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駕到!”一道尖細的嗓子在院子裏響起。

    門簾掀起,一抹玄色的修長身影進到屋內,他走到床邊坐了下來,淡淡的龍涎香味隨著他的動作飄到我的鼻端。

    “好些了嗎?”他伸手探上我的額頭,我“噝”的一聲,縮了縮脖子。

    “怎麽了?”他問。

    “你的手好涼!”我吐了吐舌頭,印象中他的手白皙修長,漂亮的就像是玉雕的一樣,也像玉一樣有著冰涼的觸感。

    “看起來好多了!”他一臉溫柔的笑,狹長的雙眼習慣性的微眯著。

    “好多了,你知不知道我差點就沒命了?”想起落水時的恐懼心裏就直發毛,那種瀕臨死亡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

    “現在已經沒事了!”他笑著拍了拍我的手。

    “我現在死了對你也沒好處吧,所以你可不可以派個高手之類的人保護我啊?”我抓了抓頭發。

    “嗬嗬…”他隻是笑了笑,並沒有說話,看來我還不夠分量啊。

    “哦,對了,那個小太監你有沒有找到?”事情現在按著他希望的方向發展,他應該不會輕易的放過這個機會吧。

    “你出事後一個時辰就找到了!”

    “有沒有問出什麽?”

    “沒有,”他搖了搖頭,“侍衛是在冷宮的井裏找到他的。”

    “死了?”那不是查不出來什麽了嗎?

    “在他身上有一封孫采女親筆寫的信,信上把事情說的很清楚。”

    “那麽孫采女怎麽說?”直覺告訴我不會是孫采女,雖然覺得她不夠聰明,可是寫信交待人辦殺人滅口的這種蠢事她還不至於吧!

    “畏罪自盡了,就在昨晚!在她死前挽容去見了她。”

    死了?那個女子就這樣死了,雖然我早就料到她不會有好結局,可是就這麽死了,我難免還是有些接受不了。她平素就與劉挽容走的很近,又偏偏在劉挽容去見了她以後她就死了,種種矛頭都直指劉挽容,這件事真的是她做的嗎?想起她平時對我的態度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可是如果真的是她,那麽她怎麽會留下這麽明顯的錯誤呢?

    “你怎麽想?”現在重要的不是這件事是不是劉挽容做的,而是淩燁希望是誰做的。

    “挽容管束不當,朕已經罰她禁足一月了!”果然,他也知道這件事不太可能是劉挽容做的,可是現在他卻需要這件事是劉挽容做的。

    禁足一月,看起來並不是什麽嚴重的懲罰,可是依劉挽容的性格不是她做的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輕易就這樣乖乖的接受懲罰的,到時……

    “這樣好嗎?”畢竟她已經嫁給他這麽多年了,難道他一點情分也不顧?

    “不好嗎?”他輕笑著反問。

    “……”我不知道該怎麽迴答,做為一個帝王他這麽做無疑是好的,可是作為一個丈夫他這麽做卻無情之極啊!無情最是帝王家,真是一點也沒有說錯啊。

    就在氣氛有些尷尬的時候,煙兒端著藥走了進來,聞著空氣中濃濃的藥香我不由的皺起了眉頭。自從來了這裏以後,這黑黑苦苦的湯藥就沒斷過,我還真是懷念現代的藥丸和膠囊啊!

    “主子,該喝藥了!”煙兒把碗遞了過來。

    我搖了搖頭,沒有伸手去接,真的不想喝。一雙修長白皙的手接過煙兒手裏的碗,勺了一勺送到我嘴邊。

    “朕喂你!”溫柔的笑,溫柔的聲音,我像是被蠱惑了般傻傻的張開了嘴。

    一直到他放下碗,在我的嘴裏塞了一顆蜜餞我才迴過神來。看見他狹促的笑想起自己的失態,我懊惱的別開頭。

    “然兒臉怎麽這麽紅,是有哪裏不舒服嗎?”他“關切”的伸手想撫上我的臉。

    “我那有!”我側頭躲開他的手,臉燒的更厲害了。

    他見我這樣也不再逗我,對著門口“啪啪”拍了兩下手,玉公公走進了屋內。

    “傳朕的旨意:謝氏文德兼備,品行端莊,即日起晉封為昭儀,賜住暖香閣!”

    看起來像是給我的精神安慰啊!可是實際上……我抱緊胳膊想給自己一些安全感。

    “皇上,這賜住暖香閣似乎不太妥當啊!”玉公公的老臉上浮出一絲為難。

    “有何不妥,朕可是時時刻刻都想要見到謝昭儀啊!”他的眼裏隱約已有了一絲不悅,玉公公見狀便識趣的退了出去。

    “這暖香閣是哪裏啊?”我好象從來沒聽說過這個地方。

    “龍吟宮的側殿啊!”他有些好笑的看著我,臉上的表情有些難以置信。

    “什麽?”這下我也覺得很不妥了,皇帝寢宮的側殿還從來沒有嬪妃入住的先例啊,我要是真的住進去,那還不被那群女人啃的連渣都不剩啊!

    “你好好休息,朕還有事!”他說完轉身瀟灑的離去,不理會我的抗議。

    “主子,你好好休息!”晚上煙兒幫我換過衣服,就要去吹桌上的宮燈。

    “不要吹!”我出聲阻止。

    “哦,我又差點忘了!”煙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沒事,你也去休息吧!”我一直都很怕黑,晚上睡覺從來都是開著燈睡,我唯一的朋友說那是因為我極度的缺乏安全感,即使來了這裏這個習慣也還是沒變。也難怪煙兒會忘記,因為謝嫣然並沒有這個習慣。

    宮燈的光很是微弱,跟電燈比起來簡直就是螢火蟲和手電筒的差別,不過宮燈微黃的色調給人一種暖暖的感覺。

    睡的迷迷糊糊的,感覺身上一涼一股冷風鑽進了被子裏,床的外側微微有些下陷。我本能的往裏縮了縮,一雙手伸了過來把我攬進一個有些冰涼帶著淡淡龍涎香的懷抱,我動了動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沉沉的睡去。

    躺了三四天,身子才好利索。奇怪的是我每天晚上都感覺身邊有人,可是早上醒來床上就隻有我一個人,問煙兒她也不知道,難道是我在做夢?可是被子裏那真實存在的淡淡香味又告訴我這不是夢,他真的來過,可是他是什麽意思呢?

    這天吃過午飯玉公公就帶了人幫著我搬到了暖香閣,這暖香閣距離淩燁的寢室隻有一分鍾的路程。剛搬進去就來了一群人來道賀送禮,弄的我跟煙兒又是一通亂忙,說來也真是好笑,她們明明恨我恨的要死,卻硬要滿臉堆笑的跟我套交情,也真是難為她們了。

    “煙兒,你換熏香了嗎?”我嗅著空氣裏跟平常不一樣的香味,感覺味道有點怪怪的,香氣裏隱隱有一絲澀澀的味道。

    “沒有啊?”煙兒走到香爐前,用了的嗅了兩下,“哦,我想起來了,今兒個內務府的黃公公說這種香寧神安眠,我就拿了些,主子晚上不是向來睡不安穩嗎?”

    “還是你細心,今天你也累了一天了,早點去休息吧!”今天又是搬東西,又是應付那些女人,我累的是腰酸背痛的,估計煙兒也好不到哪裏去。

    這一夜果然睡的很沉,不知道是因為香的原因還是太累了,總之一夜無夢的睡到了大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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