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甲車不斷縮短著與主樓的距離,從障礙物的後麵甚至可以看到裝甲車玻璃後麵的那雙眼睛,普萊斯用最後一顆子彈擊斃了一名敵人。他掏出手槍,子彈向裝甲車霹靂啪啦地射過去也不過是在玻璃上留下幾道印痕而已。


    此刻一樓的士兵們都感受到了強大的壓迫感。他們手中的武器緊緊握在手裏,有著嫻熟的戰鬥技巧和必勝的決心,他們絕不浪費一顆子彈,也不怕與敵人同歸於盡,但是他們看看手裏的武器和裝備卻發現,一件能提供大規模殺傷的重火力都沒有。


    死亡籠罩在每一個人的頭上,一些士兵的心裏防線開始鬆動,他們的眼角含淚,全無抓捕馬卡洛夫時的勇氣與信心。似乎他是在怪情報部門的愚蠢或者是普萊斯為什麽要讓全隊僅剩下的重武器安排到了4樓。


    普萊斯是清醒的,就算把小強和彼得安插在1樓也隻不過是杯水車薪而已,m249機槍火力再猛怕是也無法射穿這個厚達40mm裝甲的大家夥吧。他雖然心裏這麽想著,懊悔卻隨之而來,他感覺如果不把這次行動單純的作為一次抓捕,那局麵是否會有很大的改善呢。


    可曆史無法重演,如果有後悔這個選項的話,恐怕普萊斯會義無反顧奪取他。此刻他隻能陌陌地念著遊騎兵團的軍歌,上好最後一個彈夾,做著最後的抗爭。


    裝甲悍馬離主樓已經不到20米了,火舌再次響起。子彈以每秒30發的射速強烈地噴灑在他所能看到的一切上麵。大門,沙發,櫃子,連同牆上的瓷磚都被這火力兇猛的子彈射的粉碎。一陣煙霧騰空慢慢從主樓1樓冒了出來,在樓外形成了巨大的蘑菇雲。


    連同那個蘑菇雲噴出的還有一顆尾巴帶著火光的家夥,這個家夥看上去十分的快速,坐在悍馬車裏的駕駛員甚至還沒看清他的樣子就感覺車身一震,隨機一大片的血跡灑向了車頭的玻璃。


    機槍啞火了。悍馬車調轉了路線開始向右側迂迴。與此同時,嚴彼得手持著火箭筒倚靠在普萊斯的後麵緊緊地盯著前方,他正準備把第二枚火箭彈塞進去。普萊斯楞楞地看著這一切,又看看彼得手上的家夥,不禁問道:“你,是從那裏弄到這個家夥的’


    彼得迴過頭,裂開嘴笑了起來,他的表情看上去如此的單純,如果不是血雨腥風的戰場裏你真的不會感覺他是在打仗。彼得往邊上靠靠,裝甲悍馬因為之前的攻擊速度已經緩慢,玻璃上的鮮血似乎擋住了駕駛員的視線,車子以50米的半徑正劃著圓圈。


    一些士兵圍繞著車子附件,他們試圖用衣服去擦拭玻璃上的血汙,可車子始終是在移動的,他們隻能用力地甩著衣服試圖能帶下一塊血跡來。漸漸地,玻璃上被擦拭出了一個巴掌大的視角。而那些士兵也重新慢慢圍攏在裝甲悍馬車的後麵。


    彼得知道機會隻有一次,他瞄準那個悍馬。悍馬車緩緩地移動著,一名眼鏡蛇小隊的士兵正倚靠在一個寬大的沙發後麵,為求隱蔽沙發上還立起了一個大花盆,花盆雖被打碎,但那盆裏的高聳翠綠卻一如以往地昂首。他擋住了彼得的視線,彼得便向那麽士兵說道:


    “你往左側去一點,把花盆拿掉。”


    那名士兵心領神會,他手拉著一根略微彎曲的枝條,一邊把身體放平,此刻他以雙膝跪地的姿勢保持著身體的平衡。隨著彼得的一聲叫喊,士兵身體迅速倒地,同時手中的力道正好拉著那盆花一起掉了下來。


    擋住前方的視野突然開闊,彼得通過瞄準器裏發現了車頭對著他的裝甲悍馬。而裝甲悍馬的司機也通過那拳頭大小的視野看到一個人正舉著一枚火箭彈對著自己。他驚唿著猛打方向盤,試圖用轉彎規避火箭彈的直接打擊。


    但,彼得怎麽會給他幾乎。在司機的手剛剛轉動方向盤的一刹那。一根裝載著4磅重炸藥的火箭彈就隨著尾巴巨大的反衝力射向對麵的裝甲悍馬,不到30米的距離隻消0.5秒,那顆威力巨大的彈頭就與悍馬車的右側車頭進行了激烈的碰撞。


    駕駛員的眼睛微弱的睜著,火箭彈與汽車相撞所爆發出的巨大爆炸聲讓他眼前迅速升起一片火焰,他的意識在碰撞伊始便向這個世界宣告暫停,塵埃落盡,硝煙散去,連同悍馬車的車身一同炸成了碎片。


    車子旁邊的士兵已經死了7,8名,其餘僥幸逃生的士兵也紛紛四散而逃,重新迴到了50米外的隱蔽點去。他們的眼神驚恐,手微微地抖著,臉上的鮮血夾雜著一些帶有頭發的組織物,一些喘著粗氣的士兵,嘴一張開,那些組織物便順著臉頰流進了嘴l裏、


    悍馬車的裏的勞爾看到眼前這一切不禁暴怒起來,他啪地打了一下車門。巨大的聲音讓雷德手上的香煙掉在地上。他默默地撿起那根香煙卻發現勞爾正緊緊地看著自己。


    勞爾目睹了悍馬車是如何變成廢鐵的,同樣他也知道麵前的這個小隊不是一個好對方的角色。他陰森的看著雷德,說:“我記得你告訴過我,這是個不足20人的小隊。”


    雷德點點頭,迴應到:“是的閣下,而且他們沒有重武器”


    勞爾把頭撇向一邊,手指向迴勾了勾,雷德乖巧地把頭伸了過來。“啪”一記響亮的耳光就抽在了他的臉上。


    這耳光很重,雷德感覺自己的左臉已經麻木了。他揉著微微腫脹的臉,一聲不吭地低著頭,他不敢去看勞爾的臉,但能感覺出對方的臉上已經是f非常憤怒了。


    相比於肉體的傷害,雷德此時是痛在心裏,推斷起未來的境遇也讓他如坐針氈。如果這次行動沒有取得成功,那麽這個勞爾在青年黨裏就不可能奪取更多的支持,同樣,勞爾如果不能因為這次行動立功的話,那麽雷德在勞爾的身邊自然也就沒多大用處了。


    最讓雷德感到後怕的是,勞爾那雙陰森的眼睛裏折射出的是否是殺意,行動失敗後對青年黨的解釋中,自己也許就會成為勞爾的替罪羊。想到這裏,雷德感覺不寒而栗,他準備為自己的前途做出挽救。


    他低著頭喏喏地說:“勞爾閣下,請息怒。從我得知的情報上看,對方確實隻有十幾個人,我想雖然他們是美軍但我們畢竟有人數的優勢,這個戰鬥是不會過於艱難的。”


    勞爾的臉上緩和了一些,但依舊是怒氣衝衝。這個信號足矣讓雷德更為有信心了,他繼續說道:“而且,您也聽到了,我們來之前他們剛剛結束了一場戰鬥,所以武器彈藥不會很充裕,如果我加強攻擊力度,他們插翅難逃”


    “哦”勞爾遲疑地看著雷德,說:“你有什麽好辦法”


    雷德說:“他們的所有火力點集中在一樓入口,我們不如留一部分人在1樓繼續攻擊,同時派出另外一部分人攀爬進2樓,從裏麵進攻,前後夾擊,他們就算是鋼筋鐵骨也頂不了多長時間”


    勞爾點點了頭,他用目光掃視著雷德,眼神裏依然是那份尖銳,他告訴雷德:“如果你再搞砸了,我在青年黨裏不會再給你任何機會”


    雷德喏喏地答應著,汗水早已浸透了他的衣服。


    200米外的主樓正門,依托在沙發後麵的普萊斯也同樣在思考著如何才能從團團包圍中脫身,放眼望去,一片茫然。這個大樓實在是詭異,諾達的區域竟然隻有這麽一道門,除此之外再無他法。想了想,他還是給出了自己認為最可行的命令,而執行這個命令的人就是眼前的嚴彼得。


    他對彼得說:“如果困在這個大樓裏,我們遲早都被彈盡糧絕。現在隻有一個辦法就是設法離開這座大樓去外麵的停車場裏啟動一輛汽車開到門口。”


    普萊斯遲疑了一下,說:“彼得,你去執行這個任務,不管有多艱難,我都希望你可以完成。要記住,你的手裏攥著12條命”


    血雨腥風讓這個少年的臉上灰塵仆仆,但麵容依然堅定。彼得毫不遲疑接受了命令,不為別人,隻為了能活著離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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