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這個問題可真直白!


    二十一不知道怎麽迴答,有些羞憤起來:“你沒吃錯藥吧!”


    “……沒。”沈墨洲忽然就傻眼了。


    “哦!”二十一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樣子,被子一掀,穿著白色的中衣坐了起來,她扭頭瞪著沈墨洲:“你又在打仙若的鬼主意對不對?”


    沈墨洲不是第一次見她這幅模樣了,但這次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就不敢多看,別過頭去。等定了神不去瞎想,迴過頭來再看她時,他的言語中已經帶上了惱怒,“女先生為何總是提起仙若?”


    沈墨洲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就不能跳出你的師姐妹關係,看到些別的東西嗎?”


    二十一怔忪起來,茫然地看他,下意識地問道,“你要我看什麽?”


    “……蠢貨!”沈墨洲說不出自己心中的答案,吐出了這兩個搪塞的字眼。


    他轉身,帶起一陣瀟風。


    二十一已無心看他離去時挺拔的背影了,低眉思索著這話裏的意思。


    跳出師姐妹的關係,看到些別的東西?


    她捂著臉,想起昨夜驚魂的夢境,籲歎道:“怎麽跳?”


    再扭頭看門口之際,仙若從外麵進來了。


    這個瞬間,二十一看到她的神情有些恍惚,好像看到什麽幻影一樣,試探著叫道:“仙若?”


    仙若聽見二十一叫自己,一個反應便是給了二十一一個大大的笑容。


    二十一歎了一口氣,衝她招了招手,道:“你過來。”


    “怎麽了?”仙若邊問著,邊順從地走向她。


    二十一將仙若拉過來,抱著她的腰,尋找安慰。


    “二十一?”


    “嗯?”


    “我剛剛看沈公子出去,臉上表情不是很好,你們是不是又吵架了?”


    二十一想起他走之前的那句“女先生為何總是提起仙若”,她眼神中止不住地對仙若透露出眷戀來。二十一拉著仙若在床邊坐下,注視著她,道:“仙若,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你隻需專心於你修煉的事上就行了。”


    “……好。”仙若心虛著,強迫著自己點頭。可是,說完這個字,她就怎麽也不敢看二十一的眼了。


    “二十一……”仙若低低地叫道。


    “怎麽了?”


    “你……有想過我修完仙以後的事嗎?你該怎麽辦?”


    二十一心頭一痛,不可抑製地輕微皺眉,轉而眼神又堅定起來,“我不會去想這些,因為這是你唯一的出路,恐懼沒有辦法,反而讓自己沒辦法前進。”


    “可是……”


    “好仙若……”二十一也很難過,忽然就抱住了她,聲音哽咽,“我知道我很蠢,修仙這件事,風險很大,我若想得多了,就感覺自己像個兇手一樣逼你去跳過一個大火坑。但是如果你失敗,我也會萬劫不複……我絕對不讓自己好過的!”


    “……”


    仙若還能說些什麽呢?這件事對兩個人來說,都是煎熬!


    原來二十一,也是一樣的痛苦、一樣的恐懼,甚至於更多,不是嗎?


    仙若的心沉甸甸的,仿佛像生出了灰塵。她迴抱住二十一,笑著搖頭,道:“傻丫頭,我若不修仙,死後地府無名,魂魄隻能困在混沌之間永生永世的煎熬。比起這永恆的痛苦,修仙的確是最好的出路,這點容不得私心,我們要相信師父的決定,對不對?”


    “嗯……”二十一使勁地點點,仿佛在強迫自己必須相信。


    仙若將話題扯離自己的身上,道:“二十一,沈公子昨天說什麽,要和我學些東西,你說要不要教呢?”


    “學東西?”二十一愣了愣,緩緩地鬆開了仙若的懷抱。


    他想學什麽?


    二十一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她皺著眉頭,思考了好一會兒,才抬頭緩緩地開口:“仙若……”


    “嗯。”


    “沈墨洲的資質是可以的。但還是看意願吧!我以前對這件事太過隨意了,完全沒有想過這件事的深意,所以……你願不願意教是個方麵,你也問清楚他自己的想法吧!”


    二十一說完又力不從心地笑了笑。


    其實修仙,對普通人來說,坐地飛升,真沒什麽壞處。可是仙若卻不同,仙若不能放棄,必須在這條路上走下去,要麽死、要麽重生。太極端了!


    仙若輕輕按著她的肩膀,讓她躺下,一邊為她蓋被子,一邊說道:“好了,我知道了。蓋上被子,別著涼了。”


    二十一被被子蓋得隻剩一個腦袋,她盯著仙若的背影,眸子凝矚不轉,好像看不夠。


    仙若本來想出去走走,但被她看得,感覺自己好像走不出她的視線。


    有二十一在,她還想去什麽地方呀?


    沒了。因為滿足。


    可沒了二十一在,她又會想去什麽地方呢?


    沒了。因為空虛。


    仙若手心一緊,下定了決心,又迴過頭,揚臉對二十一明媚一笑,道:“二十一,你有個問題還沒有迴答過我呢!”


    “問題?”二十一一愣,“什麽問題?”


    仙若笑著,坐到了二十一的床前,道:“就是上次,你說的怎麽尋找地仙呀!”


    “嗯哼?”二十一又是一愣,看著仙若好奇的臉,笑了,“那個都過去這麽久了,你還惦記著呀!”


    仙若眼中帶著盈盈笑意,像清水一樣透亮,“不是有個說法,叫做‘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嗎?現在呀,你就是那說者,我就是那聽者,你不在意,但是我可惦記著呀!”


    “噢!嘿嘿……”二十一傻笑了起來,伸出手去撓仙若的咯吱窩,“你惦記的不應該是我嗎?”


    仙若被撓得咯咯笑,伸手按住二十一的手,“我惦記的就是因為你啊……你的話。”後麵三個字,她是補充說的。


    不知道為何,二十一心中感覺到了一絲微妙之處。


    是什麽她抓不住,但也不多疑,這隻是一瞬間的事而已。


    “二十一,是什麽?”仙若又重複著問,表情認真,以至於有些嚴肅。


    二十一還沒過她這個表情,有些發蒙,再次愣神。


    “嗯,那還不簡單……”二十一慢慢地迴答,“扶乩請仙就行呀!”


    “扶乩請仙?”仙若懂,隻是下意識地用了疑問語氣。


    二十一眉頭細微地輕蹙,她不喜歡這個樣子的仙若,直覺告訴她,仙若好像很在意這個東西一樣。好像仙若要去“扶乩請仙”。


    沈墨洲之前的話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你就不能跳出你們師姐妹的關係,看到些別的東西嗎?”


    不對、不對!跳出這些,看到些別的東西!二十一搖頭,打消自己心中的疑慮。


    一定是因為自己太在意仙若了,容不得仙若不在意自己了。


    嗬!她對仙若有這麽強的占有欲?


    二十一想著自己都覺得心驚。


    “怎麽了,二十一?”仙若看她又是皺眉又是搖頭的,還以為有問什麽問題。


    二十一抿了抿嘴,緩緩地說道:“扶乩之術,多為弄虛作假,而且就算能成功,請到仙多數為鬼,是真仙傳意的極少。師父歸類此法,為‘正道邪異、全靠運氣’。因此,請不到最多隻是騙人,請到了有可能是害人。”


    “很危險嗎?”仙若小心地問道。


    “當然危險啦!不過危險這種東西,也要因人而異。”二十一挑著眉,得意洋洋地看著仙若,“俗話說,有恃無恐。普通人要是拿著這個玩兒,有可能出人命,但如果是像我們這種有自保能力的人,也就不怕請來的是個什麽鬼了。”


    仙若稍微放下心來。“嗯,我知道了。”


    ……


    夜風帶著窗外的寂靜入了屋,喬揚帆點著燈在那裏學畫符。


    沈墨洲拿起二十一畫的那張樣板,仔細瞅了瞅,隻見這符如鳥狀,不知道是個什麽名堂。他看喬揚帆還畫得有模有樣、有滋有味,便問道:


    “這是她教你的?”


    “對啊!”喬揚帆點點頭,手裏的筆一直沒有停過。


    “這鬼畫符,叫什麽玩意兒?”


    “師父說,這個叫鎮一切邪崇符,凡家宅不安,幽靈出現,用這個鎮上,一定靈驗。”


    沈墨洲沉默了一陣,毫不猶豫地揭穿道:“你上當了。”


    “上當?”喬揚帆舉起符紙,對著昏黃的燈光搖啊搖,晃啊晃,又扯過沈墨洲手中的符來對比。“上什麽當?”


    沈墨洲伸手敲了敲桌子,“這個真的時刻有用的話,女先生又何必出生入死那麽多次?”


    喬揚帆瞟了他一眼,模樣像足了二十一,語氣也像足了二十一。“這你和我師父理論去,我說不過你,我知道。”


    這還真是有樣學樣!


    “……”沈墨洲低著頭,悶笑了起來。


    “誒,哥,先別笑!”喬揚帆推了推他的肩頭,道,“幫我把窗戶關上,風吹得有點冷。”


    得了,使喚人也學上了。


    沈墨洲也不計較,隻是無奈地搖了搖頭,起身去關窗戶。


    走到窗戶前,山裏的空氣陣陣清寒,夾帶著低低的人聲。


    沈墨洲的手頓了頓,豎起耳朵仔細聽去……


    的確有人在外麵低語,而且是一男一女。


    這大晚上的,外麵又冷,還站在外麵說什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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