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漂亮姐姐!”


    小虎子看看這位漂亮的姐姐,又看了看好看的王爺叔叔,覺得他們倆挨在一起就像故事裏的神仙一樣好看,他的眼睛都看直了。


    洛鄢之露出得意的笑容,意有所指的瞟了祁豐樓一眼,道,“年輕漂亮的就要喊姐姐,那種又老又古怪的就喊叔叔,啊。”


    轉頭看著無動於衷的祁豐樓,洛鄢之故意道,“是吧?叔叔。”


    祁豐樓淡淡道,“小虎子,以後這種來曆不明的人不要隨便說話。”


    小虎子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抱著一本翻得很舊的千字文,忽然肚子想起奇怪的咕咕聲,他今天隻吃了個窩頭下米湯,阿娘隻吃了半個,都給他留著呢,他心疼娘親,也不敢多吃。


    “肚子餓了?”洛鄢之關心地問。


    “虎子不餓。”小虎子連忙捂著肚子搖頭,好像隻要捂住肚子就真的不會餓似的。


    “傻孩子,肚子都叫喚了,還不餓呢。”洛鄢之朝兩間土屋裏瞧了瞧,“姐姐去給你做好吃的?”


    “在這兒等著,姐姐馬上去給你做。”說完洛鄢之起身走進土屋。


    小虎子迷茫的看著祁豐樓,心想,桌上就剩兩個窩窩頭,漂亮姐姐能做出什麽好吃的來?


    最這座山村的情況祁豐樓這幾日了解後是最清楚不過的了,對於洛鄢之的自告奮勇,他隻是冷眼相看。


    走進一個最像廚房間的屋子,洛鄢之在炤台後的破木櫃子裏翻了翻,結果整個都翻遍了,才找出一小袋粗灰麵,幾顆焉嗒嗒的土豆,案板上可能是早上剛摘迴來的一把野菜,除此之外,櫥櫃裏啥也沒有。


    這可把洛鄢之愁住了,村民鬧饑荒她知道,可是真的沒想到家裏僅剩的存糧就這麽點,連一條煙熏肉幹都沒有,讓她都不知道該怎麽下手了,農民最稀罕麵粉,她也不敢給人家多用,土豆這種頂飽的東西也很珍貴,倒是野菜山上多,可這……


    走出門,對小虎子招手道,“小虎子,來幫姐姐燒火。”


    “好。”


    小虎子從地上跳起來就往屋子裏跑,跑了幾步想起王爺叔叔還在院子裏呢,雖然這半個月王爺經常沒事的時候會教他認字,但娘親說過,不能在王爺麵前頑皮,要乖巧聽話,也不能喊王爺叔叔,要喊王爺殿下。


    他忙跑迴去推著王爺的輪椅從石坎邊騰上去,“豐王叔叔,我去幫漂亮姐姐生火,您先去屋裏休息下吧。”


    祁豐樓無奈待在灶房外間,漠然地看著一大一小兩人在裏麵瞎折騰。


    那個女人,世族出身大家閨秀,從小十指不沾陽春水,進宮就是從三品婕妤,就連身處冷宮的日子也比別的棄妃過得更瀟灑。


    她會做飯?更別說這麽簡陋的農舍裏,什麽食材都沒有的情況下。


    但此洛鄢之已不是原來的那個洛鄢之,她會的東西原身都不會,而原身會的東西她都會。


    這算不算是開掛了呢?


    她切了野菜和了點粗麵,順手從空間裏拿了兩枚雞蛋出來攪拌在一起,條件有限,也不敢用太多虎子家的存糧,幹脆烙點野菜餅算了。


    虎子蹲在炤眼前生火,根本沒看到洛鄢之拿雞蛋出來,不時一抬頭就看到漂亮姐姐那和麵的動作行雲流水十分漂亮,五根纖細的手指在粗麵團裏揉來揉去,霎時好看。


    柴火漸漸燒起來,大鐵鍋有了溫度,鍋熱到一定程度時,洛鄢之便把攤好的野菜雞蛋麵粉羹一勺一勺的攤進熱鍋裏,等到一麵煎得金黃後再用筷子夾著翻麵,如此反複。


    小虎子站在炤火前,聞著那前所未有的香味,口水都快流到鍋裏了,在記憶中,這種香味已經沒有了。


    一連煎了十幾張野菜餅,和好的麵終於用完,洛鄢之也大功告成了。


    祁豐樓的輪椅就正對灶房,將洛鄢之烙餅的所有過程從頭到尾親眼目睹,這讓他再一次刷新對這個女人的認知,為何這個女人身上總有這麽多謎團,再多絕密的檔案資料上也查不出來的謎團?


    原本他是可以不用繼續待在這裏的,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沒有走。


    好像看一個他討厭的女人洗手作羹湯是件很有趣的事情似的。


    “好了,小虎子,快去洗手吃東西了!”洛鄢之毫不在意地在衣擺上抹去手上的汙漬,端著幾盤野菜餅走出廚房間,目不斜視繞過祁豐樓,根本不搭理他,“小虎子,快來嚐嚐姐姐的手藝怎麽樣?”


    “姐姐,虎子可不可以不洗手?”


    “為什麽?不洗手就吃東西很不衛生的,特別是小孩子。”洛鄢之叉腰擺出一副諄諄教誨的口氣道。


    小虎子癟嘴,看了看一直不說話的祁豐樓,認真道,“我們這裏已經三年沒下過雨了,村子裏的水井都幹了,我們喝水都很節約,洗衣裳都是大家統一把衣裳集合起來在同一天洗的,真的沒有多餘的水用來洗手洗澡了。這次豐王叔叔就來這裏幫我們解決吃水的問題的,豐王叔叔腿腳不好,還每天親自帶著人金山去采水,很辛苦的,娘親告訴虎子要珍惜每一滴水。”


    洛鄢之怔住了,她怎麽還沒一個七八歲的孩子懂事?


    是啊,在一個幹旱三年的地方,用水洗手這麽奢侈的事恐怕有錢都不一定能辦到吧。


    看了一眼一副冰山臉不作聲的祁豐樓,洛鄢之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尖,蹲在小虎子麵前,撩起自己的衣裳下擺幫他擦了擦雙手,“即使沒有條件洗手,但是咱們擦擦手還是可以的,好了,快去吃吧!”


    小虎子跑向桌子,滿臉饞嘴湊著鼻子一聞,第一個動作就夾起筷子卷了一張餅拿給祁豐樓,“豐王叔叔,您先吃。”


    祁豐樓看著小虎子遞到麵前來的野菜烙餅,味道聞著到還可以,小虎子的真誠也讓人觸動,但他一看到那個女人得意的眼神,就不想吃她做的東西。


    虎子鍥而不舍的伸著手,一副祁豐樓不接他就不放棄的樣子。


    祁豐樓終於還是接過了,眼角餘光掃到洛鄢之嘴角掀起一抹得意。


    “姐姐也吃。”虎子又夾了一張餅給洛鄢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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