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準備飯菜的功夫,歡喜哥撥通了曾建文教授的電話,詢問了一下那個叫申庚辰的大學生究竟是個什麽情況。


    誰想到,一聽到申庚辰這個名字,曾教授沉默了很久這才說道:“他原來很有前途,甚至可以說是我最得意的學生,將來的成就肯定可以超過我,但是他的心裏抗擊打能夠太差了,差到受不了一點挫折。”


    事情的經過曾教授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歡喜哥。


    在曾教授第一次認識申庚辰的時候,便確定這個人在農業栽培研究方麵有很強的領悟力和學習力,這一領域就算用天才來形容他一點也不為過。


    曾教授對他寄予了很大的期望。


    而這些做學問的對待自己的學生越是得意要求也就越嚴格,有的時候甚至嚴厲到了苛刻的地步。


    隨即曾教授便發現了一個問題:


    申庚辰脆弱的心理承受能力!


    做研究的,必須要勇於麵對任何挫折失敗,一次不行來十次,十次不行來一百次,決不能因為一次的失敗而半途而廢,這也是做研究最大的忌諱。


    曾教授覺得自己必須要幫助申庚辰突破這個心理障礙。


    他把一個很困難的課題研究交給了申庚辰去單獨完成,並且再三告訴他,這個課題研究非常難,就算自己單獨也未必完成得了。


    言外之意就是說,失敗了也沒有什麽關係。


    申庚辰在努力上是絕對沒有任何問題的,在接到了這個課題研究後,把自己關在了實驗室裏整整半個月沒有出現。


    半個月後,實在放心不下的曾建文走進了實驗室,他看到的卻是讓自己難以置信的一幕。


    實驗室裏一片狼藉,做實驗用的種子和土壤散落的到處都是,地上肮髒不堪。


    而申庚辰拿著一瓶酒在那一大口一大口的喝著,看到曾教授進來放聲大哭:“曾教授,失敗了,失敗了,我又失敗了。我就是個廢物,我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曾教授可以容忍失敗,一百次一千次一萬次的失敗都可以容忍,但卻決不能容忍實驗室變成這樣,自己的學生變成這樣。


    他衝上去一把奪過了申庚辰手裏的酒瓶:“你不是廢物,你根本就不具備做一個科研人員應有的素質!這些種子都是經過二次培養的,這些土壤都是從全國各地精心挑選出來的。你呢?你在做什麽?你愛惜它們了嗎?喝酒?你失敗後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喝酒?你這樣的人怎麽配當我的學生,怎麽能夠當一名科研工作者?”


    這就是所謂的曾教授的破口大罵。


    弱小的讓人難以置信的心理承受能力讓申庚辰一下就崩潰了。


    他發了瘋一般的衝了出去,曾教授想拉都沒有機會。


    這以後曾教授雖然在到處找他,但一直沒有能夠找到。一個月後,在網絡如此發達的今天,曾教授居然收到了一封掛號信。


    是申庚辰寫來的。


    在信裏,申庚辰感謝了曾教授對於他的信任和培養,同時認為自己真的完全不適合這個領域,所以他決定辭職,應該領的科研補助也都不要了,就當自己賠償的那些弄壞的種子和土壤吧。


    這以後申庚辰再也沒有和曾教授聯係過。


    說到這裏歡喜哥已經大致明白前後經過了。


    “雷總,我得讓你幫我一個忙了。”曾建文教授開口說道:“還是我說過的那句話,申庚辰是我所有帶過的學生裏最有天分的,如果他能夠克服心理上的問題,那麽他的成就不可限量。雷總,既然你現在就在梨花村,而且看到申庚辰了,那麽幫我勸勸他吧。不管他將來做什麽,如果還是保持這樣的心裏狀態那麽這個人就真的廢了。”


    “我知道了,曾教授,我盡力。”


    歡喜哥掛斷了電話,默然無語。


    在他的記憶裏,曾教授從來都沒有那麽不遺餘力的誇過一個人,完全可以看出他對於申庚辰的重視。


    可是怎麽勸?那麽脆弱的心理承受能力再勸也沒有用吧?


    他朝著水塘那裏走去,看到大概是申庚辰的母親給他送去了中飯。申庚辰胡亂扒拉了幾口就把碗還給了母親。


    他母親大概是在和他說些什麽,申庚辰卻默然無語,一句話也不迴應。過了一會,念叨著的老人歎了口氣,站起了身離開了這裏。


    歡喜哥來到了水塘邊:“釣魚啊?”


    正常情況下,對方總會禮貌的迴答一聲,或者抬頭看看。


    可是申庚辰甚至連身子都沒有動一下,似乎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身邊多了一個人,眼睛隻是一眨不眨的盯著魚漂。


    “剛才我就看到你在這裏釣魚了。”歡喜哥幹脆就在他身邊的泥地上坐了下來:“你一會就拉起魚漂看看,心神不定,好像恨不得立刻就能釣上一條。可是我和你母親來了後,那是你母親吧?你一次都沒有拉起過魚漂,不是因為你不性急了,而是你害怕把自己暴露給別人,甚至是包括自己的母親,你在故作鎮定。”


    申庚辰的手抖了一下,但卻依舊什麽話也沒有說。


    “你就是個廢物。”歡喜哥忽然冒出了這麽一句話。


    申庚辰手又一抖,猛的轉過頭來,惡狠狠的朝雷歡喜看了一眼,可是當他和雷歡喜四目相對,卻又立刻驚恐的把頭重新扭迴了水塘那裏。


    “你真的就是個廢物。”歡喜哥卻不依不饒:“家裏好不容易培養你上了大學,欠了一屁股的債,指望著你能夠出人頭地,能夠讓家裏過上好日子,可是你呢?一無是處,不但沒有幫到家裏的忙,反而還要讓你父親和大哥幫你還債,連吃飯都要你母親給你送來。”


    申庚辰全身都在發抖。


    歡喜哥朝水桶裏看了看:“我說你是廢物還真沒有說錯,連釣個魚都釣不好。這都多少時候了?一條、兩條,你才釣了兩條魚?屁大的孩子釣的魚都比你多!”


    “關你什麽事?”申庚辰說話了,可是聲音卻是顫抖的。


    “當然關我的事!”歡喜哥居然神氣地說道:“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方寸公司的總經理,正在和你們仙桃村進行合作,這裏的地是我的,這裏的水塘是我的,你釣到的魚也是屬於我的!沒有我的允許,你連一條魚都別想帶走!”


    歡喜哥今天太奇怪了,他從來都沒有這樣說過話,從來都沒有這樣盛氣淩人過!


    可是他現在就是這麽做了!不但盛氣淩人,而且咄咄逼人,看起來就好像和當初的江斌似的。


    申庚辰咬了咬牙,把水桶裏的兩條魚全部倒迴到了水塘裏,然後收起魚竿就要離開。


    “想走啊?”歡喜哥冷笑一聲:“你釣了我魚塘裏的魚就想走?我的兩條魚死了怎麽辦?你知道我這是什麽魚嗎?”


    “我,我賠錢!”申庚辰說這句話的時候明顯底氣不足。


    “好啊,一條魚十塊,兩條魚二十塊!”歡喜哥伸出了手:“拿來!”


    申庚辰掏遍了口袋,一共隻有幾塊錢的鋼鏰,他麵紅耳赤:“你等著,我迴家拿給你。”


    “問誰拿?你媽媽?”歡喜哥冷笑一聲:“你好意思嗎?你媽媽有錢嗎?別忘了,你家裏為了你還欠著那麽多的債呢。”


    申庚辰本來要走的腳步一下便僵硬在了那裏。


    這時候俞淑儀正好想叫歡喜哥吃中飯,湊巧看到了這一幕,她想勸一下,可是忽然又想到了什麽,不再動彈,隻是站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切。


    “我說你是廢物你還真是廢物。”歡喜哥拿出了一張一百的鈔票:“喏,這不是給你的,是給你媽媽的,拿迴去給你媽媽,就說你今天釣的魚被一個大老板看中了,一百塊錢買走了,眼看著就要中秋節了,好歹也孝敬她一下,讓她開心開心,自己的兒子終於會賺錢了。”


    “你,你在侮辱我!”申庚辰憋了半天才憋出了這麽一句話。


    “是我,我是在侮辱你,打我啊!”歡喜哥這樣子怎麽看怎麽囂張:“你有膽子打我嗎?來,我送到你麵前來給你打!”


    說著,歡喜哥真的把臉湊近了申庚辰。


    申庚辰握緊了拳頭,死死的盯著麵前的這個人,可是過了不到幾秒,拳頭又慢慢的鬆開了。


    歡喜哥心裏長長的鬆了一口氣,老天爺,還好沒有打,要不然自己還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了。


    申庚辰一句話也不說了,扭頭就走,一刻都不再願意看到麵前的這個人。


    誰想到,歡喜哥的聲音又清楚的傳到了他的耳朵裏:


    “嘿,記得我,我叫雷歡喜,方寸公司的總經理。你知道你心裏有氣,想要報複我。好啊,我就給你一個機會,不但給你機會,還給你一個工作,就在這個梨花村裏工作。等到你有錢了,迴來報仇,就像今天我侮辱你一樣侮辱我!”


    申庚辰的身子停頓了一下,然後快步離開了這裏。


    “雷總,你是在幫他嗎?”俞淑儀來到了雷歡喜的身邊:“可是這樣子,會不會太刺激他了?”


    雷歡喜看著申庚辰的背影卻若有所思:


    “他早就在破罐子破摔了,隻有把他的最後一點自尊心打沒了才有可能挽救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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