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信並沒有如傳聞中那般迷上了一個女人,而是悄悄的出宮去了,具體去哪兒了,界兒沒有說,或許是本就不知道!不過喬依可以猜出來,周子信在這裏擺了這麽大一個□□,不是去大理了,就是去遼國或北燕了!

    周子信的野心,遠遠大於他表麵上那種慵懶的荒唐所製造的那些小勝利!

    自從知道周子信出宮去了後,喬依也常去看望界兒,不過周子信在對界兒的教育和防範上,卻是做得極好!雖然說不上重兵把守,可是整個侍衛隊的重心都放在界兒這邊,有時候,喬依甚至在自己衣府周邊也看到了侍衛隊的身影!

    卻又像是一閃而過的幻影!

    喬依並不計較,她當然不會認為周子信在這周邊安排人是為了監視她!反而,因為他的此次出行,她的心裏,開始慢慢的對他有著細微的改觀!

    周子信出宮後在宮裏放了那麽大一個□□,終是約起了一條大魚!

    大約在七月中旬的一個節日下午,晉城全城上下都在過節,這裏七月中旬會過一個沐陽節,大抵是感謝上天,感謝太陽,感謝月亮之類的一些祈禱!大家在這一天,家家戶戶都會做著最好的食物,於中午陽光最烈的時候去祭拜上天,於太陽下山時去祭拜太陽!

    就在這個人人都聚集在一起的日子裏,傳來一件罕人聽聞之事:尹國公瘋了,舉刀追著尹夫人在晉城街頭上跑,那個原本一直高貴的官太太,被她的國公丈夫砍得全身是血,像鬼一般在街頭奔跑……最終還是因為體力不支,倒在血泊中!街上有幾人去幫忙,也被尹國公砍傷了!

    喬依其實不太信這節日,像是二十一世紀,這個時候,倒也有個節日,叫中元節,不過中元節這天,大家隻會祭拜死人!不過來這裏後,她雖是不信,可是卻還是拈了香和大家一樣對著天拜了拜!

    當平護衛告訴她這些時,她正在房裏給小孩做輔食!當時聽了不但驚到位,甚至還有些不信,反問了一句:“難道其他護衛都是死的?”

    平護衛猶豫了一下,道“也不知道為什麽,聽說那國公府上的人都中了軟筋散,全身無力!”

    平護衛這麽看著喬依,自是有原因,這世界上會有這種軟筋散的人不多,而坐在眼前的趙晴公主,就是其中一個會使用此毒之人!

    喬依心裏咯了一下,她自是知道,這黑莊主用軟筋散,不管他有意無意,便已經把這冤頭案扯到她身上,隻是,不知這黑莊主是有意為之,而是無

    意為之?如果他是有意為之!那他定是知道是她喬依搞的鬼,讓黑大郎白白的犧牲了!

    喬依揉了揉太陽穴!是不是因為我是二十一世紀的,所以就我一人在過中元節!你看,這鬼都找上門來了!

    喬依抱起旁邊的小蘋果,因為周子信承諾,要替這兒子取個響當當的名字,喬依便隻替他取了一個小名,叫小蘋果!

    喬依抱起小蘋果,對著平護衛道:“瞪著我看幹嘛?如果是我做的,我定讓你們去行動,難不成我獨個兒跑去給國公府整個府下毒嗎?現在不是懷疑的時候,現在你幫我想辦法查一查黑暗山莊在這晉城到底有多少眼線?我要開始防他了!”

    “是!”平護衛領命出去!

    尹國公自從殺了國公夫人後,便閉門不出,然後上折,請求王上給他時間徹查,以證明他的清白——

    喬依去見界兒,在界兒宮裏遇到了求清,求清正在跟界兒下棋,界兒見喬依進來,便拉著喬依坐在他的位置上,替他來與求清對執!

    喬依本是一個粗枝大葉之人,自是對求清與界兒的過分親密沒有多的想法,反倒是與喬伋兩人邊下棋邊聊,求清的棋藝不精,頭一直埋在棋子裏,可是講出來的話卻是一鳴驚人:“姐姐,我聽說尹國公呈上的折子,大概內容是說國公府被人陷害,而陷害他的人,依他再三強調的語氣,說全府侍衛皆中了軟筋散,而他也不知中了何毒,當天神智不清!他咬定是與他有仇之人在行報複之事……所以請求王上給他時間查清楚,還他清白……”

    喬依舉著棋子,心中突生不悅,正要落棋,坐在她旁邊看她下棋的界兒卻道:“母親,不必擔憂,即使你殺了這尹國公,父王也不會責罰於你,你想想,父王本就對這尹國公不滿,如今你走這一步棋,隻是替父王殺了這狗奴才罷了!”

    喬依聽到此言,轉頭看著界兒,低聲問道:“你認為是母親給尹國公下的毒?”見界兒點點頭,她心中開始翻騰,看來這黑莊主的嫁禍之計做得不錯,隻是為什麽自己派出去的那麽多靈獸還沒有探到他欲對自己行什麽報複之事!想了想,手執青玉子,輕輕落下,溫婉的向界兒解釋道:“我雖會用軟筋散,可是你們應該清楚,我隻把此毒放在銀針上,從未主動對人下過毒!”

    求清聽此,緩緩迴道:“那就好,我以為是姐姐動的手,如此說來,是那黑莊主想把此事嫁禍於姐姐!姐姐,這般看來,那黑莊主留不得呀!想想這些年來,那黑暗莊主在外麵布了多少耳線,

    如果他要嫁禍於你,便是想趁機除去你,這般勁敵,我們要動他,可得要連根拔起才行!”

    喬依聽著求清當著界兒的麵這般不忌諱的討論著官場之事,斥道:“求清,你這是幹嘛?在界兒麵前糊說些什麽,什麽叫留不得?我們為什麽因為別人這麽一點私心,便要把人家給連根拔掉?”

    她這般說完,便對著一臉不在乎的界兒,心中突然有些慌亂,她握住他的小手,道:“界兒,母親以前疏忽了你的教育,是母親的不是,不過有幾件事,你需謹記於心:這世上是有因果報應的,我雖不強求你一定要以德報怨,可是卻希望你能在對得起自己良心下,多做善事!還有,厚德載物!盡量培養自己的一種好的品德,做一個正氣凜然,勇敢善良的人,會活得更輕鬆更快樂,內心會更加自在……”

    界兒臉色有些尷尬,走到喬依身邊,低下頭來輕聲道:“母親,我知道錯了!”

    喬依帶著小蘋果離開時,在界兒的宮門口見到蘇嬤嬤,她拉著蘇嬤嬤,帶著幾分真摯道:“嬤嬤,我以前一直不懂事,幾乎把界兒給疏忽了,您能不能幫我多跟界兒說一些關於善良以及孝順的故事給界兒,我不希望六歲的孩子,每天都生活在陰謀詭計中!我希望他跟正常的孩子一樣,健康平安的長大!”

    蘇嬤嬤看了看裏麵的求清,低聲道:“公主,你如此說來,老婦便也說說我的看法吧,王子與李夫人走得很近,這些你都知道!李夫人這人來自北燕,性子剛烈,甚至有些偏激,許多教育對孩兒都不怎麽好!老婦曾跟王上提過,隻是王上當時也有心無力,當時老婦聽了,也覺著無奈!許是你這母親或許能跟王子說說,要他不要太信這李夫人的話!”

    喬依看著裏麵正在給界兒做涼爽的冰沙的求清,想著去年尹王後認義子那次之事,道:“求清確實有些偏激,這些我會說說她,不過她對界兒是真心的好!她沒有兒子,把界兒當成了親生兒子!”

    蘇嬤嬤聽此,歎氣道:“果然,王上果然最了解公主您!”

    “為何說此話?”喬依不解的問道!

    蘇嬤嬤低聲道:“我與王上提到,王子與李夫人走得極近,對界兒的品性培養並不是一件好事!

    王上道‘界兒自若沒有生母的疼愛,如果你現在連他養母也不讓他靠近,這會不會讓他更加孤獨?’

    老婦當時便與王上爭辯‘王上可以把公主接進宮來教王子,公主原在寧國,是天下聞名的知書達禮,蕙質蘭心的公

    主,讓公主來教王子,王子定能成為一個優秀的太子!’

    王上聽此,苦笑道‘昔日她狡盡心計逃出去,如何怎可能再願意迴到宮中來?算了,即使強迫她入宮來,反而是讓她心生仇恨,對界兒不利……!’”

    喬依沒有說話,她素來是一個不愛多動腦子的女子,對人家的話也從不多次猜想,人家說愛便是愛,說恨便是恨!她不喜去琢磨人家揣測人家的想法,如今聽嬤嬤這般說來,才知自己在別人的眼中,竟然是一個不顧孩兒,隻顧自己享樂的母親!

    也許,自己真是如此之人!

    喬依有些失落的出了宮,出了宮門後,她坐在馬車中,心中沉思,問小蘋果的乳母:“你覺著我是一個好母親嗎?”見這婦人傻笑不答,她又道:“我覺著我不太喜歡孩兒……”

    乳母見她自己說出這話,便道:“夫人生意繁忙,沒有顧得上才是真的!”

    “像你們普通家庭,又是如何對待孩兒的?”

    “我家中有三個兒子,每次我家漢子從田野中迴來,他帶著孩兒寫字認字,我便做飯,我們村子裏沒有大米,隻能吃紅薯,可是我三個孩兒都喜歡吃我做的紅薯,我每次都在煮好的紅薯上撒幾粒蔗糖,甜甜的,再給他們烤一烤,實在是香透了……”這乳母在說到自己孩兒時,有幾分幸福幾分得意:“我晚上會陪我的孩兒睡覺,給他們講故事……”

    喬依正在與乳母在馬車中說話時,突然聽到人群中有提到她的名字,一種本能的自我防範,她凝神一聽,隱約聽到人群中有人低聲道:“注意,這喬夫人的馬車馬上就要拐入左側胡同了,通知那邊的兄弟,準備動手!”

    “是!老大!”

    這話喬依本沒有用心聽,隻是聽到對方說到她的名字,她便用了幾分心思,如今聽到此言,知道前方有不利於自己的陷阱,便叫停車夫,然後把平護衛叫過來,低聲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麽!

    喬依的馬城在晉城街道上轉了一個彎,停在了世界銀樓門口,她在銀樓前與乳母下了馬車,從銀樓裏又帶著乳母躲到了離銀樓四五個商號的玉器商行,然後在那後院裏,吩咐下麵的人去辦事!

    一個時辰後,在尹國公小舅子的酒樓裏,二樓,有兩個外鄉人模樣的男子在小心議論:剛入晉城,便聽說尹國公把夫人給殺了?

    “是呀!前半月發生之事!駭人聽聞!”

    “哎,因果報應呀!黑大郎死的時候,我便猜測,

    這尹國公的好日子,怕是到頭了,果然如此呀!”

    “兄弟為何這般說?”

    他們這邊說話時,旁邊不知有多少耳朵在豎得尖尖的,等著聽這爆料!

    “看來這晉城人都不知?黑大郎是誰的兒子?就沒有人想過嗎黑暗山莊!那個做陰私事的黑莊主的親生兒子!如今這尹國公把黑莊主的兒子給殺了,你覺著他的好日子不是快到頭了嗎?殺國公夫人?這還隻是一個開始吧!想想那黑莊主對那些跟他無仇之人都可以睜著眼做了那麽多損害別人之事?如今對這害死自己親生兒子的尹國公,他難道會放過?”

    他們兩人聊天不久,便有幾人悄悄跑下樓,沒過多久,這幾人便到了尹國公府!

    尹國公當時聽到他暗線報上來的事,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訝異了許久,才有些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怪不得,我原一直以為那個女人不止精通算計,還悄無聲息的布了這麽大一個局,如今看來,竟是我在不知不覺中得罪了一條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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