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少一緊抿著唇,沒有說話。


    聶冉直直望進他的眸子裏:“我沒說錯吧?”


    “……”安少一隻是盯著她,眸色深深,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聶冉苦笑一聲推開他,“你別忘了,是你親手把我推向別的男人懷裏的。安少一,你沒資格以一個受害者的姿態來麵對我。”


    房間裏一片寂靜,安少一沉默的看著她,目光像是能在她身上燒出個洞來。


    “我想我們還是分房睡吧。”聶冉穿好衣服,有些無力,伸手去拉自己的行李箱。


    她原本想著,縱然已經打算離婚了,但還是不想在這樣的場合,叫安少一丟臉。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假如他們分房睡,一定會引來不少是非口舌,她隻想好聚好散,並不想再多惹是非。


    然而她努力想保存好安少一的形象,他卻要打破這美好。


    手指剛觸碰到行李箱拉杆,忽的安少一伸腳一踢,就把行李箱踢到了一邊。


    “你做什麽?”聶冉忍無可忍,音量不由得拔高。


    隻是話音未落,安少一就伸手將她打橫抱起,扔在了柔軟的大床上。


    聶冉猛地被扔在床上,腦袋有片刻暈眩,想起來安少一卻已經覆身壓下來。


    他一手扣住了她纖細的雙臂舉過頭頂按在床頭,一手從她寬鬆的下擺探進去,撫摸她細膩的肌膚,一點點地攻城略地,順勢低頭,唇落在她的臉頰,耳垂和脖頸。


    一股恥辱感和惡心感從心底裏升起,聶冉紅了眼睛,雙手被束縛住,她隻好用腳去踢安少一。


    他用力地俯下身壓著她,唇準確地覆蓋上她的,舌尖用力頂開她緊緊閉著的雙唇。


    聶冉反抗無效,閉眼狠狠地咬了他一口,一股濃鬱的血腥味迅速地縈繞在兩人的口腔裏。


    安少一身體一震,隨即便長驅直入,絲毫沒有顧忌舌尖上的傷口。


    整張大床因為一個掙紮一個強壓而混亂不堪,被子掉在地上,床單皺成一團。


    聶冉從他毫不溫柔的吻裏感知到他的憤怒和征服欲,安少一半坐起身,一手控製著身下的她,一手去解自己西褲的皮帶扣。


    金屬輕微的撞擊讓聶冉一顆心沉入了幽暗的無底洞裏。


    她停止了掙紮,眸光又冷又漠,語氣平靜:“安少一,你要q.j我嗎?”


    “q.j?”安少一一聲冷笑,“聶冉你別忘了,我們這是在婚內,屬於正常的夫妻生活!”他的眉目間是凜然的寒意,眸底藏著一種幾乎要燃燒起來的欲。


    聶冉的唇上沾著一絲血,她望著他的眼神,仿佛和他有著血海深仇,倏爾,她嗤笑,別過臉:“既然你想要,那就快點。”她緩緩合攏了雙眼,視死如歸。


    她的裙子已經被推高,露出那雙筆直的大長腿,緊合的雙腿被他強製性地分開,他置身在她的腿間,骨節分明的雙手分別按在她的兩側,滾燙的氣息都盡數噴灑在她蒼白的臉上。


    他的大手繞過她平坦的小腹,能感受到她緊繃僵硬的身體。


    聶冉閉著眼,聲音中透著決然和諷刺:“我就當嫖了一次鴨!”


    安少一神情一頓,隨即額頭青筋暴起,握緊的雙手指關節哢哢作響。


    聶冉卻忽的睜開了眸子,眸子裏一片死灰沉沉:“三百?五百?還是一千?多了就不值了。”


    “聶冉!”他驀地抬手,拳頭緊握,聶冉下意識的閉上了雙眼,而他的拳頭隻是落在了她的臉頰旁,咚的一聲悶響,力道奇大無比。


    篤篤篤——


    急促的敲門聲響起,門外傳來黎晚晚弱弱的、略帶擔憂的聲音:“少一,你在嗎?我聽見裏麵有吵架的聲音?你不要生氣,我相信聶冉不是那樣的人,少一?”


    篤篤篤——


    敲門聲仍在繼續,站在門口的人,好像不敲開房門就不會走一般。


    安少一卻並未急著去開門,隻是從聶冉身上起來,坐在床邊。


    沉默了好半晌,才淡淡的吐出一句話:“想要離婚,除非我死!”


    聶冉驚詫的抬眸看他,而他已經穿好衣服,開門出去了,連著一起帶走的,還有那急促的敲門聲。


    周圍一下子安靜下來,聶冉抱著被子,隻覺得身子一陣陣發冷。


    ……


    聶冉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拉著自己的行李箱出了房間,漫無目的的走在走廊裏。


    周圍的房間裏,隱約傳來狂歡的笑聲,她的大腦裏卻是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到甲板上的,夜色已經很深了,空中星辰稀疏,一片黑茫茫的夜,讓人覺得很沒安全感。


    她跟安少一之間的甜蜜的迴憶真的不多,甚至可以說幾乎沒有。那個時候,怎麽就答應嫁給他了呢?


    她沒地方可去,遊輪雖然大,房間卻有限,船上這麽多客人,她也沒有再去找服務生,讓他再給自己安排一間房。她此刻腦子裏亂的很,就站在甲板上吹吹風挺好的。


    聶冉鬆開了行李箱,走到欄杆邊,趴著往下看滾滾的江水,翻來覆去,明明很無趣,她卻看得津津有味。


    忽的背後被一股力道一推,她還沒來得及反應,整個人便朝江麵栽去,臨掉進水裏以前,她仿佛看見一抹淡藍色身影……


    冰冷的江水從四麵八方湧來,聶冉徹底淡定了,甚至都沒有掙紮,因為她壓根就不會水。且這大晚上的,所有人都在遊輪裏麵,所以根本沒人知道她掉進水裏,遊輪上歡聲笑語,即便她掙紮唿救,被人聽見的幾率也是小的可憐。


    江水模糊了她的視線,水底暗沉什麽也看不見,腦海中卻一股腦的湧起許多記憶,有關於小時候在孤兒院的,有關於大學跟聶歡在一起的,有關於工作的,也有關於安少一的,還有關於薄景初和他那幾個好朋友的……


    或許是人之將死,所以許許多多的迴憶就像是放電影一般從她腦海中一閃而過。


    聶冉放開四肢,任由自己往下沉。


    就這麽死了吧,或許未嚐不是件好事。


    就在她身體下沉之際,隱約感覺有人朝她遊過來,然後她的腰一緊,整個人都被大力托起,腦袋重新浮出水麵,新鮮的空氣迎麵撲來。


    她下意識的伸手圈住了那人的脖子,麵色蒼白無力。


    “別怕,有我在,沒事的。”耳畔,傳來一道低沉溫和的男聲。


    一雙遒勁的大手緊緊箍著她的腰,一隻大手撥開她眼前的碎發:“是我,別怕。”


    聶冉胸口起伏著,大口唿吸,渾身濕透了,渾身被江水咚的瑟瑟發抖,臉上的水珠分不清是江水還是淚水。


    劫後餘生,她的心情複雜。稍稍平複自己的情緒,她緩緩睜開了眼睛,看到擁著她的同樣是一身濕漉漉,臉色狼狽的薄景初。烏黑的發梢凝聚著一滴滴閃亮的水珠,沿著他深刻的五官輪廓往下滑落。


    還未平靜的水波一簇簇打在身體上,聶冉怔怔地望著他,水滴從頭頂流下,光影中,眼前的景象有些詭異得不似真實。


    “別怕,我帶你上去。”薄景初輕輕在她耳邊低喃。


    聶冉點點頭,任由他抱著遊往遊輪。


    聶冉才注意到,遊輪上麵,已經有人張羅著救生員下船救人,而她也一眼就認出,那幾個忙著張羅的,正是金乾、慕容淵、許飛和徐淮揚。


    “來來,小冉,把手給我。”金乾親自下來搭手,薄景初托著她上了救生艇,繼而自己爬了上來。


    倏地肩上一暖,迴頭是金乾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了她的肩上。一股溫暖將她包裹,聶冉垂了垂眸子,鼻子微酸:“謝謝。”


    旁邊,薄景初掩鼻打了個噴嚏。


    聶冉迴頭看向他,他卻轉頭對金乾道:“去查查看是誰幹的。”


    遊輪上到處都是攝像頭,剛剛聶冉在甲板上雖然沒有人看見是誰推她下水,但是那些電子眼,應該都切切實實的記錄了下來。隻要去監控室,稍作調查,就能知道是誰。


    聶冉忽的想起自己掉進水裏之前,看見的那一抹淡藍色影子,驀地伸手握住了薄景初的手:“不要。”


    薄景初挑眉看向她,眼神裏含著深意,卻是沒說話。


    金乾不解:“你就不想揪出那個王八蛋?然後狠狠的揍一頓?”


    “不用了,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聶冉道。


    金乾又是一愣:“怎麽可能,我們明明看見……”


    金乾還想再說什麽,薄景初淡淡轉頭看了他一眼,他便又將之後的話都吞了迴去:“好吧好吧,隨你。”


    上了甲板後,薄景初直接抱起她,大步走進船艙。


    聶冉掙了掙:“我可以自己走。”


    薄景初低頭看她一眼,唇邊笑意不減:“我喜歡抱著你。”


    言罷,不給她反抗的機會,大步走開。


    金乾抹了把一臉水,鬱悶:“你們說小冉到底怎麽迴事?我們明明是看見那個黎晚晚匆匆忙忙跑進來才出去看的,當時甲板上一個人都沒有,除了她,不可能有別人有嫌疑。隻要去監控室調出監控資料,就能去找黎晚晚算賬,她怎麽就不願意呢?”


    許飛搖搖頭,慕容淵一臉高深莫測,隻有徐淮揚也輕輕歎了口氣:“女人的心思你別猜,別猜,猜來猜去也不會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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