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寫的這麽明顯,大家也看得出,我二十一師祖的這巴掌是打錯人了。但也不能怪她誤會,她和仙若在一起這麽多年,她怎麽相處半個理由懷疑到仙若身上。看到沈墨洲在開著的房門前停留了片刻,她也隻能認為是沈墨洲幹得這事。


    沈墨洲早上受了二十一一碗醒酒湯,出門的時候,心情是極好的。到了河邊,感受著秋高氣爽,渾身頓時十分舒暢。但沒多久,他忽然感覺到周圍似乎有人在暗處窺伺他。他仔細反觀察,發現有四個人,而且武功不低,有備而來。


    他警惕起來,假裝若無其事,往迴走。但那四人卻越跟越緊,似是選定了獵物的野獸那般,蠢蠢欲動。沈墨洲隻得加快步伐,想到人多的地方,好甩脫這幾人,沒想到就遇到了迎麵而來的二十一。


    沈墨洲挨過棍子打,但被一個女人甩手打臉卻是第一次。他摸著臉上五指印,還沒做出反應,二十一就指著他的鼻尖,眼紅麵赤,怒道:“好你個沈墨洲!有錢風流無恥也就算了,沒想到手腳還不幹淨!你爹這麽有錢,你還幹出這種事!你這人純粹有病!”


    “女先生這番動怒是為何?”沈墨洲揉著臉。雖然這樣一個女人這樣打一下,很傷自尊,但他並沒有動怒,隻是皺著眉,隱忍著問道:“女先生,本公子又得罪你什麽了?我什麽都沒做,這打人總得有個理由啊!”


    “還裝!”二十一一甩衣袖,質問道:“我的錢,是不是你偷了?”


    沈墨洲微微怒起來,被冠上“偷”字,讓他覺得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女先生說這話之前,可要想清楚,本公子最不缺的就是錢了!不管你平時怎樣說我無賴,但這偷雞摸狗之事,豈是我沈墨洲會做出來的?”


    “呸!”二十一往地上啐一口痰,斬釘截鐵道,“這一路過來,隻有你一直死纏爛打,昨天晚飯的時候,我檢查了錢還在,仙若今日也是寸步不出房,隻有昨天晚飯的時候出來了。而你沈墨洲就是那個時候進了我的房間,我在樓下都看見了!”


    “我……”沈墨洲極力解釋道,“那隻是因為仙若忘記關房門,我順手給你們關上而已啊!”


    “少給我狡辯!”二十一根本不信,伸手對他說道:“把錢還給我,有多遠給我滾多遠,不然我跟你沒完。”


    沈墨洲看著二十一的厭惡地神態,握緊了雙拳,手上青筋突起,克製著自己。他何時受到過這種羞辱!他堂堂杭州首富的獨子,你要說他驕奢淫逸,他都能接受,但這雞鳴狗盜之事,怎麽可能是他沈墨洲做得出來的?


    他要什麽得不到?要靠小偷小摸?


    這十幾天相處,自己居然在她心中是這種不恥之輩!沈墨洲既憤怒又難過。他由一普通人都見識了鬼怪,與她也算共過患難,她病前照顧,即使仙若美得再動人他也不逾禮,何以在她心中的形象還是這般不堪?


    憤怒著,難過著,他變得有些委屈。扭過身,背對著她,否認道:“本公子沒有拿你的錢,女先生莫要無理取鬧!”


    二十一就要發作,仙若追了過來。


    “二十一!”


    兩人聞聲皆迴過頭來。


    “二十一……”仙若上前,拉住她,道:“算了!”


    “怎麽可以算了?”二十一尖著聲音說道。


    沈墨洲轉過身,看著仙若,發現她的眼睛紅紅的,有哭過的痕跡,再看二十一,也是這樣。沈墨洲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他實在是受不了這種冤枉,蹙眉問道:“仙若姑娘,你也覺得是我沈墨洲偷了你們的錢嗎?”


    仙若愣愣地看著他,注意到他臉上的紅印,頓時露出歉意。她欲言又止,看了看二十一,又看了看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急得又要掉淚:“我……我……”


    她看著沈墨洲的眼神中,滿是慌張。


    沈墨洲忽然想起自己出門前,恰巧看到她時,她也是這個模樣,頓時明白為什麽。他了然於心,雙手緊了又緊。


    罷了!罷了!背黑鍋是小事,隻是自己在女先生心中原來是這種人,說再多又有什麽用呢?既然從來沒有相信過他,這一切又有什麽意義!還不如迴去。


    沈墨洲不知道二十一有多少錢,但巧的是他自己身上偏偏有的也是七百兩。


    他直起背脊,拿出身上剩下的七百兩銀票,挑著眉,一臉高傲地說道:“本公子當是什麽事,就為了一點錢而已,又哭又鬧的!本公子拿了罷!還你們七百兩,莫要不依不饒了。”他輕蔑地往地上一扔,轉身優哉遊哉地走著,要離開。


    仙若看著散落在地上的銀票,心中五味雜陳。


    “你!”二十一被他這一舉動激得火冒三丈,衝上去又要扯他,質問他是什麽意思。忽然從前方冒出四個青衣男子,擋住沈墨洲的去路。


    二十一腳步一頓,隻覺得來者不善。


    令人沒想到的事,這四個人見到沈墨洲全都抱拳行禮,當中一人說道:“少爺,老爺知道您逃婚找不到人時大發雷霆,派了很多人找你了。老爺將您和伏小姐的婚期定在了中秋,請您和我們迴去完婚,不要為難屬下。”


    沈墨洲背著手在身後,漠然道:“走吧!反正也沒什麽意思了。”


    四個青衣男子,得話,全都退到沈墨洲身後。


    二十一看到這麽多個男人,也不好再找他麻煩。


    看著那幾個人走遠,二十一依舊心火難熄,罵道:“原來是逃婚出來的,這無恥的登徒子!吃著碗裏瞧著鍋裏!”


    “二十一……”仙若撿起地上的銀票,人的心神已是不能迴身了。她低聲問道:“二十一,如果錢是我偷的,你會怎麽辦?”


    二十一拿過仙若手中的錢一數,不多不少剛好七張,便也沒多想,以為隻是仙若難以接受。她一掃陰霾,拉住仙若的手,說道:“即使是你做的,我也永遠不會懷疑你的,所以,我也不會怎麽辦你。”


    對於二十一的信任,仙若不知道是喜還是該憂。


    二十一見她悶悶不樂地樣子,連忙安慰道:“對不起,仙若,我之前不應該對你大吼大叫的,我隻是……我隻是……”


    “沒事的,傻丫頭,我理解你。”仙若隱藏苦澀,牽強笑道。她伸手摸著二十一的臉龐,喃喃自語道:“我還是第一次見你失態,我又有什麽不理解的呢?”


    二十一注視著眼前美麗的仙若,想起最近總夢見她死在天劫之中,被烈火灼燒著體無完膚,心裏陣陣驚怵。


    二十一畢竟是無弦門傳人,對夢境特別敏感,可是她內心的不安卻沒有人能訴說。


    你要她如何接受這張看了十八年從來沒有變過的臉,在她麵前化成灰燼?


    雖然師父走之前說隻要她守好仙若,就不會出大問題,可是她這種預感,讓她真的很沒把握。如果實在不行,就隻能按照師父說的那樣,萬不得已就送仙若去廬州了……


    “走吧,我們先迴去。”二十一拉著她往迴走。


    走了沒幾步,仙若停了下來,不願前進了。


    她神態楚楚,懇切地說道:“二十一,可否像信我這樣,也相信不是沈公子做的呢?”


    二十一皺起眉頭,不開心地說道:“說什麽呢!錢都還迴來了,七百兩,人證物證俱在的,傻子都不會相信的。”


    仙若掙脫她的手,試圖證明沈墨洲的清白。“可是,這麽久相處下來,他還是不值得相信嗎?我覺得錢不是他拿的。”


    二十一眼中情緒莫測,她很生氣,仙若居然為了一個認識隻有幾天的男子開始變得如此倔強。


    事實都擺在眼前了,為什麽兩個人還要為他來理論?


    二十一舉著錢,聲音沙啞,問道:“那這是什麽?”


    “這……”仙若看著錢說不出話來。她心中萬分掙紮,脫口而出:“為了錢去冤枉一個人,我不修那仙也罷!“


    二十一瞪著眼,難以置信。“你說什麽,再說一次。”


    “我、我說我不想修仙了!”仙若勉強支撐著自己的勇氣,麵對這樣的二十一,重複說道。


    “哈!”二十一隻覺得可笑,連連點頭。她算是明白了,“紅顏禍水”這個成語從哪兒出的了——到底是沈墨洲魅力四射晃瞎了仙若眼,還是仙若單純被他外表迷惑?


    二十一不想多說什麽了,將銀票塞到她手中,冷聲道:“去吧!”


    仙若心中咯噔一響,一臉不解地看著二十一。“什麽?”


    二十一歎道:“那沈少爺乃是天生煞氣,既能易改天命,他若是意欲求仙,也不是沒可能成。你和他一起修仙,相信能換一個雙宿雙飛的。”


    她別過頭,往迴走。


    仙若怔怔地看著她的背影,僵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擠出一句:“可是、可是師父說過……我,要是沒有你,我不知道該怎麽做呀!”


    “專心修煉,不要分心,一心向善,莫如歧途就好。其他的事交給我來解決。”


    二十一頭也不迴,消失在仙若視線之中。


    秋風瑟瑟,讓仙若感覺到第一縷秋意的淒涼。手中的銀票被風吹動,輕微作響,她莫名地心酸,喏喏地說道:“二十一,我隻是不想丟下你一個人飛升而去呀……”可是二十一卻聽不見她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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