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機了,但卻還停留在之前的地方,這未免有些奇怪了。


    難不成程傅一直還停留在那個瑤寨之中,想要伺機奪走後冠底座?可是從之前的各種情況來看,程傅其實也並不清楚後冠的秘密到底是什麽,他應該對後冠的底座沒有那麽執著,尤其是他明擺著斷了一條胳膊的情形下,這會兒他至少應該先把自己的胳膊給治好吧?


    程煜突然間想到了一種可能性,那就是程傅既然可以把自己和秦川的身體對調,那麽他是否有可能在受傷之後,就在瑤寨裏找了一具身體?可瑤寨裏剩下的,不是老人就是孩子,不管是更換成誰的身體,對於他下一步的行動都多有不便。


    而且,程煜總覺得這個更換身體的行為不能頻繁進行。


    且不說一段依靠生物電流充能的程序能否短時間內連續施展這種基因編寫的工作,光是人體本身的極限,程煜也認為很難承受短短幾日之內連續兩次的基因重寫過程。如果這個過程一點兒限製都沒有,程傅又何必在看守所一直待到兩三天前才更換了秦川這個小賊的身體離開?


    程煜彷佛突然間豁然開朗一般,他終於想明白了程傅為何沒有盡早離開。


    那是因為他一直都沒有找到合適的對換身體的對象,就連秦川這具身體,恐怕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的,因為他的任務迫在眉睫。程傅雖然擁有係統,但他也不可能未卜先知,他無法知道自己何時能遇到一具合適的身體,所以他隻能耐心等待。並且,更換身體的過程肯定不可能是一瞬間完成的,必然需要經曆一段時間的持續,在這個過程中恐怕還不能受到外界的打擾。那麽在看守所裏,程傅所能找到的身體,就隻能是跟他同號房的獄友了。


    不得不說,程傅的運氣著實不太好,一直沒遇到合適的對象,又或者是有合適對象的時候,號房裏卻不止他們兩個人。


    而且,程煜之所以能斷定程傅無法短時間內連續更換身體,是因為如果可以這樣做的話,程傅完全可以隨便找一具身體,先離開看守所再說,等出去了選擇就多了。


    程煜剛才都有衝動給程傅那個號碼撥個電話過去了,因為在他看來,程傅如果能夠再次更換身體,當寨子裏隻剩下老人和小孩的時候,程傅的最佳選擇隻能是紀蠻子,因為除了紀蠻子,就連他夫人,也不一定能確保知道後冠底座的下落。當然在現實之下,紀蠻子的夫人的確知道,可程傅卻無法做出這樣的判定。


    所以,如果程煜給那個手機撥打電話,接電話的是紀蠻子,那就意味著紀蠻子可能遭到了毒手。


    程煜可不想把這個無辜又睿智的老人牽扯進來。


    但現在分析看來,程傅無法連續更換身體的可能性會更大,這層顧慮倒是不必擔憂了。


    可程傅留在寨子裏還能怎樣呢?且不說秦川那具身體本就孱弱的很,他還斷了條胳膊,即便寨裏剩下的都是老人和孩子,他也沒什麽勝算呐。


    這時候,程煜的微信又響了起來。


    還是小聶發來的消息:手機持續保持開機狀態,這已經超過了過去幾天這台手機開機時間之和了。而且,開機後手機幾乎沒什麽操作,既沒有太多流量的消耗,也沒有撥打任何電話。


    程煜百思不得其解,程傅這會兒如果開機,肯定是要聯係什麽人,可既沒有流量的消耗也沒有撥打電話,他是要幹嘛呢?


    程煜知道,這個問題光憑自己的猜測,是不可能尋找到正確答桉的,隻能等待,小聶那邊肯定會持續監視這台手機,隻要程傅跟人聯係,小聶那邊就會發來反饋。


    想了想,程煜迴複:辛苦了。就保持對秦川手機的監視吧。另外,能不能幫我查一下另一個號碼現在所處的大概位置?


    發給小聶的號碼,是薛正昊的手機號。


    小聶也沒迴複任何的廢話,隻是在十幾分鍾之後迴複了一條微信:這個號碼已經在境外了,需要的權限更高,我的朋友無法詳細確認他的位置。不過大致上可以肯定的是在越南的芒街市。


    程煜笑了笑迴複:這就夠了。


    薛正昊已經到了芒街,看來是昨天就過去了。


    好吧,程煜自己也該動身了。


    下樓之後,程煜直接在酒店前台找大堂副理了解了一下過境的情況。像是這種處於邊境城市的酒店,每年乃至每天都會有大量類似的諮詢。大堂副理告訴程煜,越南的落地簽僅限於一些特殊活動,比如奔喪探病之類,又或者是參加越南境內公司的旅遊團,並且表示如果程煜需要,他們酒店就可以幫程煜辦理加入越南旅行團的手續。


    兩百多軟妹幣的費用交納之後,程煜就拿到了一張表格,按照大堂副理的指點填寫完畢之後,酒店幫程煜安排了一輛出租車,直接把他送到了防城港和芒街過關的海關處。


    司機大概經常跟酒店合作類似的工作,所以在程煜下車的時候還指點了一下他,告訴他該如何迅速的過關,方法倒是跟程煜此前所想一樣,護照裏夾上二十元軟妹幣,就可以近乎於暢通無阻的入關了。


    出關入關,攏共耗費程煜不到二十分鍾的時間,鈔能力在這種地方格外的好使。


    過關的過程中,程煜又發了條消息問小聶,得知程傅的手機信號依舊在原地幾乎未動。


    這就真的奇怪了,程傅,也就是現在的秦川,是沒有護照的,如果越南是免簽,那還好辦,可越南對哪怕落地簽都沒有想象中那麽簡單,程傅想要合法過關的可能性幾乎為零。那麽他必然需要事先疏通過關的渠道。即便是他提前早就都準備好了,這會兒也已經九點多,距離下午兩點的拍賣會僅剩不到五個小時,他卻居然還呆在瑤寨裏,這家夥是打算放棄他的係統任務了麽?時間上似乎已經非常的緊張了啊。


    拍賣會的地址,薛長運早已告知程煜,程煜過關之後發現至少在芒街市,漢語普通話是絕對可以暢通無阻的,這邊的居民似乎全都會說中國話。


    叫了輛車,談好了不過區區二十軟妹幣,司機就把程煜送到了指定地點。


    甚至於,在車上,司機還故作神秘般的詢問:“先生,您也是來參加下午的拍賣會的吧?”


    程煜不禁啞然失笑,什麽地下拍賣會,連本地黑車司機都知道的麽?


    雖然程煜沒有迴答,但似乎司機見多了這樣的客人,又說:“先生您不用擔心啦,這種事在你們國家很危險,在我們這裏根本沒人管啦。這個拍賣會是我們這裏的七爺搞得,警察局長都是七爺家裏的常客啦。隻不過,如果您買到了合心意的東西之後,要是讓七爺幫您運到中國,手續費有點高啦。我也有些路子,可以幫你把寶貝運過關啦……”


    程煜笑著打斷了司機的話,說:“我的確是去那個拍賣會的,不過沒打算買任何東西,就是想長長見識。謝謝你了。”


    司機倒是也不糾纏,直接把程煜送到了地方,還好心的告訴程煜,拍賣會就在下車處那家名為利來國際的酒店當中。


    因為拍賣會的地址是一家酒店,而且據說是芒街市兩家五星級酒店之一,程煜原本的計劃是打算開間房的。


    但在車上的時候司機就給他介紹過,這家酒店有兩件事最有名,一是有高爾夫球場,二是酒店內有賭場,程煜意識到這是個絕對意義上魚龍混雜的地方。


    下車之後,程煜環顧了周圍的環境。


    酒店隻有五六層,占地麵積卻很大,由於酒店前方是一個種著各種綠植的廣場,所以酒店附近幾乎沒有任何其他的建築。


    不過這酒店的位置可一點兒都不偏僻,因為剛才車輛經過的地方顯然是一片很繁華的地段,司機也說這就是市中心。這也就是說,這個名為利來國際的酒店,是在芒街市的市中心,拿到了一塊鬧中取靜的大麵積空地建造而成。


    一邊在酒店外的廣場上溜達,程煜一邊用手機搜索著關於這家酒店的信息,程煜發現,這家酒店裏的賭場,幾乎是專為中國人開設的,因為這家賭場明文禁止越南本國人進入賭博,是以其賭客九成九都是中國人,隻有極少量來自於周邊其他國家的賭客。毫無疑問,這個賭場,保不齊都是中國人開的,國內賭博不合法,這僅有一關之隔的地方卻可以開一個主要針對國人的賭場,還不讓越南本國人進入,要說其擁有者跟國人沒關係那才叫奇怪。


    不允許越南本國人進去賭博,恐怕也是能夠在這裏開設賭場的條件之一,越南官方倒是很清楚賭博業對社會的危害有多大。


    酒店裏全是身穿旗袍的女***員,都能說一口流利的中國話,看到程煜,這些服務員似乎就一眼看出他來自中國,所以直接上來詢問程煜是否在尋找賭場的位置。


    橫豎時間還早,程煜也便假作賭客,服務員當即領著他去了賭場。


    大概是因為禁止本國人進入的緣故,所以在更換籌碼的時候,哪怕程煜隻是兌換了兩千軟妹幣的籌碼,櫃台裏的越南女人還是讓程煜出示了護照。


    這還真是針對中國人的賭場啊,就連籌碼的麵值都是按照軟妹幣來的。


    程煜拿著籌碼在賭場裏四下遊走,這家賭場倒是和其他國家的賭場毫無二致,至少是跟程煜在洛杉磯的時候去過的賭場一模一樣,主要也就是骰子、百家樂、德州撲克、俄羅斯輪盤這幾種主流的賭法。


    大概是因為時間還早,九點多對於一座正常的城市而言當然早已經是工作時間,但對於一家賭場而言,卻是一個幾乎沒什麽客人的時間,隻要不是濫賭成性的客人,也基本上在早飯之前就離開了。而下一波客人大概會在午飯之後才大量湧入。


    找了張全空的百家樂賭台,程煜詢問是否可以開牌,得到荷官的肯定答桉之後,程煜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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