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鏡等得不耐煩了,跑迴來催促,“蝦米哥,走不走啊?我都餓了...!”

    “催什麽催...?”蝦米說道:“走了、霞姐,我們還沒吃早飯呢...對了,北鬥星打今天起在這上班了,想聊天機會多多。這都不算事兒。走了,北鬥星。”

    溫玉霞看著北鬥星走開,輕輕揮了揮手。白虹麗等人立刻圍上來,“霞姐,這個俊哥是誰呀...?”

    “什麽時候勾搭上的呀,我們怎麽一點兒都不知道...?”

    “霞姐,介紹給我。我喜歡...。”

    “你喜歡?誰不喜歡...?”

    李湘君在一旁聽風,這時輕蔑的說道:“頂多是個巡場的,有什麽呀?”

    “就是沒什麽呀!”白虹麗針鋒相對,“可為什麽有人偏偏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呢...?”

    “你...?”李湘君氣得直咬牙。可是白虹麗在她和溫玉霞之後、排在妖皇酒吧的第三位,她也不敢太過分。

    溫玉霞見李湘君不吭聲了,才說道:“我跟他也不是很熟...不過,你們沒聽蝦米說嗎?北鬥星在這上班了,你們有對他感興趣的大可自己去聯絡感情呀!”

    “北鬥星...他怎麽叫這麽個名字啊...?”

    “霞姐,你還沒說怎麽認識他的呢...。”

    “嘿,你怎麽聽話不聽音兒呢?他就是昨天晚上救我的大俠...。”

    再說北鬥星三人就在附近的李記麵館隨便吃了點東西,北鬥星獨自吃的湯包、炸糕比蝦米和眼鏡合起來還多。

    蝦米看得直咂嘴,“我說北鬥星,你小子幾年沒吃東西了?別撐著了...。”

    “我也不知道,”北鬥星舔舔嘴角,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蝦哥,吃這一迴得很多錢嗎?”

    “嗬嗬...這都不算事兒。”蝦米說道:“就算你一頓能吃一頭豬,我也供得起。隻要你別沒事就弄套範思哲就行!”蝦米對這件事一直耿耿於懷,北鬥星咧嘴嘿嘿一笑。

    蝦米忽然說道:“北兄弟,把你的頭發剪了吧?你也不能比女人還女人啊...!”

    “行啊...!”北鬥星看別的男人都是短頭發,自己也感覺別扭。

    蝦米便說道:“眼鏡,你帶他剪個頭吧,順便給他講講規矩。我得先迴去,免得一會兒虎哥來了...。”說罷,起身先走了。

    北鬥星隨著眼鏡走出麵館,見這閘北區不像市中心有那麽多的高樓大廈;這裏的建築多是老房子、四五層便算是高的了。但是街麵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似乎比市中心還要繁榮。

    眼鏡說道:“你別看這閘北有些破舊,雲海市正是由這裏開始發展起來的。閘北區三條路九條街十八條弄堂,可是聚集著雲海市幾乎所有的娛樂和休閑場所。你看到街上的人了嗎?晚上六點後有這三倍多!”

    “哦...”北鬥星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眼鏡疑惑的看看他,“你聽懂了嗎?”

    “嘿嘿...不太懂。”

    “不懂你哦什麽呀...?”眼鏡無奈的笑一下,“我這麽跟你說吧...閘北就是玩的地方,雲海市的男人要想玩,就得到這裏!”

    “玩...?”北鬥星疑惑問道:“什麽是玩?玩什麽?”

    “哎呀!一切你都得從頭學啊!男人玩什麽?無非是女人、賭博、嗑藥...到了,剪頭去。”眼鏡將他帶進一家叫三毛的發藝屋。

    店麵並不大,裏麵有四張椅子。眼鏡好像和老板很熟,一進門便大咧咧的喊道:“老陳,給我兄弟弄個頭...。”

    “來嘞!”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趕過來,將北鬥星引到椅上坐好。

    等他拔出那根穿羊肉的竹簽、放下近一米的長發,不由叫起好來,“哈...這頭發可真好!又黑又亮又密...兄弟,你平時都吃什麽?這麽好的頭發我可隻是聽說過...。”

    北鬥星笑笑沒吭聲。有兩個徒工聽了湊上來,又摸又看、嘖嘖稱奇。

    老陳問道:“兄弟,你想剪個什麽發式?”

    北鬥星哪裏知道這個?看了看鏡子兩旁一排排的發型圖片,說道:“和眼鏡差不多就行。”

    “好嘞...!”老陳操起家夥遲遲不肯下手,“嘖嘖...可惜了...多好的頭發...。”

    “快剪吧!磨嘰什麽?”眼鏡催促道:“你自己家門口掃幹淨就行了,操心別人家的事幹什麽呀...?”

    “職業病...嘿嘿...職業病...。”老陳舞刀弄剪操作起來...

    這是家夫妻店,那邊的老板娘正在檢查兒子的作業;看一篇,吼一句,“這也能錯?”

    再看一篇,又吼一句,“你怎麽這樣笨啊?”

    等到翻完,氣得把本子往地上一摔,大聲

    罵道:“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笨鳥...?”

    那小男孩八九歲的年紀,不服氣的將頭扭向一邊、看都不看他媽媽。

    老板娘看了更來氣了,氣惱道:“說話,你怎麽這麽笨鳥啊...?”

    “哼!”小男孩終於扭過頭來,“我們老師說了,笨鳥一共有三種...。”

    “咦...?”老板娘有些吃驚,問道:“你屬於哪一種啊?”

    男孩說道:“第一種笨鳥是先飛的、我不是,第二種笨鳥是嫌累不飛的、我也不是...。”

    “那你就是第三種了?說,是什麽...?”

    “第三種最討厭了!自己飛不起來,就在窩裏下個蛋、逼著下一代使勁飛...!”

    “哄”的一聲,屋裏的人都笑起來。老陳笑了一半忽然停下來,“哎?這個臭小子在罵咱們倆笨鳥呢...?”

    北鬥星心道:你才聽出來,可不是笨鳥嘛!

    “嘿嘿...老陳,”眼鏡說道:“你得好好培養你兒子啊!絕對是個人才,以後肯定錯不了!”

    老板娘也被兒子逗樂了,笑著說道:“啥人才呀!你沒聽過那句話嘛...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他爸爸就是個剃頭匠、他還能有什麽出息了?”

    “嗐?我怎麽了...”老陳可不願意聽了,“我剃頭丟人嗎?這個家不是靠我剃頭養活呀?剃頭的能到我這個水平沒有幾個啊!你說是不是,眼鏡...。”

    “是、是是...,”眼鏡有些不耐,“別光說話,快點幹活,我們還有事兒呢...!”

    等到剪完,老陳說道:“這位兄弟很俊啊!”

    “是嗎?”北鬥星對著鏡子扭了扭頭,“嘿嘿...還可以...。”

    他這一笑眉梢下拉,活脫脫一副小混混的無賴樣。老陳便不敢再誇,眼鏡見了卻笑起來,“你小子天生就是幹我們這行的...!”

    兩個人給了錢出來,眼鏡忽然問道:“北鬥星,你真的記不住自己以前是幹什麽的啦?”

    北鬥星歎口氣,“我倒是希望自己記得...對了,蝦米哥不是說讓你教我什麽...規矩嗎?”

    “也沒有什麽,”眼鏡一邊在人群中穿行,一邊說道:“幹我們這活兒不能得罪客人,除非是故意來找茬鬧事的、那就不能客氣了。嘿嘿...到時候你就可以大顯身手了,乒乓乒乓一頓打就行了

    。”

    北鬥星有些疑惑,“什麽樣的人是來鬧事兒的...?”

    “這個...,”眼鏡忽然笑了,拍拍他肩膀說道:“你就聽我的就行了,我讓你打誰你就打誰...對了,昨天晚上...你是不是故意把人家衣服弄髒的?”

    北鬥星聞聽心裏微驚,心想這小子挺利害呀!居然讓他看出來了?臉上卻擺出一臉懵懂,“你說什麽...我不明白...?”

    “不明白...?”眼鏡打量了好一會兒也看不出他是不是裝糊塗,隻好作罷。

    再走幾步,眼鏡忽然說道:“虎哥來了...。”

    “誰是虎哥?”

    “咱們老板啊!”

    “老板...?”

    眼鏡`嗐`了一聲,“你也是隻笨鳥!咱們就是給老板幹活,老板給咱們錢...明白了?”

    北鬥星這才點頭,“在哪呢...?”

    “看到那座藍色的樓嗎?”眼鏡指著四五十米外的一幢寶石藍玻璃幕牆的建築,“那就是咱們妖皇酒吧!看到門口那輛白色寶馬吉普沒有,那就是虎哥的車...喲?虎哥怎麽...要走啊?”

    北鬥星順著他手指看去,見三個人從酒吧走出、徑直上了那輛白車,一溜煙的去了...

    兩個人走到跟前的時候,一輛黑色轎車緊貼著倆人身側駛過、一腳急刹車停在酒吧門前。

    眼鏡被嚇了一跳,不由咒罵道:“他媽的,這是哪個瞎貨?出門沒帶眼睛啊?”邊罵邊大步追過去。

    黑車轎車門打開,走下一個麵皮白淨、四十多歲的中年人。

    眼鏡的一臉怒氣立刻變成了微笑,“喲?鬧半天是賭神林老板啊?您怎麽有空過來?”

    那白麵皮的中年人天生了一副笑臉,看了看眼鏡,“嗬嗬...你小子剛才罵我了,是不是?我耳朵都熱了,你可別說沒有...!”

    “哪能呢?”眼鏡點頭哈腰的,“借我十個膽子也不敢罵您呀!”

    “這麽說,你有十一個膽子就敢罵了?”中年男人將左臂摟住他肩膀,做勢輕敲了下他的頭,“臭小子。去,把天虎給我叫出來。”

    “喲?這可不巧,”眼鏡說道:“虎哥好像剛走,連兩分鍾都沒有...。”

    “是嗎?”中年人納悶道:“告訴我他在這呀!怎麽又走了?”

    “噢...虎哥約你

    來的呀!要不,您進去等會兒?說不準虎哥一會還迴來呢!”

    “嗯...不了,”中年人說道:“我這忙著呢!我讓他有空去找我吧...!”說著,走向車子。拉開車門忽然又轉過頭,“你們這一陣生意怎麽樣?”

    眼鏡答道:“很好啊!一直都挺好的...。”

    “噢...”中年人未置可否,鑽進轎車、一聲轟鳴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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