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折射出怨毒的光芒,心中在得意的大笑:聶冉,你放心,我馬上就送你上路。送完你,再送你的女兒,這樣你在黃泉路上就不會感到孤單了!


    聶冉閉上了眼睛,並非是她想妥協。而是她現在就是案板上的鯰魚,隻能任人宰割。


    即便是她不願意答應這五十鞭,黎晚晚該動手的還是會動手,她已經被所謂的仇恨徹底蒙蔽了雙眼,她是不會就這麽善罷甘休的!


    自己的生死倒沒什麽,現在隻求黎晚晚尚且還有一點點的人性,答應了她的事情,可以做到!


    黎晚晚放下鞭子,看著聶冉視死如歸的神情,心中大感痛快,想也沒想的就揚起了鞭子。


    “聶冉,你去死吧!”


    “啪嗒——”一聲,那一鞭子重重落在了聶冉的身上,像被滾談尖銳的刀刃割開皮膚一樣,衣服都裂開了一條縫隙。


    聶冉發出一聲悶哼,差點痛的喊出聲來,渾身因為疼痛,而忍不住的顫抖著。


    黎晚晚痛快的哈哈大笑,“聶冉,這是你欠我的,是你欠我的!這都是你活該,你今天這條命,注定要喪在我的手裏,哈哈哈哈哈……”


    她喪心病狂的大笑著,又高高的揚起手中的鞭子,“啪嗒”、“啪嗒”鞭子狠狠的落在了聶冉的背上,一鞭子接著一鞭子,每一鞭子都抽打在她的身上。


    聶冉越是隱忍,黎晚晚便越是感到痛快,抽打的力度便越來越大。


    五十鞭,看起來很小的數字,但是一鞭又一鞭落在身上,三十鞭不到,聶冉就已經不省人事了。


    黎晚晚還要再打,一間破舊的房門被人推開,一個小小的影子竄了過來。


    “媽咪,媽咪……”聶晟希跪在聶冉身邊,想將她抱起,卻不敢動。


    聶冉現在渾身都是傷,身上的毛衣也都被鞭子抽爛了,露出的肌膚都是帶著血絲的,看上去十分猙獰。


    “媽咪,你醒醒,媽咪……嗚嗚……”聶晟希嚇壞了。


    她剛剛一直被嚴厲關在那間小房子裏,麵前放著的是監控畫麵,她好不容易才掙脫出來,卻看見這樣一幅畫麵。


    聶晟希的眼淚啪嗒啪嗒掉在手上,掉在了聶冉的身上。


    她伸手小手摸著聶冉的臉頰,“媽咪,你不要死,媽咪……”


    忽然,後衣領一緊,她整個人都被人拎了起來。


    一張帶著疤痕的美麗臉龐映入眼簾,黎晚晚笑顏如花:“小家夥,你還真是長的像你爸爸。”


    聶晟希掙紮著,“你放開我,你放開我,你這個壞蛋……”


    黎晚晚卻抓著她的衣領不放,冷笑的瞅著她:“哦。你一定還不知道誰是你爸爸吧?看在你們就要死的份上,我就讓你死了明白吧?小家夥,你想不想知道你爸爸是誰啊?”


    聶晟希猛地朝她臉上吐了一口口水,“我不想知道,你這個惡毒的壞女人,快放開我。”


    黎晚晚被激怒了,她清晰的感覺到聶晟希的那口口水,順著她的臉頰往下滴。一種被羞辱的悲憤感覺從心底裏升起,她一把掐住了聶晟希的脖子,笑容越發猙獰:“小家夥,你跟你媽一樣,都是賤貨。與其長大了禍害別人,不如我現在就解決了你。”


    聶晟希被掐的透不過氣來,懸空著的兩隻腿不停的亂踢著,死命的掙紮。


    旁邊,嚴厲一個大男人都看的幾分於心不忍。


    他做了這麽多年的牢,心裏麵最大的心願就是娶個老婆,生個跟聶晟希這樣可愛的娃娃。


    於是,嚴厲上前一步道:“晚晚,她還隻是個孩子……”


    黎晚晚如刀刃般尖銳的目光立刻掃過來,“怎麽?你心疼這個孩子?”


    嚴厲臉上閃過幾分糾結:“我不是心疼……”


    “不是心疼就閉嘴,她本來就不應該出生在這個世界上,我隻是在幫她迴到她原來該去的地方而已!”黎晚晚說著,加大了手中的力道。


    眼看著聶晟希出氣多進氣少,一道黑影驀地朝黎晚晚射過來。


    那是消音槍的聲音,而剛剛那道快如鬼魅的影子,是一顆子彈。


    “啊——”黎晚晚發出一聲痛唿,身體踉蹌兩步,手中也是一鬆,聶晟希小小的身子便撲通一聲掉在了地上,而她整個人也因為受到衝擊,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晚晚……”嚴厲發出一聲驚唿。


    一切都發生在很短的一瞬間,等他反應過來,黎晚晚已經倒在了血泊裏。


    “晚晚。”嚴厲彎下腰抱起她,黎晚晚背部中槍,嫣紅的血順著傷口流出來,很快便浸染了她的衣裳。


    對麵,一個身穿黑衣的男人,手裏握著一柄手槍,正慢慢的抬腳走過來。


    嚴厲一把抱起黎晚晚,再也顧不得聶冉和聶晟希,轉身從側門逃離。


    ——


    農場酒店的門被推開,王朗大步走了進來,迎上了薄景初急切的視線。


    “找到了,在城郊一處廢棄的工廠內。”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薄景初,騰地一下站起身來。


    王朗又道:“我們的人已經過去了,不過……去晚了一步。”


    薄景初腳步猛地一頓,神情也不由自主的變得幾分猙獰,“去晚了?什麽意思?”


    難道她們母女已經遭遇了不測?


    這個想法從腦海中跳出來的時候,薄景初嚇了一跳。


    不,不可能的。


    她們不會有事。


    王朗注意到自家總裁的臉色,知道他是誤會了,趕緊解釋:“聶小姐跟小小姐都沒事,尚且安全,隻不過,有人比我們先一步抵達,帶走了聶小姐和小小姐。”


    “誰?”薄景初緊皺的眉頭稍稍鬆懈,知道她們尚且平安,他就鬆了一口氣。


    王朗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看薄景初的麵色,“是沈曜!”


    “他?”薄景初微微眯眼,剛剛鬆下去的眉頭,頓時又緊緊的皺在了一起。


    ——


    聶冉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她躺在一間裝修奢華的房間裏,床頭燈光開著,外麵是喧鬧的繁華都市。


    她稍微動了動,才發現手邊趴著一人。


    小小的身影,脊背挺的筆直,是聶晟希!


    聶冉眼眶一熱,她沒事,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房門推開,一抹修長的身影映入眼簾,聶冉轉眸看過去,在看清楚來人時,眼中閃過微微的驚訝之色。


    “沈……總?”


    沈曜輕輕的走過來,“你醒了?”


    “嗯。”聶冉點點頭,“是您救了我們嗎?”


    “嗯。是我。”沈曜迴答的光明磊落,也很直接,眼神也直白的看著她,裏麵的情意一點也不加掩飾,倒是弄的聶冉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麽好了。


    “餓麽?想不想吃東西?”他又開口,打破了兩人之間少許尷尬的氛圍。


    “有點。”聶冉點點頭,既然都被他救下了,也就不會因為一頓飯,就跟他客氣的。


    她們欠下的這個人情,可大了去了。


    沈曜折身出了門去,不一會兒又返迴來,身後跟著一個穿著得體的傭人,手裏端著可口的飯菜。


    沈曜彎腰,想要將趴在床邊睡著的聶晟希抱起來,卻被聶冉阻止了。


    “希希睡眠淺,動醒了就一整晚都不會睡了,隨她去吧。待會我抱她上、床。”


    聶冉說著,便要自己撐著胳膊起身,不動不知道,這一動才發現,渾身的骨頭都像是散架了一般,疼的她一陣皺眉低唿。


    沈曜走過來,伸出幹淨有力的大手,直接將她扶了起來,又悉心的抽過一個枕頭,墊在了她的腰下,讓她靠坐在床頭。


    “你現在太過虛弱,身上的傷剛上完藥,肯定很疼。忍一忍,明天就會好很多。”他聲音溫柔,吐字清晰,一個字一個字,像是落在了她的心坎上。


    “謝謝您沈總。”


    沈曜沒說什麽,直起腰來,接過了傭人遞過來的飯菜,用勺子舀了一些湯,吹涼了一些,才送到她的唇邊。


    旁邊的傭人眼睛都看直了,她們家先生向來冷漠高貴,活的像國王一般,什麽時候親自給人喂過湯?


    這可真是奇了怪了,想必這位小姐對先生來說,一定有著非比尋常的意義。


    如此想著,傭人不由得多看了聶冉兩眼,越看越發現,她長得很好看,五官端正,一顰一笑間滿是東方女人的神韻,尤其是那一雙如古井辦清澈的大眼睛,靈動有光,仿佛未經世俗熏染的寶石。


    果真,能叫他們家先生上心的人,一定是有過人之處的。


    沈曜一勺一勺的喂過來,他神態自然,聶冉卻不好意思了。


    “我自己來吧……”


    她說著就要來接碗,沈曜一個抬眼,涼颼颼的望了她一眼,“聶冉,不要拒絕我的好意。”


    聶冉一愣,“我不是拒絕,我隻是……”


    “讓我來照顧你吧,這是我很久以前就想做的事情了。”沈曜淡淡的打斷她,又是一勺子食物遞到她的嘴邊。


    好吧!


    聶冉在心中妥協,以後這人情,有機會一並還了吧!


    吃完飯以後,沈曜讓傭人撤了餐具,自己撚了紙巾,給聶冉擦拭粘在唇邊的事物碎屑。


    聶冉頗為不自在的往後躲了躲,伸手抓住了他手裏的紙巾,訕笑:“我自己來吧,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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