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大方,在震驚之餘,小胖子狠狠的打劫了一下呂漢強和他的娘,然後就開始喜滋滋的和呂漢強商量這次需要的軍械的種類。


    “姐夫,你說我們三百家丁親兵,一人一把丈八蛇矛怎麽樣?”說著,還比劃了一下,那真的虎虎生風威風八麵。


    對於自己三百家丁親兵的武器裝備,聽三國入迷的小胖子,強烈的要求呂漢強選擇丈八蛇矛,在他看來,如果選擇蛇矛的話,那便是三百猛張飛。一個張飛都打遍三國無敵手了,三百猛張飛,杆子流寇算什麽?那還不連著西域蒙古一起平了,他對張飛有信心,他對自己三百家丁的戰鬥力有信心。


    對於這個根本就是被自己毒害了的孩子的野望,呂漢強就是一巴掌,你瘋了還是傻了?還猛張飛,真的上了戰場,你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在領取裝備之前,呂漢強很是征求了家裏的那個武林高手的意見,呂漢強一直認為陳亮不簡單,可能是那個馬匪的後代,經驗才是最實際的東西。


    當時陳亮給出的建議是要馬刀不要騎槍。


    騎槍看著威武,但那東西隻有一個作用,那就是對敵衝陣的時候,看著似乎是能先敵給予殺傷,畢竟按照古語說,一寸長一寸強,在敵人還沒衝到自己麵前的時候,自己的槍就刺中了敵人,這在心理上,給衝鋒者一種安全感。


    但騎槍所起到的作用幾乎也就是這樣了。


    但他的弊端卻是多方麵的,第一個就是命中率的問題。


    按照陳亮的說法,騎槍在對衝中,由於打擊麵積小,而且在戰馬上搖晃起伏不定,那麽槍尖更是大幅度搖擺,刺中的機會更是看人品的問題了。


    第二個缺點就是操作困難。


    明朝的製式騎槍是九尺,也就是現在的三米三左右,騎兵在戰馬上必須一手控韁,一手持槍,這時候,就是迎麵來的風都能讓你騎槍打橫,那還怎麽殺敵?


    當然也有雙手控槍而不需要單手的,但那樣的人都是古代名將,比如呂布,比如馬超,比如嶽飛,楊再興,不過那在中原不是馬背上的民族來說,那都是妖孽級別的存在,自己三百家丁,絕對不會有一個雙手控槍而在奔跑的戰馬上不掉到地上的。呂漢強也想這三百人裏出來一個這樣的妖孽,可惜理想很豐滿,但現實一定很骨感。


    第三個缺點是,騎槍就是對衝時候的一次性戰鬥,兩馬錯蹬的時候槍已經沒了一點迴旋餘地,那兩個騎士之間的戰鬥,就隻能用眼神進行激烈的交鋒了,可惜,眼神不能殺人,所以在曆史記錄中,所有的大將都是一合之後,圈馬再戰了,那不是擺酷,那是迫不得已。


    而馬刀卻不是這樣,第一點可能在心理上讓騎士有種壓迫感,但戰馬已經飛奔,騎士已經是騎馬難下,即便麵對對手也隻能舍命衝鋒了,那是真的身不由己。


    而一旦躲開那本來就沒什麽準頭的騎槍之後,刀的劈砍,就由點變成麵了,而麵是殺傷永遠要比點大的多,按照概率來說,一刀抵得上三槍,這是一點都不誇張的。


    還有就是,在兩馬錯蹬的時候,刀能再戰,能和對手短兵相接,如果對方用的是騎槍,而自己用的是馬刀,那你幸運了,因為你麵對的幾乎就等於是一個手無寸鐵的家夥,砍他就是了。因此現代騎兵,沒有一個再用騎槍的了,這也是血的教訓出來的。


    當時陳亮說出這些血的經驗的時候,呂漢強就一再追問陳亮的出身了,這是一個關鍵的問題,結果陳亮就打死不說了。


    “出身西北,還武功高強,一定是白日裏百姓,晚上便是馬賊,而且還是經驗豐富的馬賊,一定的。”


    對於自己依照陳亮總結出來的經驗,小胖子很是不服氣,於是,為了驗證到底誰說的對,當時呂漢強就按照後世偉人說的,實踐出真知,打過才能算。


    讓兩人在當街比試,陳亮操刀,小胖子持槍當場驗證,三勝兩負製度。


    當時小胖子騎上他自己熟悉的戰馬,盔明甲亮的端著一杆沒有槍頭的裹著灰包的長槍,在門前的廣場上很是威風的來迴跑了幾圈,然後吸引來街坊鄰居無數的喝彩。


    而陳亮卻是騎著他不熟悉的戰馬,就那麽一身布衣,手中拿著一把木頭的大刀,圈馬幾次熟悉下戰馬之後,兩人在呂漢強的一聲呐喊聲中,催馬對攻。


    當時熟悉戰馬的小胖子還是按照大明騎兵標準姿勢,將身子壓低,一手控槍,一手將騎槍放平,隨著一聲大吼,催動戰馬與陳亮對衝過來。這姿勢標準的再不能標準,這才是不朽將門的典範。


    陳亮因為對自己新的戰馬一點都不熟悉,根本就不能撒手韁繩,就那麽一手韁繩,一手將木刀揮舞到腦後,也將身子放低,隨著戰馬衝向了對方。


    街道不長,兩人兩馬轉眼即到,下胖子家傳大槍練的爐火純青,還炫耀的舞動成一朵槍花,直奔陳亮麵門,陳亮也不動就迎著小胖子的槍花衝了過去,當時呂漢強就一閉眼,完蛋了,陳亮畢敗無疑。


    可是再睜眼時候,就看見陳亮堪堪迎上的時候一個靈巧的閃身,就躲開了淩厲的一槍,然後兩馬電光石火間就成為並列,陳亮腦後的木刀就唿嘯著砍向了小胖子,小胖子忙一矮身,木刀就砍到了小胖子的頭盔上,卡擦一聲,頭盔落地,這其實還是陳亮厚道,要是按照常規,木刀若是再往下低一點,那小胖子的腰就要費了。


    就在這時候,陳亮還不依不饒,在兩馬衝開後的刹那,還迴手再次在小胖子的馬屁股上拍了一下,那戰馬吃痛,一個虎躍,讓手忙腳亂的小胖子差點跌下馬來。


    也就是說,在這電光石火了,陳亮出擊了兩下,而小胖子隻有一下。


    當兩人圈馬迴來的時候,在街坊鄰居的唿喊聲中,小胖子不服氣的扶正頭盔,再次邀戰。


    這次陳亮對自己胯下的戰馬已經略微熟悉,於是就信心滿滿的應戰。


    於是,兩人再次重複了上次的對衝。


    這次陳亮做的更絕,在對衝的刹那,幹脆將小胖子的槍一把夾在了腋下,然後順著馬力,直接就將小胖子放倒在馬下,摔的是七葷八素。


    小胖子再次爬起,竟然打出了肝火,在他來說,自己作為英國公世子,在京營騎兵隊裏廝殺操練,還沒有一個人能在自己手中走過一個迴合,當然,呂漢強認為第一是小胖子的確家傳槍法精熟,一天一遍大槍不是白練的,更主要的是那些騎兵都是他爹手下吃飯的,要是折了大帥的兒子麵皮,那還有好果子吃嗎?因此都是在讓著他。同時也是呂漢強最不願意想的,也可能是最接近現實的:“大明的軍隊已經腐爛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要不也不至於如關寧鐵騎那樣大明最強的軍隊,上萬人都可以被金軍幾百人馬追的滿山跑,在一日之間丟失十一要塞了。”


    第三次對陣的時候,毫無懸念的小胖子再次被陳亮打下戰馬,而且還是瞬間被連中三刀。


    其實這次對決完全的驗證了陳亮的說法,也完全符合呂漢強的判斷。


    非要說陳亮刀馬嫻熟也不一定,小胖子更是槍技老道,騎術更加精湛,畢竟是將門,打小就操練的這個東西。


    “怎麽樣?服氣嗎?”麵對垂頭喪氣的小胖子,呂漢強拍拍小胖子的肩膀,“我要的是能快速掌握戰鬥技術,並且內保證殺敵的士兵,不是你夢中的那些妖孽,當然,如果遇見了那樣的妖孽,即便是我十個二十個換他一個,我也不認為吃虧。”這就是呂漢強的概率換算法。


    “姐夫,我不玩槍了。”倍受打擊的小胖子堅定的放棄了花槍,對,是花槍,而抄起了兩柄鐵錘。


    當當天晚上小胖子興衝衝地的提著兩個小西瓜大的鐵錘,衝進呂漢強的家門的時候,呂漢強都懷疑那小子是不是和隋唐演義裏的史大耐一樣,弄個空心的東西來嚇唬人,但自己上去提的時候,還是感覺這每個二十斤以上的東西絕對不是空心的。


    看著他提著四十斤重的鐵疙瘩就好像是玩兩個雞蛋殼子一般輕鬆,呂漢強就不得不同意聖人說的,胖子有力量,吃的多力氣大了。


    “你怎麽想起要弄兩個這個東西來呢?”


    “我要黨嶽雲。”


    得,這還是孩子啊,剛剛放棄了當張飛,這次改當嶽雲了。


    “陳亮,我們再來過。”小胖子叫囂著,滿院子找陳亮要求再次比試。


    陳亮看看那兩個鐵家夥,臉都白了,連連搖手,最後評價道:“如果你能不需要控製韁繩,那你將是戰場萬人敵。”然後自言自語道,“如果我騎的是我原先的老黑,我的雙刀還是可以在幾合之內將你砍翻在馬下,戰場的經驗,還是很重要的。”


    呂漢強就更堅定自己的這個寶貝,絕對是馬賊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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