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傅飛機落地的時間是一點半,而他從飛機到出站,至少也需要十分鍾以上,程煜得以好整以暇的給自己換了身行頭。


    買了一身很運動的打扮,又買了頂棒球帽,整個打扮無比的和諧,就像是個普通的大學生的模樣。


    自己的那身衣服,程煜當然不會丟掉,他是一個有誌要成為摳神的男人,又怎麽可能輕易的拋棄屬於自己的財物?


    原先的那身衣服被他扔進了車裏,然後,他來到了太平機場的國內到達口,用機場免費的水杯倒了杯水,遠遠的站在那兒,等待著程傅的到達。


    同時,程煜也在觀察著接站的那些人,他想知道,那個俄羅斯人會不會來接程傅。


    一點四十三分的時候,程煜終於看到了程傅。


    程傅顯然也是做足了準備,身上穿的並不是他習慣的衣服,而是一件極為寬大的衛衣,下半身則是一條大到簡直可以稱之為七分褲的運動短褲。


    高幫的板鞋,衛衣外邊還掛著一串下水就會浮起來的“金鏈子”,頭上戴著跟程煜款式相同的棒球帽,整個人顯得格外的嘻哈。


    大概也是為了最大限度的讓別人看不出這是他吧。


    出來的時候,程傅很明顯有一個四下張望的動作。


    程煜非常清楚,這家夥絕不是在防著自己,而是他並不清楚此刻勞大鵬身在何處,因此他這是在擔心勞大鵬已經迴到了東北,在機場蹲點守著他。


    這樣一來,程煜反而放心不少,這表示從周五之後,勞大鵬應該再沒有見過程傅了。


    程傅確定了這裏沒有人在蹲守他之後,壓低了棒球帽,低著頭,急匆匆朝著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程煜也不著急,慢悠悠的喝完了手中那杯水,然後把杯子扔進垃圾桶,這才遠遠的跟了上去。


    原本是用來做偽裝的衣服,此刻卻因為過於花裏胡哨,成為了人群中最為顯眼的目標。


    哪怕是隔著幾十個腦袋,程煜也能從人群中一眼把程傅給區分出來。


    很快兩人一前一後都走進了停車場,程煜看到程傅一走進停車場,就迅速的走到了一根立柱的後邊。


    程煜追上去兩步,從側麵看到程傅蹲在垃圾桶旁邊,看上去仿佛是在整理腳上那雙鞋,一隻手有意識的扶著垃圾桶,仿佛是想穩住身形。


    但很快,程傅的手掌就塞到了垃圾桶跟立柱之間的位置,縮迴來的時候,手掌已經握了起來,掌心裏明顯多了一樣東西。


    程煜知道,這應該是一把車鑰匙。


    還有什麽比開著一輛不屬於自己的車,更能避開所有監控的呢?


    至此,程煜也懶得再跟著他了,從程傅的行為可以得出答案,並沒有人來接他,否則也不用在這裏藏上一把車鑰匙。


    程煜徑直走向自己租來的那輛車,開著就離開了停車場。


    因為程傅預訂的酒店在市區,而想從機場去市區,逃不掉的要走上跟程煜相同的路,是以程煜隻需要在前邊慢吞吞的開車,等著程傅跟上來就行了。


    特意把車載的行車記錄儀調成了觀察後方的模式,程煜保持著三十多的時速,慢悠悠的開在通往市區唯一的路上。


    這當然還是有可能把人跟丟的,畢竟,程傅實際上的落腳點,也可能是跟市區相反的路上。


    但程煜覺得,如果自己是程傅,哪怕有另外的落腳點,他也會先去一趟預訂的酒店,辦理入住。隻有這樣,才能最大限度的讓這家被預訂的酒店成為障眼法。


    沒有選擇直接留在酒店等待程傅,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因素,是程煜怕那個俄羅斯人會去接機,兩人在機場附近就把碰頭這件事辦完了。畢竟最後真正辦事的人肯定是那個俄羅斯的殺手,程傅來,隻是為了確保看到勞大鵬的屍體罷了。


    程煜來機場,更多的原因是如果能在這裏就見到那個俄羅斯人,那麽他也就不必再跟著程傅,隻需要跟住那個俄羅斯人就行了。


    程煜絕不相信程傅會自己親自動手幹掉勞大鵬。


    和程煜所預計的差不多,他在路上開了不久,就看到一輛銀灰色的本田雅閣進入了他的視野,而從行車記錄儀裏的監控畫麵可以看到,擋風玻璃後方坐在駕駛室裏操控這輛車的,正是那個打扮的像個花公雞似的程傅。


    程傅的打扮再一次省掉了程煜不少麻煩,讓他可以輕易的辨認出自己這位好堂弟。


    接下去就比較簡單了,程煜保持著車速,一路遠遠的吊在程傅那輛本田雅閣的後方。


    由於去市區就這麽一條路,程傅又沒有受過什麽專業的反跟蹤訓練,他不太可能發現身後有一輛車在暗搓搓的跟著他。


    車子進入市區之後,程煜大概的看了一下路線,基本可以確認程傅行駛的方向正是那家酒店,他一腳油門,車子追了上去,但卻停在了程傅那輛本田雅閣的右手邊。


    這裏去酒店,是要左拐的,但程煜卻把車停在了直行的路上。


    程煜駕駛的這輛車,哪怕是前車門的車窗,也是隱私玻璃,因此他毫不擔心坐在另外一輛車裏的程傅會發現他。


    但程傅那輛車的駕駛位車窗玻璃,卻顯然並非隱私玻璃,程煜從副駕駛的車窗望出去,很清楚的看到了程傅的側臉。


    直行燈變成了綠色的通行狀態,程煜輕輕一踩油門,奔馳緩緩向前駛去,程傅倒是下意識的扭臉看了看程煜的車,但卻顯然什麽都沒有發現,目送著程煜的那輛車向前駛去。


    程煜加快了車速,在下一個路口的時候選擇了左轉,兜了一個小圈子,卻搶在了程傅之前,抵達了酒店。


    走進大堂,程煜走向前台辦理入住的地方,隨便問了句這裏的wifi密碼是多少,借機把自己的手機塞進了前台上擺放的旅行社用於擱置宣傳單頁的擱物架中。


    程煜的手機已經被調整為錄音狀態,隻要程傅一會兒來辦理入住手續,他的房間號,基本上就會由前台這位服務員報出來,從而被手機錄下,最終被程煜獲悉。


    到大堂吧找了個位置坐下,服務員過來詢問程煜需要些什麽,程煜告訴她自己等個朋友,很快就走,服務員也便識趣的離開。


    足足過了十幾分鍾,程煜才終於看到程傅的身影出現在酒店的大堂門口。


    這麽長時間,幾乎讓程煜覺得自己的判斷錯誤了,程傅選擇的落腳點隻是跟這家酒店在相近的位置,而並沒有真的準備入住這家酒店。


    但看到了他,程煜心裏最後那點擔心也就煙消雲散。


    這會兒的程傅,早已不是剛才那說唱歌手的打扮,而是換上了一套正常的打扮。


    這十幾分鍾,應該是程傅在車裏換衣服所消耗的時間。


    不多會兒,程傅辦理完了入住走向電梯間。


    而程煜則是再度走向前台,假裝拿了兩張旅行社的宣傳單頁,順帶著把自己的手機也取到了手。


    走到大堂一角,程煜把手機連上耳機,聽著剛才錄到的聲音。


    沒費什麽勁,程煜便知道了程傅開的那間房,是行政層的二十八樓,2807號房。


    這倒是跟周大銅給程煜開的房間剛好都在有限的行政層裏,這也為程煜接下來想辦法跟程傅住到同一層樓去,提供了極大的便利。


    程煜迴到前台,掏出了自己的房卡,禮貌的跟前台服務員說:“您好,是這樣的,我們總經理就住在你們酒店,他的樓層是三十樓。


    因為他剛才得知他的一位朋友也住在了同一家酒店,並且就在二十八樓。


    所以,他讓我來,希望你們可以為他調換一下房間,換到二十八樓可以麽?


    哦,因為我們總經理是午前來辦理的入住,辦完就直接出去吃飯應酬了,因此直到現在他還沒有進入過房間。”


    服務員當然不會有什麽問題,她也很禮貌的詢問程煜:“先生您好,請問您的朋友入住的是幾號房?”


    程煜把房卡交給了她,說:“3038號房,他叫周大銅,身份證是山西的。”


    服務員核對了房客信息,同時也刷了房卡,確定這就是3038號房的房卡,很快為程煜辦理了房間的更換手續。


    拿到房卡之後,程煜也不著急上樓,而是在大堂裏找了個可以兼顧看到電梯間和大門的位置,仿佛他依舊在等人的模樣。


    過了會兒,程煜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接聽之後,走到大堂外,一個京東的快遞員拿著一個快遞,等著他。


    程煜簽收了快遞,這是他昨天下午在大紅溝子度假村的時候,就在京東上下的單。


    他買的是一個屬於智能家居範疇的小玩意兒,這東西能射出一道肉眼看不見的紅外線,有點兒類似於公共洗手間自動衝水的那個紅外裝置。


    隻不過,這玩意兒可以被連接在一個手機app上,一旦有人觸碰到這條看不見的紅外線,被連接的那個手機,就會得到通知。


    這玩意兒也是程煜詢問了小聶之後得到的信息,不得不說,有個小聶這樣的黑客在自己身邊,很多地方真的是太好用了。


    拆開包裝,按照說明安裝了手機app之後,程煜試用了一下,發現這玩意兒發出的紅外線,足足可以達到兩米多的距離。


    這時候,程煜才搭乘電梯上了樓,然後找到程傅居住的2807號房,將這個小小的裝置,黏在了其房門左上角。並且,程煜將紅外線的發射方向,對準了右下角。


    雖然隻是一條簡單的紅外線,但這已經基本上可以確保,任何正常體型的人類在經過這扇門的時候,都將會在程煜的手機上留下痕跡。


    而由於這玩意兒被黏在門框的角落裏,正常人如果不特意的去檢查什麽,其實是很難發現這玩意兒的。


    誰沒事兒,會抬頭望向酒店房間門框的左上角?


    而即便被發現,也無所謂,因為一旦程煜收到通知,出門卻看到這扇門上已經沒有了這個裝置,那麽就毫無疑問是被程傅給發現了。


    可程傅發現了又能怎樣呢?


    難道他還能去報警麽?


    別說報警了,即便是找酒店的麻煩,他也絕對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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