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不怎麽順暢的空氣,在幾根火把星星點點的點亮以後,似乎讓唿吸變得更加困難。


    微弱的火光下,可以看到蝸居在這個洞裏的人們。


    很多,並且多數都是一些看起來嚴重營養不良,並且滿身傷痕,看起來很髒的人。


    小孩子被母親緊緊地抱在懷裏,一個個都睜著一雙驚恐的眼睛看向司陌等人。


    但諷刺的卻是,即便是驚恐,甚至絕望,但從他們的眼中卻找不到任何反抗或者抗爭的念頭。


    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


    似乎等待著他們都是既定的命運一般。


    “大人,您要從他們裏麵挑選麽?”看著他們的生活環境,老劉眼中有些愧疚,可是卻不後悔。


    “挑選?他們為什麽在這裏?”司陌眉頭輕蹙,外麵有良好的環境,又為何要在這裏?


    老劉聽到司陌話愣了一下,接著就驚恐並且懇求的一下子跪到了地上,抱著司陌的腿,老劉止不住顫抖的懇求道:“大人,我知道您看不上他們,可是這真的是最後的地方了,求求您網開一麵,別趕走他們,求求您了……”


    司陌後退了一步,避開老劉想要抱住她腿的動作,剛想要開口,卻沒想到老劉因為她的動作,立刻跪著朝後麵退了一步,開始對著她一邊磕頭,一邊懇求。


    頭磕在地上的響聲,讓人根本不會懷疑他的誠懇,根本沒等到司陌阻止的話有說出口的機會,他的頭就已經磕出了血。


    司陌上前硬是將他扶了起來,開口的話被他大聲的求饒聲蓋住,不得已隻有用更大的聲音打斷他的哭喊聲,“我沒有要趕他們走!”


    趕不趕應該本身就不是她來決定的,從一開始她就不是很理解,他們對她的態度究竟是為何,就算是因為異能者,但異能者又怎麽樣?


    老劉的哭聲頓住,身後那些絕望的人也都看向司陌,眼中卻並沒有燃起任何希望,隻是呆滯的看著,等待著她的宣判,那就是他們剩下的命運。


    “我不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麽,讓你們對我這麽懼怕,但我並不會對你們做什麽,也沒準備對你們做什麽,不過你要先告訴我,這裏究竟是怎麽迴事。”司陌深吸了一口氣,見老劉停下,才恢複了她原本的嗓音,慢慢地向他說道。


    老劉愣愣的看著她,身體還維持著司陌將他半扶起來的姿勢,就那樣僵著,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是順著司陌的力道半站起來的。


    司陌又朝他示意的看了一下。


    老劉才猛地迴神,急忙站起來,站好,歉意的向司陌道歉,然後咽了一下口水,不是很確定的問道:“您說,您不趕他們走?”


    司陌歎了口氣,點了點頭。


    “不準備對我們做什麽?”


    再次點點頭。


    “什麽都不做?”


    這次司陌沒在點頭,而是看著他。


    老劉急忙站好,暗道自己簡直是得意忘形,“您,您想知道什麽?”


    看了一眼因為聽到司陌的話,而好奇的從自己母親懷裏悄悄抬起頭看向自己的孩子,司陌說道:“先從為什麽他們會在這裏開始說吧。”


    “這裏是他們住的地方。”老劉想了想,試探性的開口,他不懂司陌想要知道什麽。


    司陌耐下心來,忍住想要轉身離開的動作,再次開口,“為什麽不住外麵?”


    老劉有些驚訝的張了張嘴,然後急忙閉上,小心的看了司陌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司陌在試探他們,“因為他們的身份不允許。”


    司陌皺了皺眉,什麽叫身份不允許?


    “為什麽?”


    “小,小的錯了,不對,不應該這樣迴答。”老劉一聽到司陌的反問就立刻認錯,然後戰戰兢兢的想了想,最後還是小心的問道:“那,您想聽到什麽樣的迴答?”


    司陌簡直覺得自己要被氣笑了,她隻是想要簡簡單單的問個問題而已,究竟是怎麽會這麽複雜的。


    “好好說話,我說了,我不會對你們做任何事。”看到老劉依然故我的不知所措,司陌想了想,幹脆搖了搖頭,轉身,“將他們都帶出來。”


    “大人。”老劉緊張的下意識出聲。


    司陌沒有再理他,而是徑直朝洞外走去。


    那樣的環境,就算是不被喪屍咬死,也沒有多久能活了。


    真不知道這個基地究竟是怎麽運作的,那她昨天看到的那些光鮮亮麗的人又是什麽?


    身份?等級階級麽?這就是林墨雪搞出來的那一套的現實版?


    站在洞口外麵,司陌等著老劉將裏麵的那些人都帶出來。


    花費的時間並不短,司陌站在外麵站了一會兒,裏麵的人才紛紛出來。


    在昏暗的地方呆久了,猛地接觸到陽光,所有人都不適應的閉上眼睛,眼中的甚至驚嚇的向後退了幾步。


    等人都陸陸續續被帶了出來,司陌才正真的看清她們的樣子。


    瘦的讓人驚心,臉上身上的衣服殘破陳舊,皮膚的顏色似乎是因為避光久了,變得有些慘白,從他們皮膚的深淺度幾乎能判斷出他們在裏麵的時間長短。


    傷口,淤青,還有身上的血跡,汙漬,就像是難民營一樣,讓司陌在體會過這個基地的良好環境後,有些不敢置信她看到的是在同一個地方的兩種極端。


    “裏麵沒有人了麽?”


    老劉急忙迴答道:“都確定了,一個人都沒了,大人要檢查麽?”


    司陌搖了搖頭,“我住的那邊夠安頓他們所有人麽?”


    老劉愣了愣,沒聽懂。


    “不夠麽?”


    像是不敢置信自己聽到的什麽,老劉喃喃出聲,“您,您是說,要讓他們住到您住的那片區域?”那裏是隻有身份高等的人才能住的,他一定是聽錯了。


    司陌抿了抿唇,決定不再糾結他的驚訝,“對,不行麽?”


    “行,行,行,我這就安排,這就安排。”一遇到反問就下意識急忙點頭,不再多嘴。


    等迴答了之後才發覺自己究竟迴答了什麽,抬頭有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司陌。


    “還有問題?”


    “那個,讓他們住到那裏,不會有問題麽?”強哥那邊一定不會滿意吧。


    司陌輕笑了一聲,“誰有問題?”如果這個基地真的就想那個強哥所說的那樣,是他坐鎮的話,“有問題讓他來找我。”她倒是不介意見見基地真正的領頭人,正好她有事情要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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