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陌?小陌!——”


    米苒的叫聲好像就在耳邊,但暈暈沉沉的腦袋,和幾近脫力的身體,讓眼前變得越來越模糊的司陌終於還是在徹底放鬆,不再維持緊繃狀態之後,徹底的暈厥了過去。


    那天的結尾就是以司陌的暈倒和之後被緊急送往醫院的方式結束了。


    其實隻是輕微的腦震蕩,司陌很好的避開了所有可能造成重傷的部位,所以其他看似恐怖的傷口,也不過就是一些皮外傷而已。


    據醫生的說法,如果這些傷口不對她構成影響的話,隻要再留院觀察兩至三天,看一下會不會有其他的並發症,就可以順利出院了。


    本以為沒什麽大事,還和汪汪約好了出院以後就接受他的挑戰,在格鬥場上一較高下的司陌,沒想到自己並未在意的小傷,還是驚動了遠在外地公幹的司爺爺。


    嘭——


    病房的門被大力的打開,正在病床上躺著看米苒和汪汪拌嘴的司陌,還沒來得及抬頭,就被一道身影籠罩。


    “怎麽迴事?怎麽我才一出門你就又住進醫院了?醫生檢查過了麽?嚴不嚴重?”


    已經連續幾日沒日沒夜工作的司爺爺,才剛剛落腳到自己在軍部的辦公室,就聽到了司陌住院的消息。


    什麽都沒來得及準備,就不管不顧火急火燎的趕到了司陌的醫院,抓著前台的護士就問,問完就直衝衝的往司陌的病房裏衝來。


    現在下麵的一眾護士還有些被嚇得沒緩過神來,還以為這帶一大幫軍人來是來找什麽麻煩的。


    米苒和汪家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闖入嚇得渾身一驚,剛站起來準備擺出防禦姿勢,才發現,原來,來的是司爺爺。


    “那個,司令,不,那個司爺爺,醫生已經檢查過了,司陌沒什麽大事。”


    猛地被司爺爺從司陌床邊拉開的汪家旺,差一點就下意識的出手打人了,這會兒迴過神來還有些尷尬,抓了抓腦袋,開口幫司陌迴答道。


    司爺爺急著看司陌的情況,也沒怎麽注意他,到是聽到說司陌沒什麽大事,才有些定心。


    但還是不放心的上下觀察了一下司陌的傷勢,司陌整個身體都在被子裏,也看不出有什麽包紮的地方,腦袋上到是有破皮的地方被醫生縫了幾針。


    司爺爺看到司陌腦袋上的包紮就有些控製不住紅了眼眶,當即就想伸手掀開司陌的被子,看她身體的傷勢如何。


    但及時被米苒製止住了,“嘿嘿,那個,司爺爺,您看我也知道您心急小陌的傷勢,但您看這……”


    “怎麽了?我看我自己親孫女的傷勢都不行了?”司爺爺見被阻攔,一瞬間就覺得她的傷勢一定很重,不然為什麽不讓自己看。


    所以當即就朝米苒瞪了眼睛,那不講道理的樣子,讓身後一幹以仰望他為常態,異常敬佩這個德高望重,總是麵不改色,臨危不懼老司令的下屬們,驚得都合不上嘴巴。


    “不是司爺爺,您看這這麽多人……”自從和司陌混熟以後曾經常去司陌家蹭飯的米苒,也見慣了司爺爺這幅老小孩的樣子,所以也不怕什麽,隻是提示性的指了指他的身後。


    司爺爺見米苒說話吞吞吐吐的,還皺了皺眉頭,之前怎麽沒覺得這孩子還婆婆媽媽的。


    扭頭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就這麽直接趕來了,這些下屬們沒有自己的命令,自然也就都跟過來了。


    “咳恩,好了,我這裏有點急事,你們就先迴去各忙各的吧,不用在這兒等著了,都出去吧。”


    司爺爺整理了一下神情,正了正衣襟,清了清嗓子,就直接下了逐客令,這群人在這裏這麽礙事,他還沒仔細看自家孫女的傷勢如何了。


    “是,司令”


    “那我們就先走了司令”


    “哦,那啥,司令您節哀,誒呦喂!”


    “臭小子說什麽呢,趕緊走了。司令,這小子不會說話,我帶他先走了,嘿嘿。”


    “那個,司爺爺您放心,小陌沒什麽大事,那我們也先走了,不打擾你們了。喂,小狗走了,還傻站著幹什麽……”


    一幹下屬離開了,米苒也拉著汪家旺離開了,把病房留給了這爺孫倆。


    見到礙事的都走了,司爺爺也就沒那麽多顧忌,一把就掀開了司陌的被子,準備看看她身上的傷勢如何。


    司陌老老實實的任由司爺爺掀被子,反正她裏麵還穿的有病號服,也不知道米苒剛剛有什麽好顧忌的。


    雖說司陌穿著病號服,一些好遮擋的傷口皆被衣服遮住了,但腿上被包紮的較重,還是被司爺爺看到了。


    “沒事的,都是小傷,很快就好了”


    盡管司陌說的好像是無所謂的樣子,但他還是又將司陌從頭到腳看了一遍,從不輕易掉眼淚的司爺爺又經不住想要掉淚。


    從他記事開始,他這一生隻哭過三次,一次是第一次經曆戰友的離去,同時又經曆了自己愛人離世的時候。


    第二次就是他趕到兒子兒媳車禍現場的時候,見到那支離破碎的慘狀,破碎了一地的玻璃,被撞的翻倒凹陷的車,在血泊中兒子和兒媳了無生息的樣子。


    兒子在臨死前還扭頭看向司陌的位置,兒媳緊緊將司陌護在身下,鮮血一點點染紅的地麵時的場景。


    還有被兒媳的鮮血滴落的滿臉的司陌,那奄奄一息,雙目浸染了自責和絕望的神情,那是他看到比失去了自己的兒子兒媳還要更加悲痛的場麵。


    這第三次,就是今天,看見司陌像是一點都不怕痛的樣子,還像是無所謂一般安慰自己,他忍不住又想起了她車禍時的樣子。


    同樣是滿身的傷口,被救援人員從車裏拉出來的時候,那雙空洞沒有任何焦距的眼睛,任由身上的鮮血像是流盡了一般,也不出聲喊一聲的樣子。


    讓他又不由得想起車禍前,連被輕輕地撞一下,或是被蹭破一點小傷口,都要向他們嗷嗷的嚷嚷,撒嬌喊疼的樣子。


    從那個時候開始,這孩子就把一切都扛到自己身上,將什麽所謂家族的傳承,將什麽父母的遺誌,都扛在肩上。


    從不告訴自己她苦不苦,累不累,疼不疼,永遠都是沒事,很好,不用擔心。


    其實,他們想要的不過是她能快快樂樂,開開心心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那些什麽傳承,哪裏有她一半重要。


    可這孩子一直都是個死心眼,從小就是,從她將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執意要去讀軍校,到今天。


    他看著她一步一步的走過來,他又怎麽會不知道那裏的訓練有多苦,更何況是他聽到的,像她那樣的訓練方式,那樣近乎不要命的方式。


    “孩子,苦麽?”司爺爺嗓音有些沙啞,心疼的看著司陌,緩緩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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