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程煜真的是很懷疑,自己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所遇到的這些其實並不正常的人和事,都是神摳係統安排出來的。


    短短幾天時間裏,已經出現太多巧合了,這一點,他之前就想到過。


    可那還能用運氣好來解釋啊,今天這個就不能說是運氣的事兒了吧?


    這是遇到了一個毫無防範之心,大大咧咧什麽都敢說的家夥,真是敢說啊,迫擊炮的口徑,大致的數量,以及其餘迫擊炮收藏的地點,一股腦的都告訴了程煜。


    就是因為昨晚在這裏風吹浪打了一夜鬧得麽?整個人都瘋了?


    如果程煜不止是對這幾門迫擊炮感興趣,而是對整座島的情況感興趣,其實從這人的話裏話外,程煜還能分析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不過這一切都不重要了,有一點基本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即便是這幫人自己,對於眼前這三門迫擊炮,也是不怎麽敢使用的,他們也怕風吹日曬這麽多年,這三門炮早就成了擺設,別迴頭一發炮彈填進去就直接炸膛,那死的可就是他們自個兒了。


    至於倉庫裏還有多少門炮,這似乎也不重要了,畢竟,隻要摸到了倉庫裏,耗費幾個積分,程煜應該就能將那些迫擊炮全部弄報廢。


    為了更加謹慎,程煜還是“浪費”了六點積分,不,應該是十六點積分,六點積分用於兌換槍械術,那十點積分是等著被扣的。


    兌換槍械術的時候,程煜順帶著看了一眼自己的積分,兌換完畢之後,程煜還剩下六千二百四十二點積分,屏幕上的顯示則是。


    不過,這個數字應該很快就會變成6232了。


    雖然兌換這次的槍械術,程煜真心有些心疼,這一下子就是十六點積分呐。但是,想到自己昨天晚上還賺了八十多點積分,這心疼程度也就沒有那麽嚴重了。


    走到那三門迫擊炮前邊,程煜選擇使用了槍械術,然後,他將手摸在了迫擊炮上,大致看了一下,這門迫擊炮的很多數據,便自然而然的出現在他的腦海當中。


    二戰時期德國的單兵武器,基本上每個連隊都能配備三門左右,在那個年代的戰場上,這玩意兒簡直就是無往不利的巷戰利器。


    二戰結束之後,這些飽經炮火摧殘的迫擊炮,雖然沒被當成廢鐵,但待遇也好不到哪去。


    這批東西,都是二戰後被當時的蘇聯繳獲的武器,全都扔在當時那個戰場所在地的軍需倉庫裏。


    當年那個時候,很多人都覺得第三次世界大戰的爆發不會太過於遙遠,雖然這些迫擊炮在當時其實就已經略微有些落後了,至少比起蘇聯的武器儲備來說,真的是不咋地,但想到如果爆發全球戰爭,這些東西消耗起來也是沒邊兒的,或許還能用得上。


    是以,連同數十噸的炮彈,一起被存放在了軍需倉庫中。


    這一放就是四十多年。


    當然,既然是軍需倉庫,自然保存的還是非常好的,哪怕軍需官也明白,這些迫擊炮可能從此也不會再具有任何作用了,但他的工作職責就是要確保這些迫擊炮一旦上了戰場還能使用。


    可沒曾想,蘇聯解體了。


    蘇聯解體後,這個軍需倉庫所在的區域,也隨之宣布了獨立,然後,解體造成的經濟大幅衰退,讓包括俄羅斯在內的幾乎所有前蘇聯國家,都有過那麽一段販賣武器為生的過程。


    而這批迫擊炮,就被人買下,發往了南美。


    然後輾轉流落到一支雇傭軍的手裏,也就是以安德烈為首的這些人,徹底成為了他們的常規武器。


    最開始得到這批東西的時候,其實也沒派上太大的用場,都是巷戰,可在平地上草原上與在熱帶雨林裏,還是有著本質區別的。


    在茂密的雨林裏使用迫擊炮,那絕對是大腦被燒壞了才能做得出來的事情。


    直到安德烈帶著這幫人來到這個小島上,這些迫擊炮才終於再度發揮了它們的作用,成功的炸沉過兩條船。


    手裏摸著,心裏想著,程煜也不禁感慨這些武器的神奇。


    四十年代的產物啊,甚至有可能是三十年代末生產出來的,這一晃,七十多年快八十年了,這也算是爺爺輩的迫擊炮了,程煜簡直就想衝著這些迫擊炮磕倆頭,喊一聲爺爺,讓它們該安息就安息,不要再出來禍害人間了。


    不過,這麽一檢查之下,程煜倒還真是心裏微微一驚。


    雖然這些迫擊炮,根據剛才那人所說在這裏已經擺放了七八年了,按理說很多部件都應該生鏽腐蝕,程煜檢查之下也的確是那麽迴事。但是,程煜發現,這些迫擊炮絕對還能用,可能射程和精度都會進一步的受到影響,但是能用絕對是沒跑的。


    少不得,程煜動了手,調整了一些小部件的位置,徹底讓這三門炮成為了啞炮。


    至於炸不炸膛,那就要看運氣了,運氣稍微差點兒,這炮彈被填進去之後,很可能根本無法被擊發出炮筒,又或者像是某個動圖裏那樣,炮彈填進去,然後劃出一道仿佛小狗撒尿的弧線,就落在那位軍官的身邊,嚇得軍官抱著手下的士兵跳入戰壕。


    反正,這三門炮肯定是毀了。


    程煜幹完之後,立刻終止了槍械術,腦中緩緩浮現出一個-2的金光數字,看的程煜一愣。


    -2?為啥是減二?不應該直接減十麽?


    程煜點擊積分明細,隻見那個減二後邊的說明是:槍械術時長。


    那就沒錯了,就是因為槍械術的原因扣除的積分,可為啥不是十分,而是兩分?


    昨晚明明是十分呐?


    程煜想著,突然意識到,昨晚他使用槍械術,前前後後大概五十多秒,而今天,他隻用了十秒左右就終止了。


    難道,這槍械術的持續扣分,不是按照一分鍾為單位,而是以一分為單位?


    也就是說,不滿六秒的會被扣除一點積分,但不滿一分鍾,則按照具體的秒數扣除相應的積分。


    唔,這還算稍微人道一點兒,程煜突然就覺得,自己仿佛撿了八分一樣。


    於是,程煜剩餘的積分不是他想象中的六千二百三十二,而是六千二百四十整。


    看到程煜貌似帶著點兒興奮的勁頭迴到他身邊坐下,那個安保人員有些鄙視的喝了一口酒,說道:“看來你還真是沒見過什麽武器啊,就這麽個玩意兒就把你開心成這樣。這要是以前咱們在雨林裏打仗的時候,推出來的那種幾百公斤重,口徑超過一百毫米的迫擊炮,還不得把你開心的暈過去?”


    “你們以前還有過那種玩意兒呢?”


    “兩台!”那人驕傲的伸出了兩根手指,“要不是有人請我們來鎮守這座海島,那玩意兒實在沒辦法運出來,我還是更願意玩那東西。一發炮彈就接近一百公斤,兩個人抬著才能塞進炮筒,一炮出去,直接清掃一大片,要多過癮有多過癮。”


    程煜假裝很感興趣的點點頭,問道:“我看這個也不錯啊,估計一發炮彈炸沉一艘遊艇沒什麽問題吧?”


    “哪有那麽強大,這玩意兒,一發炮彈才兩點幾公斤,打出去也就比手榴彈強點兒有限。小夥子,別太迷信這種東西,其實真沒什麽用。”


    程煜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那這樣,大哥,我先走了。”


    那人一聽就站了起來,說:“這酒你就給我留著啊,然後,你迴去之後,要是看到我們的人,就跟他們提一下,就說我在這兒都快瘋了,讓他們趕緊安排人過來接班。馬勒戈壁的,不就是費耶諾德死了麽?接班這種事倒是給忘了。”


    程煜答應下來,開始往迴去的路走去。


    等到程煜的身影消失不見,那家夥又喝了口酒,繼續坐下,無聊的看著大海,突然一個激靈,自言自語道:“我剛才怎麽話那麽多?好像說了不少不該說的啊……不過應該沒事吧,那小子看上去呆頭呆腦的,而且既然是辛迪小姐帶來的人……嗯,肯定沒事,反正我們這麽多人,隻要有人來接班了,就算他把我說的話泄露出去了,叫他認人估計他也記不住我。”


    自我安慰了一番,那人繼續無聊的喝著酒。


    程煜也就是看不到這些,如果看到了,他就會知道,神摳係統的確在他的任務執行過程中,對很多事情進行著宏觀的影響,就比如說讓這個平時話其實並不算多的人,有意無意的多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


    一路迴來,剛走迴到上下山的山路上,程煜就看到兩個安保人員背著槍從山上下來。


    看到程煜,那倆人還吆喝了一聲:“嘿,誰啊?”


    程煜站定腳步,笑了笑,說:“是我。”


    “哦,程先生呐……”那倆人突然間就變得客氣起來,程煜也有些奇怪。


    程煜是不知道,昨天他一挑六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小島,雖然比盧普斯那幫貨色,在這些前雇傭兵眼裏也是不值一提,但是,能用那麽快的速度讓他們都身受重傷,這也自然可以贏得雇傭兵們的一些尊重。


    而勞倫斯?比爾到了之後發生的事情,程煜先是把槍塞進了彭波的嘴裏,這就足夠這幫前雇傭兵對程煜釋放出善意了。


    彭波在這座島上,基本上把能得罪的,不能得罪的,都得罪的差不多了。


    囂張跋扈,雖然個人實力比起這些前雇傭兵並不占優,但是他絕對是那種能不要命的直接開槍的人,而那些前雇傭兵對上他,總還是帶著幾分小心,畢竟,真把他殺了,那就是徹底不給勞倫斯麵子了。哪怕他們的雇主嚴格說來並不是勞倫斯,但這座小島上,終歸還是勞倫斯說了算的。


    所以,因為各種原因的緣故,那些前雇傭兵是非常厭惡彭波的,現在出現一個人,能讓彭波吃癟,他們當然是覺得程煜才是他們的同類。


    之後發生的事情更讓他們解氣,因為程煜展現出了神乎其神的槍法,竟然一槍打穿了彭波穿在腳上的鞋子,嚇得彭波那個二百五都不敢再多說一句。


    一手好槍法,武力值又高,而且算是間接的也讓這些前雇傭兵出了口氣,這些人當看到程煜的時候,自然就尊重了不少。


    “程先生這麽早是去哪裏了?”


    “可能是時差的緣故,我看天亮了就睡不著了,幹脆出來溜達溜達,看到這邊有岔路,就走過去了。”


    “這地方天亮的可早,這麽說,程先生四點多就起來了?”


    “差不多吧,當時都沒看時間,還是走到山的另一麵,見到了一個你們的兄弟,才知道太陽都還沒升起來呢。哦對了,你們那位兄弟讓我給你們帶個話,他說他前天晚上就過去了,按說應該是昨晚十點鍾左右會有人接班,可直到現在也沒人去接班……”


    那倆人明顯一愣,相互對視一眼,說:“我去,昨天該去接班的人,不會是費耶諾德那個家夥吧?”


    程煜攤開雙手,笑著說:“我也不太清楚,反正話我是帶到了,你們還是趕緊安排人過去吧,我看那人都快憋瘋了。”


    “好的好的,謝謝程先生。”那倆人急急忙忙的,就朝著山下宿舍的位置跑去。


    其實現在的時間也就不到六點鍾的樣子,程煜迴到白色小樓裏,橫豎也是無事,就跑到院子裏的遊泳池裏遊泳。


    剛遊了一圈,一扇窗戶打開了,一隻拖鞋直接被扔了出來,伴隨的是一聲大罵:“你特麽的是不是有病,這麽一大早你瞎吵什麽?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程煜看了一眼,見出現在窗口,睡眼惺忪的人正是彭波。


    “很抱歉,吵到你睡覺了。但是,請你那張嘴給我放幹淨點兒。”程煜冷下臉,警告著彭波。


    彭波勃然大怒,看來昨晚的事情並沒有給他足夠的清醒,他繼續衝著程煜咆哮:“你特麽的再跟老子說一遍?信不信老子一槍崩了你?”


    “你如果嫌皮癢,盡管試一試。”程煜說罷,直接從遊泳池裏跳了出來。


    “嘿,你特麽還敢跟我叫板是吧?”彭波的臉,從窗口消失了,很快程煜就聽到白色小樓裏傳來開門的聲音,然後,彭波的身影出現在大門口,隻穿著一條大褲衩,赤裸著上身,身上疤痕縱橫,看起來也是受過不少傷的樣子。


    大概,也就是因為他受了不少傷,而這些傷裏很可能有替勞倫斯挨的,所以勞倫斯才會對他的容忍度比較高吧。


    彭波的手裏舉著一把手槍,直愣愣的衝著程煜而來。


    程煜急忙在腦中的係統商城裏兌換了一個武術,毫不猶豫的選擇立即使用,幾乎是剛剛看到武術化為一蓬細碎的金光消散,彭波就已經扣下了手裏的扳機。


    這就是那些前雇傭兵不太敢惹他的原因,這家夥根本就是個神經病,一言不合是真敢開槍的。


    程煜一貓腰,就地一個前滾翻,但是彭波射出的那顆子彈,也並不知道射到哪裏去了,這家夥的槍法真是不值一提,基本上停留在仗著手裏有槍胡亂開槍的程度。


    但是程煜也不敢大意,畢竟那是一把槍啊,萬一讓這貨瞎貓碰到死耗子,程煜可不想再兌換一個醫術,讓別人幫自己取子彈。


    前滾翻結束之後,程煜雙手撐地,雙腳同時發力,一個前衝,而彭波手裏的槍口,也已經第二次噴出了火舌。


    不過由於第一槍的後坐力,槍口已經很高了,而程煜又是幾乎貼在地麵上向前俯衝的,這第二槍加上後坐力的緣故,子彈更是奔著天空而去,就好像這個傻缺要打的是初升的太陽,而不是程煜一樣。


    就這麽點工夫,程煜已經衝到了彭波的身前,單手撐地,身體一個旋轉,雙腳同時夾住了彭波持槍的那隻手。


    稍稍一發力,在武術的加持之下,直接就將彭波的小手臂給弄骨折了。


    白森森的骨頭,上邊沾染著鮮血,已經刺破了手臂上的肌肉,凸了出來,彭波也是慘烈的哀嚎了一聲,直接跪倒在程煜麵前。


    手裏的槍自然的掉落下來,程煜一腳將其踢開,防止彭波拚命,用另一隻手撿槍。


    然後,程煜一腳撩在彭波的下頜上,頜骨盡碎,彭波的哀嚎聲都隻發出了一半,仰麵倒了下去。


    小白樓裏,衝出了幾個人,勞倫斯和辛迪都隻是裹著一件睡衣,很明顯是極為匆忙之間拿起睡衣就衝了出來,勞倫斯穿的顯然是一件女式的睡衣,而辛迪穿的則是男式睡衣。


    毫無疑問,這倆人昨晚是睡在一起的,聽到了槍聲,被驚醒之後立刻披上睡衣就往外衝。


    跟隨他們出來的,是兩名前雇傭兵,四個人一出來,看到院子裏遊泳池前的慘況,全都愣住了。


    勞倫斯震驚的問道:“這是怎麽迴事?”


    程煜瞄了勞倫斯一眼,對他的態度也有些不滿意,鼻子裏微微哼了一聲。


    這一聲,讓剛剛被驚醒的勞倫斯也清醒了不少,是呀,程煜並不真是辛迪的助手保鏢,而是代表著英國某些勢力,他在這裏,是唯一可以說跟勞倫斯對等的人。


    勞倫斯昨晚在跟程煜長談過之後,迴到屋裏也去問了辛迪,辛迪也不清楚程煜到底跟勞倫斯說了些什麽,隻得一推二五六,不管勞倫斯怎麽問,都隻說自己根本不知道程煜的身份,也不知道程煜有什麽樣的目的。


    而勞倫斯後來很久都沒睡著,一直在盤算,到底要不要接受程煜拋給他的那些橄欖枝。


    他也承認,程煜描繪的前景讓他心動,可那裏邊充滿了各種的不確定性,而且還得讓勞倫斯把市長背後的政黨徹底得罪死,從今而後絕對是永遠的敵人了,而且還需要賠上彭波的命,這不僅讓勞倫斯很有些猶豫。


    可誰曾想,今天這一大早,居然就發生了這樣的事。


    簡直就是多事之秋,令人無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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