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人一陣唏噓,最終散去。


    二十一心想,從正門估計是見不到沈墨洲的了,得另找法子偷偷進沈府才行。


    迴到客棧,二十一關上門,對仙若說道:“仙若,我看沈墨洲估計被他爹關起來了,我們今晚趁人少的時候,再偷偷溜進去找他。”


    “關起來,為什麽要關起來?”仙若不解地問道。


    “他是逃婚出來的呀!沈老爺還不得把他看緊一點啊!”二十一走到床前,打開包裹,說道:“仙若,你的衣服借一件給我穿,我這一身法衣太顯眼了。”


    “都在裏麵呢。”


    “怎麽都是女裝?你平時出門穿的那件男裝呢?”二十一問道。


    “一路過來穿的都是那件,我剛剛洗了。”


    二十一清點一下衣物。仙若也就一件男裝,而自己出了兩件換洗的道服,就隻剩師父送的那件衣服了——她從及笄時候,就沒有穿過女裝了。


    二十一撿起那件桃紅色的錦繡羅裙,對著身上比劃了一陣,抬頭對仙若說道:“小氣鬼師父還說這是他這輩子買的最貴的一件衣服呢!”


    “你要穿這件嗎?”仙若兩眼放光,走過來,圍著她打量。


    “嗯。沒其他衣服穿了。我看你那些衣服也穿了幾年,等有錢了,我再給你買幾件新的。”


    “你穿這件一定好看。”仙若興奮地拉著二十一的手,充滿期待地說道:“我都已經忘記你女孩子打扮是個什麽模樣了,快快去換上衣裳給我看看,我給你好好打扮一下。”


    二十一被仙若推搡到屏風後換衣服。


    她褪下身上道袍,拿著羅裙左看右看,上麵還繡著精致的桃花,她忽然有些害羞起來——實在是太久沒有穿裙子了。


    “好了嗎?二十一。”仙若在外麵不停地催促她。


    終於,二十一忸怩著從屏風後麵出來了,她紅著臉,有些羞澀地看了看仙若,問道:“怎、怎麽樣?”


    仙若拍手叫好,捧著二十一的臉捏了捏,稱讚道:“二十一,你可真是個不折不扣地大美人呀!這桃紅色可襯你了,師父眼光真好。”


    二十一噗嗤一笑,打趣兒道:“你才是大美人,我是小美人。”


    仙若在身邊繞來繞去,左摸摸,又看看,簡直要把二十一繞暈了。打量了片刻,她又拉著二十一在床邊坐下,興致勃勃地說要給她畫眉。


    這一番折騰下來,二十一也出落得亭亭玉立,眉目如畫了。


    太陽下山後,客棧裏點起了燈。仙若著上黑袍,半遮著臉,掩人眼目。兩人下樓,穿堂而過。


    掌櫃的和店小二正在收拾桌椅,二十一從他們麵前走過,兩人皆是一愣:怎麽會有一個女子從樓上下來呢?


    正奇怪,店小二忽然拍腿詫異道:“掌櫃的,那、剛剛那穿桃紅色羅裙出去的姑娘,可不是女道長嗎?”


    掌櫃的這才反應過來,大歎道:“這女道長來這半年,都是一身算命先生打扮,沒想到換了身衣服,居然也是一名如花似玉的姑娘。”


    二十一和仙若來到沈宅高大的圍牆腳下。


    二十一把風,穿黑衣目標比較隱蔽的仙若先腳踩輕功,躍上圍牆。查看裏麵沒有沈府巡邏的下人後,仙若才小聲叫二十一也上來。


    兩人越過圍牆,到了沈府裏麵,躲在花圃之中。


    仙若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有些緊張地說道:“二十一,裏麵好大,沈公子人會在哪兒呀?”


    二十一觀望著燈火通明的沈府走廊,布置得豪華喜慶,也不知道去哪兒找。“估計被關在自己房裏吧。”二十一敷衍的迴答。


    “哦。”


    兩個人躡手躡腳地到處穿梭了好一會兒,來時的路都找不著了。二十一終於看到四個婢女,托著大紅色的新郎官禮服,提著食盒,從走廊盡頭走來。


    “仙若。”二十一拍了拍她的肩頭,指著那四個婢女,說道:“跟著我,那四個下人應該是去給沈墨洲送東西的。”


    仙若正四處張望,聽見二十一這麽說,立刻跟緊了二十一。


    那四個婢女在長廊走穿梭了好長一段一路,終於在一間屋子前停下來。屋前守著四個下人,拿著劍,都是會武功的人。


    領頭婢女像四個劍侍福了福,走到門前,敲了敲門,說道:“少爺,老爺讓我們把新服送來讓你試一下合不合身。夫人做了您最愛吃的飯菜,您吃一些吧!”


    半餉,沈墨洲煩躁地聲音傳了出來。“滾!”


    四個婢女麵麵相覷,打開門自己進去了一會兒,然後空手空腳的從裏麵出來了。那幾人還沒走多遠,裏麵就傳來了瓷器摔碎的聲音。


    喝!大少爺在家裏原來是這個脾氣。


    二十一想起他在外人麵前總是一副彬彬有禮地模樣,對比起現在,忽然覺得有些好笑。她壓低聲音對仙若說道:“仙若,和我來。”


    兩人繞到窗戶附近,發現那裏也守了兩個人。


    “都有人把守,怎麽進去呀?”仙若問道。


    二十一眼珠一轉,轉臉對著仙若,拉下她的衣帽,露出她的臉蛋。


    “來,仙若。”二十一理了理仙若的衣服,拍了拍她的臉蛋,指著另一邊的走廊,說道:“你去那裏,然後到窗戶前,假裝自己迷路了,告訴那兩人,說你是沈府來的客人,然後要他們送你迴客房,引開那兩人。”


    “嗯。”仙若點點頭,信心十足地說道:“沒問題,交給我吧!”


    “等等,仙若。”二十一拉住要走的仙若,道:“把那七百兩銀票給我。”


    “哦,對。”仙若將銀票拿出來,交給二十一,然後按照二十一所說的,假裝迷路,找上那兩個人。


    二十一看那兩個守衛被仙若迷得暈頭轉向,一邊將銀票塞入懷中口袋,一邊得意地笑著,自語道:“哈,大美人出場,看你們上不上勾!”


    待仙若引那兩人離開,二十一立刻從花圃中出來,壓低身姿,輕快地跑到窗戶底下。她確認沒人過來後,推了推窗戶,鎖了。


    她隻好輕輕地敲了敲窗戶,小聲地喊道:“沈墨洲!”


    連喊三聲都沒反應,二十一不敢提高聲音,怕被門口那幾個高手發現。


    她想了想,從懷裏掏出沈墨洲送的那條手帕,包上小石子,然後再窗戶紙上掏了一個洞。二十一透過紙洞,看到偌大的屋子裏,一片狼藉。剛剛婢女送來的吃的都被打翻在地,紅色的禮服本來疊的整整齊齊,現在也亂作一團,掛在椅子上。


    二十一將手帕扔了進去。裏麵的石子落在地上,發出一聲響。


    半天,屋子裏都沒反應,好一會兒,二十一才聽見沈墨洲起身的聲音,接著她看到一身青衫綢緞的沈墨洲走進了視線中,盯著地上的東西看了片刻。


    沈墨洲皺著眉,慢慢地彎下腰,撿起地上的東西一看——手帕。沈墨洲有些奇怪,他記得這手帕明明已經送給了二十一的,怎麽會突然出現在屋裏?


    他隱約聽見有人叫他,循聲望去,看到窗戶紙上嵌著一隻眼睛。沈墨洲垂下手,大步流星地走到窗戶前,打開窗戶一看——


    隻見窗戶前站著一個明媚動人的桃紅女子。


    沈墨洲一愣,沒有認出來。


    二十一有些害怕有人發現,揮了揮手,叫道:“喂!”


    沈墨洲腦中一個激靈,詫異道:“女先生……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我……讓開,我先進去再和你說!”二十一攀著窗沿,要從窗戶外爬進來。


    沈墨洲連忙扶住她,讓她進來,然後關上了窗。


    沈墨洲一邊引著她往裏屋走,一邊問道:“女先生,你不是去嶽州了嗎?怎麽會從本公子的窗戶裏爬進來呢?”


    二十一沒有理他,睜大眼睛,打量著沈墨洲的房間,感歎道:“不愧是有錢人,屋子這麽大,這麽豪華,嘖嘖嘖,這些字畫、瓷器放這裏隻是為了好看嗎?值錢嗎?”


    沈墨洲笑了笑,目不轉睛地看著女子打扮的二十一,道:“女先生,這才幾日不見,就出落得這麽標致了。”


    “坐。”沈墨洲為二十一端了把凳子,請她坐下。又倒了一杯水,放她麵前,自己也在她旁邊坐下。看她還在兩眼在盯著屋裏的東西打量,他也不打擾,隻是坐在她身邊,靜靜地看著她。


    沈墨洲屋子裏點了很多燈,十分亮。二十一看了好一會兒,直到看到椅子上紅豔豔的新郎服,這才想起這次來的目的。


    她下意識地看沈墨洲,發現他正盯著自己看,二十一有些不自在起來,端起麵前的茶杯一口喝幹。


    “我、我來和你說幾句話就走……”她還是覺得嘴唇發幹,支吾道。


    沈墨洲一手倚著臉頰,一雙勾魂眼直直盯著她,懶懶地說道:“女先生想說什麽?在下聽著呢?”


    二十一低著頭,用蚊子一樣的聲音,說道:“我是來和你道歉的……”


    “女先生說的什麽?我聽不清楚。”沈墨洲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咳、咳!”二十一清了清嗓子,別過頭,這才用正常的聲音說道:“我說,對不起,我那天不應該那樣對你,不應該兇你、罵你,更不應該動手打你!”


    說著,她臉頰浮現出淡淡的紅暈。沈墨洲忍不住輕笑一聲。


    二十一猛地轉過臉來,又羞又惱,瞪著他,嗔怒道:“你笑什麽?”


    這嬌俏的模樣讓沈墨洲更想發笑了。


    他強忍著笑意,坐直了身子,掩飾道:“沒、沒!我哪敢笑女先生呀!”


    二十一不想糾結於此讓自己丟臉了,從懷裏拿出那七張銀票,拍在桌子上,道:“錢,還給你!”


    瞬間,沈墨洲臉色複雜起來看著那七百兩,試探著問道:“女先生……的錢找迴來了?”


    二十一抿了抿嘴,好一會兒才迴答道:“沒有——這,這個是你的錢,還你罷了!”


    沈墨洲皺著眉頭,還是有些不明白。“這錢是我的,那你的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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