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隊,朱晉岩的律師請求會見他的當事人。”


    “終於還是來了?”


    周隊笑了一下。


    朱晉岩已經被正式批捕了。


    不過,到目前為止他一直都沒有交代過。


    不要緊,再狡猾的狐狸也鬥不過好獵人。


    他遲早都會把自己做的那一切說出來的。


    “讓他見。”


    “讓他見?萬一那個律師帶進來一些什麽信息,他們串供了呢?”


    “他們沒有串供的機會,而且,會見律師是每個嫌疑犯的權利,法治社會,要講法。”


    “知道了。”


    ……


    朱晉岩看到律師的時候,心裏稍稍放鬆了一些。


    爸爸正在外麵想辦法,一定會把自己營救出去的。


    在這,他已經有些堅持不住了。


    天知道什麽時候,自己就會因為崩潰而放棄的。


    再者說,在證據充分的情況下,一樣可以零口供起訴自己。


    朱晉岩想從律師那裏得到一些什麽消息,可是,那個律師卻是麵無表情,隻是不斷的在詢問自己一個接著一個無聊的問題。


    什麽意思?


    難道是來應付差事的?


    不,絕不會。


    朱晉岩很確定自己的父親不會這麽做的。


    一定會做些什麽的。


    一定。


    “警察同誌,我想給我的當事人看一些照片和資料。”律師忽然說道:“如果照片得到證實,那麽我的當事人就有不在場的證據。”


    負責監督的警察過來檢查了一下,都是一些普通的照片和文字資料,他同意了律師的請求。


    “朱晉岩,你仔細的看一下,這些東西是不是你當時拍攝的。”


    朱晉岩拿過了卷宗。


    什麽啊?


    這都是自己以前在一些生意場合上拍攝的照片啊?


    為什麽給自己看這些?


    他疑惑的抬起頭來,卻發現律師朝他眨了一下眼睛。


    有什麽。


    這些東西裏麵一定有什麽。


    那些文字資料呢?


    很普通。


    時間很寶貴。


    朱晉岩必須利用這有限的時間找出律師要自己看的東西。


    慢著,慢著,好像有些什麽?


    這些字?


    有幾個字似乎比別的字略微粗一些?


    “把、手、放、到、嘴、裏!”


    朱晉岩逐一找出了這幾個字。


    這又是什麽意思?


    把手放到嘴裏?


    朱晉岩百思不得其解。


    他沒有抬頭去看警察,而是很自然的把食指放到嘴裏,看起來是沾了一下唾沫,方便翻閱卷宗。


    再看律師?他的臉上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嗯,是這個,一定就是這個!


    朱晉岩很認真的在那看著這份非常無聊的卷宗,過一會,就換一根手指,很“無意”的放到嘴裏啃著指甲。


    這是一個人再正常也不過的表現了……


    ……


    律師走了,朱晉岩重新被帶迴了監禁室裏。


    也沒有什麽事情發生啊?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朱晉岩幹脆把雙手都放到了嘴裏舔了一遍。


    爸爸到底想要做什麽?


    把手放到嘴裏?


    爸爸冒著危險,就為了送進來著幾個字嗎?


    ……


    “胡金秀,你有什麽要交代的嗎?”


    “報告政府,我想起來那天和我麵對麵走過的人是誰了。”


    “哪天?”


    “就是我交代完了,被送出去,和我麵對麵走過,那個很年輕,很斯文的小夥子?”


    負責審理的警察皺了一下眉頭。


    朱晉岩?


    沒錯,關押在這裏,符合胡金秀描述的隻有朱晉岩。


    “你等一下。”一個警察立刻交代他的同伴:“去把周隊請來。”


    ……


    “胡金秀,你認識朱晉岩?”一進來,周隊坐下之後就開門見山的問道。


    “他叫朱晉岩?我不知道。”胡金秀的迴答卻是這樣的:“可是我和我男人見過他。”


    “見過他?”周隊皺了一下眉頭。


    “真的,真的。”胡金秀生怕對方不信,趕緊說道:“那次,我和我男人實在沒錢了,就住到了一個破舊的建築工地上,到了夜裏的時候,我們看到一個年輕人來了,過了一會,又來了一個年輕人,就是我看到的那個,叫朱晉岩的。


    兩個人在那說了一會話,也不知道怎麽的,朱晉岩忽然就掏出了一把槍,一槍打死了那個最先來的年輕人,他還開了一輛車來,把那個年輕人的屍體拖到了車子的後備箱裏,對了,還鋪了很多的編織袋,然後,他車子就開走了。”


    突發狀況!


    周隊根本就沒有想到還有這個突發狀況。


    朱晉岩還親手殺過人?


    不對啊,過去他都是讓被人動手的。


    主要就是那個叫嚴品台的通緝犯。


    “你可以確定?晚上你看得清?”


    “確定,真的能夠確定,我和我男人的眼睛都很好,而且那天晚上的月亮特別好,站在我們的那個角度,看的清清楚楚的。”


    胡金秀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說了出來:


    “朱晉岩開車走後,我和我男人心驚膽戰的出來,發現血跡已經被朱晉岩掩蓋了。我們在那找了一會,發現了一樣東西。


    應該是最先來的那個小夥子藏起來的,是一個塑料袋,裏麵有身份證,和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身份證上的名字我到現在還記得呢。”


    “什麽名字?”


    “這年輕人的姓特別奇怪,姓強,叫強逸飛。”


    強逸飛?


    強逸飛!


    那個同樣是通緝犯的強逸飛!


    自從他潛逃之後,一直都沒有下落。


    可是誰能想到他居然被朱晉岩殺死了?


    “身份證呢?”


    “我們害怕,扔了。”


    周隊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不過這不要緊,這個新出現的證據,以及胡金秀和她丈夫的證詞,肯定會讓朱晉岩的案子有新的突破的。


    “周隊,胡金秀的丈夫已經由檢察院負責了。”


    “和檢察院方麵的同誌商量一下,帶迴來,繼續交給我們審問,他們和一起新的案件有重大的關聯。”


    “好的,我馬上去辦。”


    周隊看了一下胡金秀:“胡金秀,如果你交代的問題屬實,那麽就有重大立功表現,什麽是重大立功表現知道嗎?”


    “知道,知道,就是判我們的時候能夠輕一些是不是?”


    周隊還沒有來得及迴答,一個警察已經匆匆的走了進來,悄悄的湊到周隊的耳邊說道:


    “朱晉岩半個小時之前忽然發起了高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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