,臣妾願意背這個罵名。這天下,有什麽人要罵,就來罵臣妾吧。隻要皇上您有一個可心可意的人,臣妾被再多人唾罵也不足惜!前朝公主怎麽了?隻要皇上喜歡,臣妾就會替皇上弄到。”


    如果說,之前的皇帝,還是頗為讚賞皇後的賢惠的。


    那麽,現在的他,真的感覺心裏不是滋味了。


    從雲端跌落到泥地裏,他真正感受到了苦澀的滋味。


    他看著皇後那一臉堅定,一副為了皇帝可以舍身忘死的樣子,責備的話說不出——


    如果他說她胡鬧,那麽當年,為了這麽一個鳳翩舞,跟她大鬧特鬧,鬧得夫妻失和的他,豈不是更加荒謬!


    但如果說她賢良,他的心裏卻是無盡的苦澀。


    他明明想要的女人是她——那她呢,為什麽要把別的女人推到他的懷裏?


    他看著她鬢發平整,臉上帶著無懈可擊的笑容,卻恍惚之間,想到了當初,她因為鳳翩舞,跟他鬧得天翻地覆的場景!


    那個時候,她的臉上,發絲淩亂,妝容不整,一雙眼睛裏滿是淒厲。


    他依稀還記得她當初所說的話,“皇上!你真的要為了這個女人棄我們夫妻的情意不顧嗎?就這個鳳翩舞,她會比我重要,比太子重要,比大越朝都重要嗎?”


    偶爾午夜夢迴,他也會想起她的淚眼。


    心中有悔意嗎?


    不會有的,因為他是皇帝,他是九五之尊,他是不會有錯的。


    是皇後錯了!她善妒,她小氣,她沒有大局觀,她自私任性,仗著他對她的寵愛為所欲為——


    所以,不管是為了什麽樣的原因,低頭的人,都不會是他!


    他不會錯!


    這個低頭的人,必須是皇後!


    而到了現在,她真的低頭了,認錯了,改正了——她變成了他曾經那麽喜歡那麽推崇的婦人……


    可是看著此刻他麵前這個笑容一絲不苟,滿口的賢良淑德的女人,他忽然心生寒意!


    “皇後,你難道……”


    真的不想念朕嗎?


    ?


    這麽多年,難道隻有他偶爾懷念起他們青春年少,甜蜜美好的過去嗎?


    她這張端方、賢良的外表之下,還有對他這個做夫君的一點一滴的在乎嗎?


    他深深地、深深地望著她。


    這一刻,他恨不得把她的心挖出來,看看裏頭到底有沒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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