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冉走出包廂,腿腳一陣發軟,伸手扶住了牆壁,站著緩了好一會,才恢複點力氣。


    “媽咪。”剛走到宴會大廳的門口,就看見聶向陽帶著聶晟希站在門口張望。看見她,聶晟希歡唿著撲了過來,“媽咪你去哪了?我們找了你好久。”


    聶冉摸摸她的頭,卻虛弱的有點說不出話來。


    聶向陽也跟著走過來,看見聶冉有些蒼白的麵色,不由擔心的問:“怎麽了?是不是身體哪裏不舒服?”


    聶冉搖搖頭,“我沒事。”


    “真的沒事?”聶向陽見她一手捂著肚子,額頭都滲出了點點細汗,還是禁不住的擔憂。


    “沒事。”


    ——


    迴去的路上,聶冉靠著窗戶,本來隻是想閉著眼睛休息一會,卻不想這一閉上,卻直接睡了過去……


    聶冉又做夢了。


    夢裏,又迴到了暖城薄家,正是夜色朦朧,她站在窗邊,看著滿園燈火,和夜幕中熠熠生輝的星子交相輝映。美景如畫,她的心情一如寂靜的潭水,平靜的不起一絲波瀾。


    忽的肩上一沉,她被人攬進了懷中,熟悉的淡淡馨香飄進鼻息,她輕輕的唿吸一下,心口忍不住的悸動。


    “在看什麽?”低沉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聶冉往後靠了靠,將身體的重心都依靠在他的身上。


    “在想你。”她直言不諱。


    “想我?”修長有力的大手將她攬緊了幾分,他微微彎腰,將下巴輕輕放在她的肩上,臉頰親昵的輕蹭著她的臉頰,“說說看,想我什麽了?”


    “想你的眉,你的眼,你的臉,你笑起來的樣子,生氣的樣子,認真的樣子……”聶冉聲音裏帶著一絲羞澀,她顯然不是太擅長說情話,於是,悄悄暈紅了耳根。


    “嗯。然後呢?”他緊緊抱著她,蹭的她臉頰有點癢癢的,“還想了什麽?”


    聶冉下意識的往後避,卻始終避不開他親昵的小動作,隻能紅著臉道:“沒了。”


    “沒了?”


    “嗯。”


    “不行,我那麽多優點,你怎麽能沒了呢?再想!”他霸道的說。


    聶冉:“……”


    見過不謙虛的,還沒見過他這麽不謙虛的。


    哪有人自己誇自己好的?又哪有人要求別人想他的優點的?


    “真沒了。”聶冉縮著脖子,不讓他得寸進尺。


    “那我提醒你一下。”


    “嗯。”聶冉點頭。


    他忽然張口,毫無防備的含住了她微紅小巧的耳垂,輕輕的啃咬,在她耳邊低低呢喃:“比如……我的吻、還有……”


    他說著,大手忽然抬起,灼熱的掌心似烙鐵一般,印在了她平坦的小腹上,溫柔的摸索。


    “別……”聶冉一慌,下意識的伸手按住了他的手。


    但薄景初的動作明顯比她更快一步,他的手慢慢往上,並且很快捏住了她的敏感點。


    “嗯……”聶冉抑製不住的戰栗,身子也跟著微微顫抖,雙手死死的按著他的手,紅唇微啟,艱難的吐出一個字:“別……別……”


    可是薄景初哪裏肯放過她,不僅沒有停止,反而更進一步,聲音裏帶著低低地笑聲:“別怎樣?嗯?”


    聶冉知道,他最擅長於這方麵的循循善誘,他在誘導她,說出那些羞恥的話。


    這是他在床上常做的事情!


    聶冉死死的咬著牙,偏偏不願意遂了他的願。


    薄景初看出她的小情緒,忽然掌心微攏,將她的圓滿徹底包裹,又驀地鬆開。


    “嗯——”聶冉情不自禁的仰頭,發出一聲輕哼,那迷醉的表情,已分不清是舒服多一些,還是難受多一些。


    “說不說?”薄景初趁機再度含住她的耳垂,一陣動人的吮吸。


    聶冉隻覺得一股電流從她身體裏經過,一顆心被他挑逗的劇烈顫抖著。


    是了,他從來都是這樣,比她還清楚她身上每一個敏感的點,並且總能在適當的時候,逗弄的她無法自持。比如,現在!


    “說不說,嗯?”他的語氣中,毫不掩飾的霸道和威脅。


    可她知道,即便自己說了,他也不會就這麽放過她的!對薄景初來說,到了嘴邊的鴨子……哦不對,隻要是他看上的鴨子,就沒有讓它再飛走的道理!


    在他的攻勢麵前,聶冉那可憐的理智幾乎分分鍾就被擊垮,心中的高牆早已潰不成軍。


    “嗯——”又是一聲低吟,她忘了身在何處,而薄景初也似乎忘了挑逗她的初衷,也不逼著她說了,將她翻轉過來,擁在懷裏,俯身垂首,溫柔的親吻便落了下來……


    畫麵一轉,又到了六年前那個腐魂蝕骨的夜晚。


    他牽著別的女人的手踏上紅毯,無視她的唿喚,嘴角揚起,還是那麽的意氣風發……


    “四哥……四哥……”聶冉呢喃著,親眼看見他為別的女人戴上婚戒,一顆心瞬時間破碎成渣渣。


    “四哥……”看見他毅然轉身,聶冉終於哭出聲來。她渾身都不可抑止的發著抖,淚水像是決堤的洪水,瞬間泛濫成災。


    “媽咪……媽咪……”一道清脆稚嫩的聲音由遠及近,眼前的景象都消失不見,聶冉緩緩睜開眼來,模糊的視線中,隱約看見聶晟希關切的臉。


    “媽咪你怎麽了?”聶晟希一張小臉皺巴巴的,眼中盛滿了關切和擔憂,正一眨不眨的看著聶冉。


    聶冉眨了眨眼睛,視線漸漸清晰,思緒也漸漸迴歸現實。


    她還靠在車裏,眼前,是聶晟希和聶向陽充滿關切的臉。


    原來剛剛那一切,都是夢境而已!


    “怎麽了?做夢了?”聶向陽擔憂的問。


    聶冉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垂下眸子,神情說不出的黯然,為什麽都這麽多年過去了,她還是對過去的事情耿耿於懷?為什麽她就不能灑脫一些,將那些過往都忘記?又為什麽,明明他們的緣分都已經走到盡頭,他還會出現在這裏,還會跟她相遇?


    “媽咪。”聶晟希看著她的樣子,緊張的抓住了她的手,並且抬起小手,幫她將落在臉頰上的淚水一一擦拭幹淨,用稚嫩的聲音詢問:“媽咪是不是又做惡夢了?”


    聶晟希的眉宇間,其實是有點像薄景初的,尤其是那雙眼睛,深邃明亮,像極了薄景初。


    此刻,聶冉看著她,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又浮現出了薄景初的那張臉,心裏便像是被針紮了一般難受。她伸手抹掉眼淚,勉強打起精神微笑:“媽咪沒事。”


    “嗯。”聶晟希點點頭,握緊了她的手,語氣鄭重:“媽咪別怕,希希會陪在媽咪身邊,不會讓噩夢精靈傷害媽咪的。”


    “嗯。”聶冉深感欣慰,因為上蒼對她畢竟不薄,至少,給了她這樣一個可愛的女兒。


    她伸手將聶晟希抱進懷中,心中的傷口似乎稍微好受一些。


    ——


    到了聶家後,聶晟希便被陳媽拉去卸妝洗澡了。


    聶冉正要抬腳上樓,卻被聶向陽叫住。


    “小冉,你真的沒事?”聶向陽不放心的問。


    聶冉搖搖頭,“真的沒事。”


    聶向陽欲言又止,聶冉總覺得他有話要說,但最終他也還是什麽都沒說。


    迴到房間以後,聶冉坐在床邊發呆,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就像是一場夢,直到現在她都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一迴事,如果不是身體上的痛和痕跡,她一定會以為,那隻是自己的一場夢!


    窗外月光皎潔,聶冉起身走到窗口,仰頭靜靜看著窗外的月色,久久的發著呆。


    看來今晚,注定又是一個不眠夜。


    ——


    酒店包廂內,薄景初擰著眉頭從沉沉的睡夢中悠悠醒轉。


    他還處在那個包廂內,衣裳不整的躺在沙發上,身上多了一張薄毯,隻是已經不見了聶冉的影子。


    薄景初的藥效還沒有完全消退,激烈運動以後是渾身的酸痛無力,同樣,如果不是身體上留下的種種痕跡,他一定也會以為,剛剛發生的事情都隻不過是春夢一場。


    他從來不敢想象,自己會饑渴到那種地步,雖然自己中了藥,但是他知道,在自己的內心深處,他其實也是渴望的!


    他剛撐著胳膊坐起身,包廂的門就被人推開了,一個腦袋探進來,不是別人,正是他此行帶來的秘書王朗。


    王朗看見薄景初,嚇了一跳,顯然,他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推開這間門的,沒有想到薄景初竟然真的在裏麵。而且看他的樣子,還有幾分狼狽,英俊的臉上,還多了一條醒目的血痕,像是被什麽利器所傷。


    “總裁。”王朗趕緊走了進來,“您……您沒事吧?”


    “沒事。”薄景初伸手要掀開毯子,卻又想起毯子下麵的自己,衣裳不整,便頓了頓動作道:“你出去等我。”


    王朗愣了一下,“好。”沒有遲疑,轉身走出了包廂,並且帶上了房門。


    薄景初這才掀開毯子站起身,整理好了衣服,迴頭看見沙發上留下的一灘痕跡,英俊好看的眉微微挑了挑。


    王朗站在門口,一邊等一邊暗暗揣測。


    總裁難不成是中了對方的藥,一時情難自禁,對對方派過來的女人動手了?


    嗯……看總裁那個樣子,的確是有點兒像……


    王朗正胡思亂想著,身後的包廂門倏然打開,薄景初抬腳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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