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城,姚鳳國國都,自洪征年開始,皇帝就把都城遷徙到此,花5年建起豪華的洛水宮作為自己的宮殿,宮分大小三十六宮,七十二殿,分別是朝堂辦公和嬪妃皇子等休憩之所。洛水宮宏偉華麗,白日日升起之時,陽光灑下,整個宮殿便散發出黃色威儀的光芒,說不出的壯觀。

    作為這個國家最高皇權的聚集地,出入在此的人自然是皇親權貴,套一句秦城百姓的話,在這裏隨便丟件玩意出去,指不準就砸到哪個達官貴人。這麽好的地段,自然就吸引了各地商家和生意人來此做起了生意,他們的到來讓秦城的大街小巷張羅起了座座奢侈酒樓,種種煙花場地,大小客棧,每日是人流不斷,川流不息。各式各樣的綾羅綢緞,奇珍異寶,美人佳肴,在這裏你隻要有身份有地位便可以得到。

    每到夜晚,秦城也是如同白日一樣喧囂。才子佳人,飲酒作樂,官宦皇親,夜夜笙簫。

    在這喧鬧的秦城一角,坐落著一座不大卻也不小的官邸,這是皇帝的叔父之子漢王的府邸,要說起此人,秦城的百姓都是麵露驚恐,對其一避三尺。那些朝堂大臣,對其不是嗤笑不屑,不然就是搖頭歎息。

    想當初,堂堂震候王威震四方,是前皇帝的得力幹將,但他唯一的兒子,竟然是個沉迷酒色,不思進取的人。看來“這虎父無犬子”這句話,也有不對的時候。

    但這都是背地裏幾個人議論而已,在麵前可是不敢表露的,畢竟震候王的麵子還是要給的,何況他也是皇帝的堂弟,他們可不敢妄論皇親們的家務事。

    特別是那些家中有貌美女兒的,也早早地讓自己的女兒入宮做秀女,或是早早與其他豪門官紳結親,也不願讓她們落入漢王之手。早聽說那漢王家裏妻妾二十餘人,自己家裏都沒有應付得來,還天天往妓院等煙花場所作樂,這樣的男子,即使有再高的地位,將女兒嫁給他也是受苦的命,何況這漢王在朝堂中沒有任何的實職,也是個掛牌親王的命,混皇糧吃的角色而已。

    不過,今日,這漢王府裏卻有些詭異,本來天天都有絲竹之音傳出來的漢王府,今天卻沒有了一點兒的聲音,走出的侍妾侍女各個麵色怪異,她們受漢王的吩咐退出漢王休憩的庭院,並且向外麵的侍衛傳達了漢王要與太常寺劉博士劉顯敘舊,不希望別人打擾的消息。

    侍衛們麵麵相覷,這劉博士來府裏可不是一次兩次了,偶爾來,也能說得明白,畢竟這劉博士在未當官的時候,與漢王是同窗同學,而且官職不高,走得近些不讓人有什麽懷疑,可這每次都要拚退眾人,這難免要傳出些不好聽的東西了。

    這劉博士眉清目秀,又有滿腹經綸,難道是這漢王玩女人玩膩了,打算換男人玩玩?幾個侍衛不寒而栗,雖然有同樣的想法卻不敢交頭接耳談論,這話要是傳出去,漢王的斷袖之癖就是坐定了,這話不論真假可不能亂說,不然追究起來倒黴的準是自己這小小的侍衛無疑!

    唉,還是做好自己該做的吧,他們看了看那座安靜的院落,站直了身子。

    漢王內室……

    這裏裝飾華貴,尊貴的紅木家具按規格擺放在各個角落,牆上掛著幾幅頗有韻味的名家書畫,邊上,是一個點著檀香的鍍金香爐,一道幽幽的白煙自裏麵的細縫中升起,別有滋味。

    一襲巨大的虎皮鋪在大廳的中央,看那毛色鮮豔,價值絕對不菲。虎皮中央,擺著一張不高的棋桌,邊上坐著兩個男子。

    他們正在對弈。

    坐在東邊的男子,圍著一張狐皮圍脖,一身華服錦衣,玉麵之上有一雙漆黑無比的眼睛,兩道劍眉斜飛入鬢,看樣子也是麵貌不凡的人,可惜卻被雙眼下一道淺淺的黑眼圈破壞了。此人是秦城裏被傳得聲名狼藉的漢王無疑,他打著嗬欠,拿著一枚白棋,放在了棋盤之上。

    坐在他對麵的,是一個麵容俊雅的翩翩公子,白麵紅唇,一身白衣襯出他不凡的身姿,背脊挺直,與對麵貓著腰靠在椅子上,神色疲憊的漢王相比,精神了不知道幾倍。他伸手拿出一個棋子,擋住了漢王的攻擊。

    “子敬今日來找我,不知道是為了什麽要緊事?”漢王又拿出一顆棋子護住自己的大龍,隨口問道。

    劉顯笑著開口道:“也沒什麽要緊的事情,隻不過想起了以往與庭植兄對弈的情形,一時手癢,就過來了。難道庭植兄不歡迎在下?”

    劉顯與漢王李槐少年時一起遊學,關係甚好,雖然李槐後來貴為漢王,但二人私底下還是相稱為兄弟。

    李槐隨即哈哈笑道:“歡迎!歡迎,子敬是誰,我怎麽能不歡迎呢?”

    劉顯卻是口氣有些失望地歎氣道:“庭植兄的歡迎實在是有些怪異,唉,實在是有點為難了子敬了。”他的話並沒有說得太明白,但是話裏行間指的也是李槐每次在他來的時候,將眾人都趕到外麵的事情。

    “哪裏?我可沒什麽別的想法。”李槐仿佛沒有聽明白,好笑道:“我隻是希望偶爾安靜一下,這難道很奇怪嗎?子敬啊子敬,你可不知道我每日要寵幸那麽多的美女,再怎麽玩樂那也有累的時候,這時候,來了個兄弟,自然要安安靜靜的坐下下盤棋,喝喝酒,難道有什麽不對嗎?”

    “是沒什麽不對。”劉顯俊雅的臉上難得露出了苦笑,“但那在外麵的名聲實在也太難聽了些,你這些年在秦城簡直是變了模樣,我當日見你的時候還差點認不出你來,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難道真是受令尊大人去世刺激所致?”

    李槐笑著不說話,他兩指捏住一枚棋子,啪的一聲下在了棋盤上,劉顯對著棋盤一看,上麵的白子已然在自己的進攻下四處碰壁,現在正在做垂死的掙紮。

    但李槐的臉上卻笑意不減,他突然有些語重心長,別有意味地說道:“人各有誌,我現在這樣也算是挺快樂的,每日美女在懷,衣食無憂,眼下哪個親王還能像我一樣過得這麽悠哉自在?”

    是啊,是夠悠哉的,悠哉到天下人說起你這漢王就滿臉不屑!

    劉顯沒有迴答,隻是執了枚棋子下在了棋盤上。

    氣氛有些僵持,安靜的居室裏竟然隻能聽到兩人對弈的聲音。

    好半會兒,劉顯才歎氣說道:“算了,我也不管你是有所苦衷還是誌願在此,你愛怎麽過是你自個兒的事情。”他頓了頓,突然說道:“你還記得前年進宮的麗妃嗎?”

    李槐隨口答應道:“哦,是周正祥之女周麗仙嗎?哼,那老家夥,說什麽也不把女兒嫁給我,令可把女兒送到宮裏做秀女,我前些日子聽說那女人因為嫉妒殺人被陛下打入冷宮,現在那周正祥可算是倒黴咯,得罪了淑妃之父相國大人,他在禦史台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正是她。”劉顯疑惑道,“怎麽?聽你的口氣好像一點也不在意一樣。”

    李槐嗤笑道:“有什麽好在意的,她不過小有姿色而已,那段時間是我突然興致來了想娶她迴來,不過她既然想嫁給皇帝,那我幹嘛還要牽掛著?天涯何處無芳草,你說對不對?子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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