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過境遷,京城永遠都是最熱鬧非凡的地方。


    基本上每過幾日,都是會有趣的事情發生,絕對不會少了熱鬧。


    如果細數這一年中,要說什麽最為引人關注的話。


    那便是在一年前,突然冒出來的一家小小的酒樓。


    說是酒樓反而還是太看得起它了,就在北邊的貝子巷裏一個兩層的院樓,地方小,巷子深。


    可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就如這個道理。


    這家酒樓哪怕就是再小,檔次再低,可吸引著不少的人。


    然而,令人十分不滿的是。


    這家酒樓的規矩,實在是令人有些無話可說。


    開門待客的時間不定、進門不得點菜,有什麽吃什麽、而且每次開門,隻招待十桌的客人,一桌上最多也就是三菜一湯,哪怕就是十個客人一桌,也是這麽多菜。


    這樣的生意,一開始眾人還以為是胡來。


    可惜,誰也沒看走眼。


    是的,是誰也沒看走眼。


    隻因這裏的飯菜實在是太香了。


    酒香不怕巷子深,就是因為有這個酒香。


    而這個酒樓,香的就是他們的飯菜。


    那味道,令人是無法去描繪。


    一開始,還是有很多人去尋麻煩。


    可是剛進門,便是直接被打了出來,後來才知道,這個小小酒樓,背後的靠山可是杭家的那個老爺子。


    如果是杭家的當家人,他們還能夠講講理,攀攀關係,可是偏偏,那個老爺子,可以說是整個京城最為不講理的人,和他講理,恐怕就是當今皇上都不成。


    所以,既然沒法得罪。


    那便隻能夠按規矩來咯。


    可是這個規矩也同杭家的那個老爺子般,實在是不講理的很。


    十個人上門,恐怕有十個都吃不了飯菜。


    說不準來個偶然路過的,還能夠飽餐一頓。


    這樣也無法,有人想著,吃不了飯菜,那他們聞香總行了吧?


    於是,這北邊這條小巷子,地皮的價錢突然就是漲了起來,大部分的人還未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有心的人全部買了下來,再轉賣出去,直接上升的就是十倍的價錢。


    然而,京城什麽人都不多,可唯獨是有錢人,那是數不勝數。


    花起錢來,眼睛是眨都不眨一下。


    而就在這日。


    貝子巷的最深的一個宅子中,一人推開房門,甩著手中的銀票,眸光亮麗,她道:“這錢也未免太好賺了吧,瞧瞧整條街道我們當初是花了兩百兩一戶買下來的,現在賣出去居然就漲了十倍。”


    而她對麵的桌麵邊,坐著的是一個俏麗的女子,她手中拿著書信,也未理會這人說著什麽,而是說道:“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進門就得敲門,你說你什麽時候才能夠學會?”


    女子的話中有些無奈。


    畢竟仍誰教了一年還未有任何的成效。侯珊下意識的就是忽略了這句話,她將銀票放在桌麵上,剛才驚歎是驚歎,可到底還是沒當做一迴事,她道:“是家中來的書信?遊姊姐姐,你家裏的人是多想你啊,每次寄信都是這麽大一疊,也不知道他


    們寫了有多久。”


    俏麗的女子,正是遊姊。


    對著這話,遊姊心中倒是懷起了一些懷念。


    從離開托月村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年多的時日。


    家中每月都會給她寄來一封厚厚的書信。


    彼此之間,都未有忘卻。


    書信是厚。


    是因為,這並非一人所寫。


    從最大的柴叔,到最小的福寶,他們每人都會給她寫上幾頁的書信。


    尤其是福寶。


    也不知道家中是怎麽教,說起來當初她離開的時候,福寶不過剛剛出生,有哪裏會知道她這個姑姑。


    可是現在才一歲多的他每次寄信來,都會在紙張上亂畫幾筆。


    雖然並不知道福寶畫的是什麽,可是遊姊每每瞧著,都是極其的愉快。


    還有小曉小芽兩個,因為想同她寫信,兩個本不是很安分的孩子,倒是能夠跟在兩個哥哥身邊認字,為的就是希望給她寫信,也希望親口讀出她的迴信。


    基本上,每月在看信的時候,遊姊都是很愉快的。


    她將手中的信紙合攏,放在信封之中。


    遊姊問道:“杭爺爺那,可有什麽事要安排?”


    侯珊雙手搭在桌麵上,下巴抵在手背上,她道:“哪裏有什麽事,你不知道那老頭子,就是個老頑童,遊姊姐姐你下次可別讓我去將他了,要去還是讓哥哥去吧。”


    遊姊好笑。


    說起來,她也是在來到京城後,才知道杭家在京城的勢力居然那般的強大。


    尤其是杭爺爺。


    與她在水臨村所見到的人,完全的不同。


    那個時候的杭爺爺雖然也愛玩鬧,可給她的感覺,卻是一個儒雅的老爺子。


    可是現在,就如侯珊所說的那般,一個老頑童。


    也正是這個老頑童的性子,讓她在京城立了足。


    酒樓的事,杭晨並未出麵。


    倒不是他的麵子不行,而是在很多事上,難免有所顧忌。


    可是杭爺爺卻不懂,一個在外以不講理為性子的老爺子,哪怕就是當今的皇上都會顧及幾分,這樣的人來當她的靠山,完全就是浪費了。


    遊姊問道:“這事你得和你哥哥去說,我是不會摻和進去的。”


    侯珊泄氣:“我怎麽說呀,侯淵那家夥躲得快,我根本找不到他。”


    遊姊好笑,她可不願意當個傳話筒,反而樂意看著他們兩兄妹這般的玩鬧。


    這一年來。


    她最大的收獲,並不是在貝子巷開了一家無名酒樓,而是認識了侯家這兩兄妹。


    說來也是巧。


    去年在來京城的路上,偶然遇到了這兩兄妹,那時驚險,兩兄妹身中劇毒不說,更都是隻留下了一口氣吊著。


    遊姊當時遇到,到底是陌生人,她一開始並不想伸出援手。


    可是不知道為何,她見到兩兄妹彼此望著對方的那種神情。


    有那麽一瞬間,讓她像是看到了她與小彥一般。


    也就是那麽一瞬間,她到底還是下定了決心,拿出了靈珠中的海水,混合著杭晨提供的解毒丹,讓兩人服下。而在現在,她是萬分的慶幸,當初自己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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