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駛向103大道,不到10公裏便是基爾尤斯近郊的一片荒蕪草場,這裏是春季牧場,幾十公頃的草地泛著黃色,如果在春天你會看見這裏牛羊成群,而在秋天,留給你的隻怕是片片枯黃。


    美賽吉普車穩穩地行駛著,透過擋風玻璃可以看到駕駛室內的那張頗為陰鬱的臉,臉上的表情很複雜,卻無法讓人猜出大概,因為那張臉隻露出一半,另一半則被一條黑色的紗巾所掩蓋著,準確的說,你能看見的隻是一雙如鷹般的眼睛。


    男子似乎微微一笑,加大馬力,向目的地疾馳而去。


    10公裏之外的平原,枯黃劃過天際與之連成一片,這裏不見翠綠的原始森林,湖泊與山丘,數不清的是枯黃一片的雜草和被野火燒過的漆黑,在那片燒焦的土地上,似乎出現了一個洞口,洞口下麵是一條寬約半米的樓梯,歪歪扭扭的通往地下。


    20米的距離似乎可以確保地上低下有著足夠的緩衝地帶,在半腰的部位還有一個5米見方的緩步台,那裏有一挺機槍,可以確保地上地上之間的安全。但這些還不足於外人道也,最隱蔽的便屬地下縱橫交錯的便道,如果走錯,魂歸地下的可能性便能達到99%


    在地上,那塊隱蔽洞口的石板處,一個圍著紗巾的男子端坐在地上,雙腿盤起,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雙眼猶如中東人那般的深邃,深不可測。他在看什麽呢,沒有人知道,在他後麵的哈爾足足看了十分鍾也不知對方心中所想,反到是不經意的挪動身體,發動響動引起了對方的注意。


    勞倫斯迴頭,哈爾那副緊張的神情便進入其眼中,這個人是上麵派來的,從進入基爾尤斯開始,便一直潛伏在這個空曠的基地當中,究竟做什麽,不得而知,反正知道的是,對方並不是什麽好打交道的角色。


    但勞倫斯並不吃他這一套,作為組織很有名望的殺手,他知道,一切都是靠實力說話,盡管,並非有足夠的靠山,可資曆與身手足以讓他用足夠的驕傲的口氣與之對話。


    勞倫斯把身子轉過去,雙腿盤起,這樣就與哈爾麵對麵坐了起來。


    不等他說話,哈爾便先開口,一副似笑非笑的口吻:‘外麵的空氣就是比地道裏好不少啊’


    勞倫斯不以為意,在基地的生活便是如此,一切都嚴格按照職務分配,除了偵查人員,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在漆黑的地道裏,隻有燭光相半。可是,他知道,哈爾的這番話並不是一番感慨而已,作為基地第一殺手,他的做法是會引起眾人的嫉妒的,那就是可以隨時上地麵以偵查的名義,享受大自然的日光。


    可這又有什麽呢?畢竟,自己是第一殺手,功勞自然達到,不然,上麵又怎麽可能法外開恩,批準自身的特權?


    想到這裏,勞倫斯便不客氣地說道“


    上麵的指示,我可以自由出入基地,獲取足夠的情報”


    話音未了,便又加上一句:“這也是長官批準的,不然,我怎麽可能完美的執行任務”


    哈人嗬嗬笑著,一副謙恭的表情:‘那是當然,勞倫斯閣下的手法大家都知道,隻是當下,上麵的人遲遲未到,恐怕凡事並非由我們可以自己解決了。’


    勞倫斯不屑於辯解,對方比較隻是個不入流的小角色,尤其,他那靈巧的耳朵和敏銳的嗅覺似乎已經覺察到了逼近的汽車味道,那是一股汽油燃燒的尾氣散發出的煙味,很快,便發現一輛兩箱汽車緩緩像他們駛過來。


    哈爾有些驚詫,他馬上意思到,按照日常做法,應該馬上通知地道形成應變機製,可勞倫斯卻迴過頭,冷冷地說:‘別著急,那可能是上麵的車輛’


    哈爾不慌忙了,又訕笑道:‘勞倫斯閣下,你太大膽了’


    汽車加大馬力,停在了地道不遠的一個沙丘旁,很快,便有幾名士兵從地下鑽出來,用荒草墊子掩蓋住車輛,從車裏走出一名男子,偉岸的身高,硬郎的身材,附和著便是那被圍巾包裹住的臉龐。


    勞倫斯不以為意,按照以往慣例迎接過去,隻不過,在步行中,似乎有一種異樣籠罩其心中,那便是,對方的眼神太異樣了。


    男子走進地道,按照安全慣例,走過幾條地道,最後進入了一個足足有100多平的巨大坑洞,洞內,各頭目已經守候在那裏,最後進來的是勞倫斯,對方手上還有一個手台,由此可知,此等情形,便是由對方安排之下的了、


    男子不由得黯然一笑,讚美的看看勞倫斯。緊接著,哈爾跌跌撞撞的走了進來,男子目光突變,令哈爾不由得一震,站在門口也沒敢走進來、。


    大廳內,氣氛黯然下降。


    男子麵帶圍巾,便不想被眾人知道其真實身份,隻不過,大家都心知肚明,這個人是上麵派下來的,在這裏,他的身份隻有一個,領袖。


    他們所能做的,隻能垂手以立,等領袖發言。


    男子頓頓,沒有坐下,言簡意賅,對眼下的局勢做了簡短的評判。


    目的隻有一個,從字麵看來,便是褒獎。那是針對於一次完美的襲擊。


    幾個人的臉上露出喜悅而驕傲的神色,可以看出,那次行動便是由這幾個執行的。其中一人站在男子的身後,麵容俊良堅毅,是勞倫斯。


    “我等已按照命令襲擊運糧車隊,後麵的行動還請指示”


    勞倫斯如是說道,可緊接而來的卻出乎他的預料,男子異如剛才,突然變了臉色,憤憤地說道:‘可這次行動還有不完美之處’


    勞倫斯蒙了,緊急思索之下,幾日前那雨夜的一幕便在腦海中展開,從行動到結束,似乎一切都完美無暇,對方卻為何如此說不完美,正想著,又聽到男子說:‘行動中,你們是不是留下了什麽把柄?’


    把柄?押運人員沒留活口,車輛報廢,熊熊大火,還有那一幹的美軍製服,有什麽不完美的?雨夜已經將所有的一切衝刷幹淨,即使不能達到預先的目的,也不至於引火燒身,按照慣例,就是完美的行動啊、


    雖然不解,但對於上麵,勞倫斯知道,此刻,他不能辯解,隻能聽對方接著說下去。


    哈爾與行動不無關係,雖然也想辯解,但基於剛才男子銳利的眼神,便暗淡下去,不在說什麽。


    “在現場,你們留下了帽子,雪茄,還有步槍是麽”


    男子的話語不怒自威,令在場人員紛紛汗顏。


    勞倫斯是那次行動的指揮官,此刻,他不得不發聲,便說道:“長官,我們留下了帽子雪茄和步槍”


    男子勃然大怒,把手重重的拍向身旁一張桌子,桌子在巨大的重擊下發出巨大的響聲,讓空曠的洞裏發出巨大的迴音。


    眾人都嚇壞了,其中包括勞倫斯,他不知道,按照上麵的指示行動,會有什麽錯。


    接下來,他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留在現場的帽子是一個嶄新的美軍製式帽子,準確的說,是索馬裏美軍還沒有裝備的,而那隻步槍則是此事的要害,引起了對方的懷疑。


    一股疑慮漸繞心頭,勞倫斯不甘心,他知道,這一切雖然是自己指揮執行,而命令卻是由哈爾代為傳達,哈爾當時給自己的一個兜子,裝的就是這幾樣東西,行動開始後,沒有人會掉包,也沒必要這樣做。


    想到這裏,他憤憤地看向哈爾,不料,對方確實一副無所謂的表情,繼而,展現一出讓人意想不到的舉動。


    他竟然90°的大鞠躬,向那名男子。


    然後說道:‘閣下,對於此次行動的失誤,雖然指揮官有責任,但我作為命令傳達者,也要付相應的責任,請閣下責罰’


    完了。勞倫斯心裏涼了半截,一切都被哈爾的話給圓了、現在,不但自己無從辯解,而哈爾也從事件的責任者,變成了一個勇於擔當責任的英雄。


    心中一緊,血便像上湧來。勞倫斯感覺眼前一黑,那不是嫉妒,而是氣憤,行動的失敗怎麽會不追究責任人,反到讓對方成為了英雄?


    可接下來的一切,卻又讓其大跌眼鏡。


    男子竟然寬慰哈爾:‘好在,眼下還沒有釀成大禍,你這種態度,我到時很欣賞’


    勞倫斯感覺五髒具焚,此刻,再說什麽已經是沒有意義了。


    男子裁決:‘哈爾傳達有誤,負領導責任,戴罪立功’


    然後,看看勞倫斯,說道:“勞倫斯,,指揮不當,降2級,戴罪立功”


    哈爾立刻鞠躬感謝。


    勞倫斯縱然有天大能耐,此刻,也隻能與哈爾一般,俯首感謝,畢竟對方給了自己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俯身的時候,他也分明看到,周圍那些所謂的朋友,此刻都是手握鋼槍的。


    如果不從,接下來,自己隻能變成一具屍體。、


    用組織的話講,不服從,就是死。


    勞倫斯俯首認罪,很誠懇,但心中的那個準則,已經動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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