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候,聶冉接到了薄景初打來的電話,簡單問候兩句以後,約好了晚上一起去聶歡家吃飯。


    掛了電話以後,聶冉盯著手中的文件看了很久,心中說不出是什麽感覺,一時紛亂的很。


    正收拾了準備去吃飯,卻有人主動敲響了辦公室的門,聶冉拿了包走過去,開門就看見站在門外的外賣送餐員,穿著紅色的工作服,手裏拎著飯盒。


    “您好,這是您的午餐。”送餐員將手裏的餐盒遞過來。


    聶冉卻沒接:“你是不是送錯地方了?我沒叫。”


    送餐員轉頭看了看辦公室門上的字,點頭肯定道:“沒錯,就是這裏,您是聶小姐嗎?”


    “我是。”


    “那就是你了,沒錯的,點餐的那個人囑咐過我三次,叫我不要送錯,不會送錯的。”送餐員道。


    說完,他就將餐盒塞到了她的手裏。


    聶冉看著手裏的餐盒,腦中忽的靈光一現:難道是他?


    西紅柿雞蛋湯、木耳小青菜、悶茄子,一碗小米飯,看上去還不錯,聶冉一吃,竟然都吃完了。看著辦公桌上空的隻剩下汁兒的盒子,聶冉忽然笑了。


    他似乎永遠都知道怎麽討她歡心,比起安少一,他真的要好太多太多。


    腦海中不禁又浮現他說的話,“不管你什麽時候迴頭,我都在。”


    聶冉又笑了,如果這個時候她麵前有塊鏡子的話,她一定會發現,自己臉上的笑容和平時,有多麽的不同……


    ——


    離婚手續辦理的十分順利,安少一全程悶著一張臉,也不說話,聶冉的表情始終淡淡的,也看不出來任何情緒。工作人員詢問兩人的時候,也隻有聶冉作答,安少一依舊是那副高高在上與世隔絕的樣子。


    民政局門口,聶冉和律師作別。


    忽的身邊多了一抹人影,聶冉眼睫輕顫,不用迴頭看也知道是誰。


    她不想在這裏多做逗留,也沒有什麽好說的,沒轉頭看身邊人一眼,抬腳往前走去。


    “聶冉。”最終,身後還是響起了那道聲音。


    聶冉往前走了兩步,最終停下來,轉迴身看向站在身後幾步遠處的男人。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一流的剪裁,名貴的設計,兩年了,他依舊還是那麽帥氣,臉上依舊還是充滿了讓所有女人都為之輕狂的俊逸。


    聶冉又恍惚記起了兩年前……


    隻不過,如今的他,再不能像兩年前那樣,驚豔她的眸光,勾動她的心跳。他給她留下的傷害,足以讓他們,一輩子都不相往來。


    而此刻,安少一的眼中,同樣倒映出她清麗的容顏,以及臉上淡漠疏離的表情。


    他默默垂下了眸子,“我請你喝茶吧?”


    他淡淡的道。


    “不用了,”聶冉想也沒想的拒絕,“公司還有很多事情,我先迴去了。”


    “聶冉……”安少一再度開口,目光糾結而複雜,似乎不甘,似乎愧疚,又似乎是別的什麽東西。


    “還有什麽事嗎?”聶冉平靜的看著他,不管是臉上還是眼中,都沒有半點情緒。


    安少一忽然覺得自己像是被全世界都拋棄了一般,那種巨大的失落感,慢慢將他纏繞、裹緊……


    他垂在身側的雙手下意識的緊握,目光直直盯進她的眼睛裏:“我們……還是朋友嗎?”


    黑色的瞳仁裏倒映出她清淡如水的笑容,“我想,我們還是比較適合做上下屬的關係。”


    “……”安少一不說話了,此刻,他有些慌,麵對著聶冉,有太多的話想說,卻又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再見。”聶冉淡淡的說完,轉身,腳步堅定的往前走去。


    安少一看見,她的脊背挺的筆直,猜想,她此刻的心,也一定堅硬無比……


    ——


    離開民政局以後,安少一沒有馬上迴公司,他開著車在偌大的城市兜兜轉轉,鬼使神差的將車開到了當初跟聶冉結婚的那座禮堂。


    他將車停在一旁,下了車,走進禮堂。


    禮堂裏,正有一對新人在神父的見證下,舉行著婚禮。


    如此神聖的時刻,在所有親友的祝福聲中,新郎新娘互相交換了戒指,而後新郎親吻新娘,眾親友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安少一獨自在禮堂裏坐了很久,很多被丟棄在記憶角落的事情,就像是被風卷過塵埃,在這一刻,他一一記得。


    他記得,當初聶冉看中了櫥窗裏的那件婚紗,但是在得知那件婚紗的故事以後,為那對故事中的男女感到惋惜。


    他記得,從決定結婚開始,一切都是她一手操辦,而她拉著他來看婚禮布置現場時,他還諸多挑剔,後來她都請設計師一一的改。


    他記得,結婚那天,她換上潔白美麗的婚紗,站在他的麵前,仰望著他的眼神,滿是仰慕和崇拜。那個時候,她應該是全心全意的將一顆心一個身都交由他的。


    他還記得,婚後的生活,不管他多晚迴去,她總會等在客廳,為他下一碗麵,做一點夜宵。


    ……


    往事曆曆在目,曾經她為了到他的身邊來,做了多少努力?為了讓大家都接受她這個安太太,又花了多少心思?然而他一直視而不見,然而他一直置若罔聞。


    所以,注定了今天的分離,注定了今天的悲哀。


    安少一彎下腰下,忽然痛哭失聲。


    他的心好痛,好痛……


    痛的不能唿吸,痛的快要死掉,但他沒辦法,隻要一想到過去,他就好悔恨,好痛恨!


    或許,這一刻他才明白,有些人隻是你生命裏的過客,過去了就過去了,假如你始終放不下前麵的感情,打算用現在的感情來彌補過去,那麽你最終,隻會什麽也得不到。


    是的,他曾經那麽愛黎晚晚,超出生命的寵愛,卻換來了她的背叛,但是他卻忘不掉她。


    如今,她重新迴到他的身邊,他卻驚慌的發現,原來時間過去了這麽久,他已經不如想象中的那麽愛她了……


    “先生,您是遇到了什麽難事了嗎?”耳畔響起一道低沉的嗓音。


    安少一抬頭,視線朦朧中,看見穿著黑衣的神父,他正站在他的身邊,俯視著他,眼睛裏帶著悲憫。


    一刹那間,仿佛撕開的傷疤展露在別人的麵前,供人嘲諷和戲謔。


    安少一猛地站起身,不管身後的神父怎麽喊叫,頭也不迴的衝出了禮堂,驅車離開。


    ——


    黎晚晚的住宅,紫金公寓。


    “晚晚姐,你跟少一哥打算什麽時候結婚啊?我還等著做伴娘,接捧花呢。”霍青青歪坐在沙發上,一邊吃水果,一邊問坐在另一邊沙發上的黎晚晚。


    黎晚晚手裏正在削蘋果,聞言動作微微頓了頓,眉宇間流露出擔憂的神色,“結婚?應該很快吧。”


    “怎麽了?”霍青青敏銳的察覺到什麽,趕緊問,“難道少一哥對你不好?難道他不打算跟你結婚?”


    黎晚晚搖搖頭,神色迷茫:“青青,你說我是不是迴來的不是時候?我總感覺是我插足了少一的婚姻,我感覺他是愛著聶冉的。”


    “晚晚姐,你可千萬不能這麽想。”霍青青坐正了身子,忙道:“少一哥跟那個聶冉根本沒有一點感情,少一哥當初之所以會娶她,完全是因為你啊。而且這幾年,少一哥從來沒有碰過她,他們之間早就名存實亡。即使是你不迴來,也會有別的人插足,他們照樣會離婚。”


    “可是……”黎晚晚垂下眸子,滿臉神傷,“青青,我覺得少一變了……”


    霍青青愣了一下,“人嘛,都是會變的,你看我,不也變得比以前更加成熟穩重了嗎?”


    “我不怕少一變,我排除萬難重新迴來找他,就是想重新彌補他,而唯一支撐著我的信念,就是他的愛。假如,我說假如,他沒那麽愛我了,怎麽辦?”


    “不會的不會的。”霍青青擺手,語氣十分肯定,“晚晚姐,你這麽漂亮,從小就是我們之間的公主,你以前的自信都哪裏去了?你可不能這樣知道嗎?那個聶冉,表麵看著老老實實的,好像不會爭也不會搶,但是依我看,就是個心機婊。她肯定是用了什麽手段,迷惑了少一哥,你要是再不自信,可就真的要輸給她了。”


    黎晚晚像是受到了她的鼓勵,“嗯,我不會的,我一定會爭取的。”


    “嗯,晚晚姐你放心,有我跟紹興在,絕對不會讓你受委屈的。”霍青青一拍胸脯,信誓旦旦的。


    黎晚晚唇邊揚起一抹笑意,臉上的愁雲都散去,她伸手握住了霍青青的手,“謝謝你青青,要不是你跟紹興,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霍青青拍拍她的手,“放心放心,我們永遠都是站在你這邊的,至於那個聶冉,讓她有多遠死多遠,你放心,我迴去就跟紹興打電話,商量對策。留著她在少一哥身邊始終是個禍害,得遲早鏟除才行。”


    黎晚晚滿臉緊張:“青青,不要再做傻事了,上次遊輪的事情,少一都生了我好長時間的氣,再不能讓他生我的氣,疏遠我了。”


    “嗯嗯,”霍青青點頭,“知道指道。”


    表麵答應,可心裏已經開始敲算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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