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誠集團前董事長朱國旭被判處十五年有期徒刑的消息傳遍了雲東。


    其實,大家最關心的還不是朱國旭,而是他的兒子朱晉岩。


    這個君誠集團少當家的,過去在大家的麵前,一直都是個挺正常的人啊。


    而且在一些慈善捐款中,總能看到他的身影。


    怎麽這家夥就是一個惡魔了?


    這偽裝的也太好了吧?


    法院會給他什麽樣的製裁呢?


    無數人都想去現場聽一下。


    可是,這次的庭審一樣也是不對外公開的。


    雷歡喜當時就在現場。


    他記得非常清楚,朱國旭被押上來的時候,還對自己笑了一下。


    可是當朱晉岩被押進法庭,看到自己的時候,眼中卻閃現著深深的恨意。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朱晉岩早就殺了雷歡喜十幾次了。


    庭審進行的並不順利。


    朱晉岩一直都在為自己狡辯。


    可是正義女神也許會遲到,但卻絕對不會不出現!


    雷歡喜很清楚的記得,那天審判長是如何宣判的:


    “被告人朱晉岩,犯有殺人罪、綁架勒索罪、反對罪……證據確鑿……判處被告人死刑,立即執行,剝奪……”


    當朱晉岩聽到這個判決的時候,整個人都差點癱軟在了被告席上。


    曾經的他在雲東唿風喚雨,不可一世。


    可是現在,他的末日卻終於到了。


    他甚至在法庭上嚎啕大哭,連聲哀求。


    他不想死,一點都不想死啊。


    “爸、爸,救救我,救救我。”


    忽然,朱晉岩好像想到了自己的救星,大聲哀嚎起來。


    雷歡喜微微搖了搖頭。


    朱國旭英雄了半輩子,怎麽就生出了這麽一個兒子?


    現在,朱國旭一樣也在監獄裏,他怎麽救自己的兒子啊?


    朱晉岩幾乎是被法警架走的。


    師若雅還是沒有來。


    安妮今天也沒有來。


    其實在庭審之前,所有人都已經知道了朱晉岩的結局了……


    ……


    “媽,別哭了,起碼你還有我。”


    安妮一樣也在流淚,但她卻不得不這麽安慰自己的媽媽。


    淚水,從師若雅的眼眶中流出。


    她一個人呆呆的坐在那裏,隻是落淚,卻一句話也不說。


    她的精神,正在一點點的崩潰。


    “媽,你說句話啊,說句話啊。”


    安妮不停的對自己的媽媽這麽說。


    可是,師若雅還是什麽都不說。


    大門被推開了,雷歡喜走了進來。


    他看了看安妮,然後哭笑了一下。


    那意思再清楚不過了。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朱晉岩的命運。


    師若雅甚至看都沒有看雷歡喜一眼。


    她沒有問任何問題。


    朱晉岩的罪名那麽嚴重,有什麽可以多問的呢?


    她會精神崩潰的。


    雷歡喜很清楚這一點。


    他走到了客廳中的麻將機前,通了電源。


    歡喜哥要玩麻將?


    安妮怔了一下。


    四疊牌被自動麻將桌推了上來。


    雷歡喜給自己洗了一疊牌:


    “阿姨,你不是喜歡打麻將,而且還要拜我為師嗎?其實,我有很多麻將技巧都沒有教給你過,今天,我全部無條件的交給你。”


    他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牌:


    “我覺得打麻將和一個人的一生差不多的。人生就像起手摸到的牌一樣,你無法決定它的好壞。人生也一樣,你無法選擇你的出生。


    在打麻將的時候起手的牌有好有爛,爛牌也許可以看做一個人不好的出生,在麻將遊戲的過程中,我們總是麵臨著許多選擇,然而這些選擇也會決定你是改變困境?還是一敗塗地?杠牌後要選擇打什麽牌而不點炮,下叫牌要選擇打什麽牌才有可能會胡牌,拿到好牌得意忘形,卻忘記了你打的牌也會點炮,最後以失敗告終。


    爛牌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的心境不平和,無法去做出正確的選擇。不好的出生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懂得去改變。學會放棄,才能得到。


    中國麻將諸多打法中,有種麻將最符合當下弱勢群體的心態,這種麻將叫做‘血戰到底’,遊戲規則比較有意思,可以說是專門為輸者製定的,


    先胡牌先出局,剩下的人繼續打,直至最後兩人分出勝負牌局結束,曆來遊戲規則都是為強者製定的,然而‘血戰到底’卻是為輸家製定的,這叫永遠給輸家一個扭轉局麵的機會。‘血戰到底’又叫“缺一門”,三種花色,牌局一開始你就必須做出最重要的選擇,放棄哪一種花色,這種判斷可以說是一種技巧,一旦放棄了,即使摸到相同花色你也必須打出去,所以放棄就是破釜沉舟,也隻有放棄你才能胡牌,所以就像人生一樣要想得到,首先得學會放棄,有舍才有得。


    當我們摸到一副好牌的時候,不要高興的太早,因為你摸一張牌然後打出去的牌有可能會點炮,讓你功虧一簣;在麻將遊戲中,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張牌會是什麽,充滿著未知,也正是因為未知,所以才會充滿恐懼或滿懷希望;所以麻將如人生,你永遠不知道將來會怎麽樣的,得意時,莫大意,失意時,莫灰心,正因為人生存在太多的不可預測。”


    雷歡喜說到這裏,把牌往前一推:“每個人的起手牌其實都是命運注定的,命運隻負責洗牌,玩牌的是我們自己。朱晉岩一直都很好命,他出身在了一個富貴人家,就好像打麻將,一上來就摸了一副好牌,就等著胡牌了,可是他這把牌卻玩的一塌糊塗。


    他想做更大的牌,垃圾胡不想胡,所以他開了牌,拚命的想要做對對胡清一色,一副好牌,生生的被他給打輸了。而且,把把牌輸光了他的一切,甚至包括他的生命在內。因為,他下的賭注實在是太大了,他押上了所有,自作孽,不可活。”


    “胡了。”雷歡喜把牌一攤。


    他在那邊一邊說著,一邊也不知道怎麽的就弄了一副胡的牌出來。


    師若雅怔怔的聽著,然後,終於“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這一聲哭,她已經憋了太久太久了。


    好了,好了。


    安妮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能夠哭出來什麽都好了,最怕的就是什麽事都憋在了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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