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名守衛弟子衝進房間之時,已是見到楊奕躺在地上,流淌出的血液染紅了一大片地板,房頂之上,有一個巨大的窟窿,許多碎裂的磚瓦散落四周。

    門口,花秋月半坐著倚在門梁之上,腹部插著一把匕首,絕美的容顏因為過度驚嚇和疼痛顯得異常蒼白,看到這些之後,守衛弟子大驚,愣了片刻後才衝到楊奕麵前,俯身急問道:“師父!師父!你怎麽樣?”

    花秋月抬手指著屋頂上的窟窿,表情痛苦的說道:“有刺客,快追!”

    那名守衛弟子哪裏遇到過如此嚴重的事情,一時間慌了手腳,聽到花秋月這麽說,立即慌張的跑了出去,瘋狂的大喊起來,不多時,消息便已傳遍整個靈霞山。

    首先趕來的是楊曉嬛,當她見到楊奕倒在血泊之中時,腳下一軟便也倒了下去,伏在楊奕身邊,嘴巴張了幾次,卻都未能發出聲音,就這麽雙目無神的看著,突然遭受如此巨大的變故,即使堅強如她,也同樣接受不了。

    緊接著楚勝梁也趕到了這裏,見到屋中的一幕頓時大驚,叫過那名守衛弟子嚴肅的說道:“趕快去敲響緊急聯絡鍾,通知所有弟子封鎖山門,全力追查刺客!”楚勝粱畢竟穩重了許多,即使遇上如此大事也並未顯得慌亂。

    “是!”那名弟子領命而去,不多時,渾厚的撞鍾之聲在靈霞山上迴蕩,這種聲音隻有在門派遇上緊急情況時才會敲響,聽到之後,幾乎所有望月派弟子都意識到有大事要發生,紛紛往金陽峰主院趕來。

    楚勝梁眼神深邃的看了看在場的幾人,最後目光落在花秋月身上,他快步上前,撕下一塊衣服上的布料替她包紮傷口,同時沉聲問道:“花師妹,這裏到底是怎麽迴事?”

    “有刺客刺殺掌門師伯,但是……我們來遲了,二師兄已經去追了!”花秋月一臉痛苦的說道。

    “二師弟?他怎麽也在這?”楚勝梁好奇的問道。

    花秋月作痛苦狀,看上去已是沒有力氣再去迴答了,那模樣,絕對不會讓人懷疑她其實是在說謊。

    這時,楊燾也趕了過來,看到這樣的情況後當即摔倒在地,眼皮一翻便是暈死了過去。

    “楊師弟?”陸長青也趕到了,他趕緊扶起楊燾,將他送到床上躺下,而後來到楚勝梁身邊,問道:“大師兄,這裏究竟是怎麽迴事?”

    “長青,師父沒有了!”楚勝梁低著頭說道,聲音都有些顫抖。

    “到底是誰幹的

    ?”陸長青哭了,沒有一點聲音,隻是淚水像是決堤的洪水一般,在他看來,楊奕確實是一個好的師父,好的掌門。

    “等二師弟迴來才能知道!”楚勝梁哽咽道。

    “二師兄?他能幹什麽好事?”陸長青寒著臉說道。

    聞言,楚勝梁看著他搖了搖頭,示意他別再多言,而後,楚勝梁上前想將楊曉嬛扶起,可卻怎麽也扶不動,隻聽她模糊不清的說道:“我沒有爹了,我再也沒有爹了……”

    “師妹,你得振作起來!”楚勝粱在旁輕聲勸慰,不多時,辛如綿帶著聖土峰的弟子趕了過來,當她看到花秋月深受重傷之時,立即衝了過去,連點她身上幾處穴道,而後又輸入了一些真元給她,待花秋月麵色轉好之後,方才問道:“秋月,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師父!”花秋月當即撲到辛如綿懷中,泣不成聲。

    “沒事了,你快告訴師父到底是怎麽迴事?”辛如綿輕撫著她的後背說道。

    “有刺客,有刺客!”花秋月不停的重複著這一句話。

    這時,呂浩提著劍迴來了,手臂上有著一道深可見骨的劍傷,此時他麵色慘白,顯然是傷的不輕,但隻有他知道,這些傷,隻是他自己傷的。

    “二師弟,抓到了嗎?”楚勝梁當即問道。

    呂浩搖頭,道:“沒有,對方速度太快了,我根本追不上他!”

    說著,呂浩跪倒在楊奕麵前。

    旁邊,陸長青指著他大聲質問道:“你是沒抓到還是故意放他走的?”

    “我……都怪我沒用!”呂浩一臉痛苦的表情,裝的很到位,任誰都不會去懷疑他。

    “裝模作樣!”陸長青瞪了他一眼,當然,他也隻是猜測罷了,手上並未有證據,此時不好多言。

    聽他這麽說,辛如綿卻是不高興了,大聲道:“混賬,你們剛才幹什麽去了,現在在這裝好人?”

    陸長青剛要反駁,正好曲隱寒帶著青木峰弟子趕到,黑壓壓的一片,將他們分隔了開來,陸長青也就沒再多言。

    見到屋內的情況後,曲隱寒趕緊來到楊奕麵前查看他的傷勢,最後卻是搖了搖頭,麵色一轉說道:“既然掌門師兄已然西去,那我們就好好的替他安葬吧!”

    “不,我不要,不許你們這麽做!”聞言,楊曉嬛突然激動的說道。

    曲隱寒勸道:“曉嬛啊,話不能這麽說,人死了

    自然要入土方能為安,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眼下我們得抓緊時間先選出新的掌門才是!”

    聽他這麽說,楚勝梁眉頭一皺,道:“曲師叔,這麽做好像不妥吧!”

    “有什麽不妥的,眼下江湖形勢大亂,而我們望月派更是群龍無首,這樣下去肯定是不行的。”曲隱寒分析的頭頭是道。

    “我看,是你想做掌門吧?”袁烈帶著火雲峰弟子終於到了。

    曲隱寒眉頭一皺,不悅道:“老袁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哼!”袁烈冷哼一聲,不再理他。

    緊接著,白友坤帶著淩曉峰來了,遠遠的,白友坤便看到了楊奕躺在地上,他一步一沉的來到跟前,歎氣道:“想不到就一天時間,你我已是陰陽兩隔,還真是應了你那一句了,造化弄人啊!”

    淩曉峰看到楊曉嬛那痛苦與無助的表情,心裏就像被刀割了一樣,當即來到楊曉嬛身邊,柔聲安慰道:“師姐,我們都不願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我相信你挺得住的,現在,你不能被打敗!”

    “曉峰?”楊曉嬛抬頭看著他,兩人目光交匯,楊曉嬛差點情緒奔潰,可看到他堅定的眼神之後,她低下頭去,再站起來時,仿佛變了個人一般,神色堅定的說道:“安葬父親可以,但是掌門之位,不能輕率決定!”

    “不能輕率決定?敢問師侄女,何為輕率決定?”曲隱寒目露寒光的問道。

    “掌門之位都是由上屆掌門指派人選,各峰首座和門派長老共同商議決定,對吧?”楊曉嬛目光銳利的看著對方問道。

    “不錯!”曲隱寒點頭道,眾人都是聽得一頭霧水,看熱鬧一樣看著。

    “現在掌門已仙逝,由我這個掌門之女來指派人選,大家覺得怎麽樣?”楊曉嬛如此說道,表現的出奇的鎮定。

    眾人還在思考此事是否可行,曲隱寒便反對道:“不行,掌門既已仙逝,那便由我們其他四峰首座和長老共同商議便可,何必如你所說那般多此一舉呢!”

    “曲師叔難道是想破了我派自古以來的規矩麽?”楊曉嬛寒聲問道。

    “讓你一個女子指派人選,豈不是更壞了規矩?”曲隱寒反駁道。

    “怎麽?曲師叔這是看不起我們女兒家麽?”說這話時,楊曉嬛將目光投向辛如綿,意思不言而喻。

    看到楊曉嬛與辛如綿那極為仇視的目光,曲隱寒雙目一凜,朗聲說道:“哼,你們有什

    麽值得我看得起的麽?”

    “嘩!”此言一出,無數雙帶著怒火的眼神向曲隱寒投了過去,青木峰本就多女弟子,這一下,他這個一峰首座把本門所有女弟子都得罪了,連帶著,那些女弟子的追求者看他也不爽了。

    “既然如此,不如我們就來場比試?如何?”楊曉嬛故意激將之後問道。

    “隨時奉陪!”曲隱寒當即應承道。

    這一下,周圍再次響起一片議論之聲,曲隱寒作為一個長輩,竟然要跟師侄女動手,這確實隻得議論,也值得鄙視,曲隱寒自己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再加上周圍人的指指點點,饒是臉厚如他,也有些羞愧難當。

    這時,楊曉嬛抬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繼續說道:“既然如此,我就指派漣水峰淩曉峰師弟替我出戰!”

    她轉頭看向淩曉峰,後者也正看著他,這一下著實有些出乎意料,但淩曉峰並未愣住,他堅定的點了點頭,示意楊曉嬛放心就是,隨後提劍上前一步,目光與對方一起看向曲隱寒。

    白友坤微微一笑,打趣道:“曲師弟,你不會指派自己出戰吧?”

    “哈哈……”眾人一陣哈哈大笑。

    “哼!”曲隱寒冷哼一聲,他自然不會那麽做的,於是目光在青木峰弟子之中擺動起來,最後落在聶平陽身上,看著他說道:“平陽,你來指點一下師弟!”

    “什麽?”聽他這麽說,聶平陽心頭一顫,幾位首席弟子之中,若輪詩詞歌賦,聶平陽當屬第一,但是若論起修為來,他可能也就比聖土峰的花秋月要好上一點,但排名還是隻能在末位。

    要知道,現在的淩曉峰可不再是剛入門時的真武境修為了,前段時間的試煉任務更是讓他名聲大噪,就連比楊曉嬛還厲害的吳大熊在他手下都討不了好,那聶平陽更將如此,可以說,自古以來第一位水火雙修的淩曉峰,名氣已然可以和各峰首席弟子相比肩,不,比有些人還要略勝一籌!

    聶平陽本是書生,對於名聲看的很重,明知不是對方敵手,又豈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自取其辱呢?

    當他還猶豫不決之時,曲隱寒催促道:“平陽,還愣著幹什麽?動手啊?”

    聞言,聶平陽更是糾結了,麵對周圍眾人火辣辣的目光,他又看了看中間仗劍而立的淩曉峰,無奈之下隻得強行倒運真氣,導致內心紊亂,吐出一口血霧來。

    “師父,徒兒昨夜衝關失敗,內傷頗重,實在無法出手!

    請您見諒!”聶平陽手扶胸口說道。

    在場的新弟子或許看不出來,但其他人卻是看的清楚,他這分明是怕了對方,淩曉峰就這麽站在那裏,自始至終未說一句話,但卻已嚇的聶平陽自亂氣息,這,便是一種氣勢,一種高手才有的氣勢!聶平陽輸了,所以曲隱寒也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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