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瞪大眼睛看著抱在一起的媽媽和白天狐,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難道他們……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謝雲用力的咬著下唇拚命搖著頭否認。

    抱在一起的兩個人聽到了聲響,放開了手,看著門外的三個人,謝媽媽臉上的淚痕斑斑,淚珠還含在眼裏,一不小心便又會掉了下來。

    白天狐看著路小莫美麗的臉,一臉的坦然。

    “小雲,你不是在上課嗎?怎麽迴家了?”謝媽媽擦試著眼睛。

    “媽媽,你哭了,怎麽了?”謝雲終反應過來,笑了起來,看來,純粹是自己的瞎想。

    “沒事,沒事。”謝媽媽被這麽一問,臉上一時間竟慌亂起來。

    “白天狐,你怎麽會在這裏?”路小莫走到白天狐的旁邊。

    “你不也在這裏!”白天狐微笑,沒有迴答。

    “小莫,才哥,做啊!”謝媽媽想要扯出一個笑,卻比哭不要難看。

    張叔極不自然的走進來,在沙發的一旁坐下來。

    路小莫的目光在謝媽媽和張叔兩個人身上轉了轉,然後低下頭,微微的皺了一下的眉頭。

    “白哥哥,你怎麽會過來呢?”謝雲朝白天狐燦爛的笑了笑。

    “我過來找你媽媽說一點事。”白天狐看著謝媽媽。

    “對了,媽,你剛才為什麽哭?”謝雲關心的問。

    “什麽,媽,你哭了。媽,你為什麽哭,發生了什麽事情?”謝寧風走過來緊張的問。

    “哥哥,你問這多,叫媽媽怎麽迴答,車子這麽快就停好了。”謝雲狀似抱怨。

    “嗯,小雲,媽媽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哭?”謝寧風轉向謝雲,俊美的臉上盡是擔憂。

    “是不是……爸。”謝寧風問得小心翼翼。

    “你別瞎想了,你爸爸很好,我就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沒事。”謝媽媽發現自己說漏了嘴,馬上停了下來。

    “以前的事?媽媽,我正好要問你以前的事。”謝寧風道。

    謝媽媽愣了一下,然後沉默下來,從白天狐的旁邊站了起來,走到一旁,在盆栽的旁邊停了下來,那是一個很小才剛發牙的不知名的花,充滿了希望。

    “以前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不是很好嗎?”謝媽媽的聲音很輕很輕,像是雲裏飄過來的小雨。但,路小莫還是聽出了那夢幻的有著一絲的恐懼,輕輕的諷刺的笑了一下,如果罪孽這樣雲淡風清的過去,那麽還要因果相報做什麽?

    一時間,幾個人都沉默,路小莫抬頭,謝寧風的表情很複雜,謝雲則顯得很迷惑,張叔的頭低到了膝蓋,看不見他的臉,隻有白天狐,仰在沙發裏,似非似笑的看著自己,眼睛微微往上挑,那裏極度的充滿了誘惑,路小莫暗暗罵自己,狐狸本來就是這樣的勾人的,自己看他失了魂也不丟臉。

    “謝姐,”白天狐淡淡的聲音傳過來,說不出來的好聽,把幾個人的視線一下子移到了他的身上,明明是那麽淡漠的聲音,臉上卻是關心不已的模樣。

    真是會裝,路小莫又暗罵。

    “後天,就是七月七了,鬼節,地獄之門開,萬鬼開。在那一天,小莫的符就會失去了法力,吉安大學裏的那一隻厲鬼應該再也鎮壓不了了,隻有在七月七之前化解她的怨恨,不然到時不是你我能夠對付得了的事情了。”

    謝寧風用眼神尋問路小莫,路小莫向他點了點頭,努力無視白天狐飛過來的目光。

    謝寧風和謝雲兩個人轉過頭看著自己的母親,她的手緊緊的揪著衣角,衣服在她的手上皺成了一團,然後雙手又擰在了一起,衣角就掉了下來,成了一團,骨頭都暴了出來,可是雙手似乎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媽媽,”謝寧風連忙走過去,把自己母親的手用力的分開,心疼握在自己的手上。

    “媽媽,今天我請張叔過來也是為了這件事情。”謝寧風歎了一口氣,看著從一坐下頭就一直沒有抬起來的張叔。

    “一切要以學校為重。”謝寧風語氣沉重起來。

    聞言,謝媽媽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做著最後的的掙紮。

    路小莫突然抬頭,卻和白天狐目光交接了,一瞬間,有一種錯覺,白天狐的目光一直沒有從她身上移開,於是慌忙的又低下頭。

    謝媽媽望著自己一雙俊俏的兒女,在不知不覺中過去了多長時間了,時間真快二十年,一下子就流走了。宿命真的逃不過嗎?自己真的要失去最愛的孩子嗎?

    “才哥。”謝媽媽的聲音裏有著哀求。

    張叔猛然的抬頭,裏麵竟眼裏淚光閃閃,謝寧風嚇了一跳。

    “不要問我,我也不知道,水麗,不要問我。”張叔抱著自己的頭,痛苦的呢喃。

    “才哥,才哥。”謝媽媽跑了過來,一把抱住他,眼淚就再次流了出來,像極了兩個在風雨中掙紮求生的靈魂。

    謝家兄妹的再次張大的嘴巴看著眼前詭異的一幕。

    “才哥,我該怎麽辦?要說嗎?”謝媽媽哭著哀嚎。

    “水麗,說吧,說吧。我們早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的對嗎?”張叔的渾濁的眼淚也一起流了出來。

    兩個人抱著一直哭著,路小莫和白天狐幾個在一旁安靜的看著,像局外人一樣的看著這不真實的場麵。

    “好了,別哭了,別哭了。”張叔紅著眼睛拍著謝水麗的肩膀,扶著她坐了下來。

    謝水麗仍是不停的抽泣著,白天狐抽出一張紙,遞給了謝水麗。

    “謝謝。”謝水麗帶著濃重的鼻音。

    “媽。”謝寧風複雜的叫了一聲。

    “才哥,還是你說吧!”

    “也好,這是因我起的罪。”謝叔複雜的低下頭,從褲子的口袋裏翻了老半天,拿出一根劣質的煙,點燃。

    “這是二十年前的事了。那時的我年少輕狂。”謝叔狠狠的吸了一口,卻沒有吐出來。

    “等一下,”路小莫開口打斷,幾個人全部都用眼神奇怪的詢問,欲言又止。

    “還有一個人沒有來。”路小莫平靜的陳述。

    “誰?”謝寧風奇怪的問。

    “你爸爸。”路小莫平靜的看著表情在刹那間變化萬千的謝寧風。

    “我爸爸。”謝寧風艱難的重複。

    “是啊,還有你爸爸。”謝媽媽沉默的重複著,起來走到裏屋的門口,突然停了下來,張叔這時扭頭望過去,兩個人的視線對上,謝媽媽極力扯出一個笑,走了進去。

    直到謝媽媽消失不見,張叔這才轉過頭看向路小莫,她一臉的平淡,於是,苦笑的低下頭。

    謝寧風他們也不再說話,隻是安靜的等著。

    不知道等什麽, 唯一的感覺,就是心裏的不安無邊的漫延著。

    謝寧風突然拿起茶幾上的杯具,放在手上緊緊的捏著,白玉般晶瑩剔透的手,因為用力過大而發白。

    “有個東西,我要送給你。”路小莫被突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瞪了一眼白天狐好看的臉,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做到自己的身邊,親呢靠在耳邊。

    “什麽東西?”路小莫悄悄的移開一點。

    “等這件事情解決了,我就送給你。”白天狐不露痕跡地移過來。

    於是,謝氏兄妹的臉便非常難看了。

    “等那個時候再說吧!他們出來了。”路小莫轉移著話題,看著出來的兩個人。

    謝水麗推著癡呆的謝爸爸走到沙發的旁邊,輕柔的拔了拔他的頭發,坐了下來。

    “爸爸。”謝寧風謝雲走到跟前,叫了一聲,謝爸爸沒有任何的反應,於是兩個人默默的迴到了自己的位置。

    “子浩,今天天氣很好,你應該多出來曬曬太陽。”張叔走到謝爸爸的旁邊,彎著腰低聲說著。

    “好了,可以說了。”路小莫淩厲眼神看向張叔。“今天我們的罪孽終於要背負了,二十年了,我終於放心的喘氣了。”張叔沒有理會,繼續嘮叨,伸手整理了一下謝爸爸的微皺的衣領。

    謝風寧兄妹的眉頭皺頭擠在一起了,張叔和他們家的關係這麽的好,為什麽他們以前從來沒有發現,或者說為什麽要隱瞞。

    張叔歎了一口氣,看著淚光閃閃的謝水麗,坐了下來,繼續點燃了一隻煙。

    煙霧渺渺,一切顯得朦朧一起。

    一切的悲劇都是因為古時封建思想開始的。

    重男輕女。

    富農張家生了一個兒子,望子成龍,便取了一個名字叫做張成才,二十年後,張成才長得俊逸出眾,多少姑娘愛慕的對象。張成才也非常的爭氣,考上了名牌大學,結交了一個非常好的朋友謝遜清,大學畢業後在一所非常出名的私人學校的擔任老師,也就是謝遜清爸爸創立的大學——吉安大學。在那裏,他獲得了愛情,友情,甚至是第四種感情,有了一個藍顏知己。事業和愛情,名譽和地位,人生中的一切都隨之而來,人生的意義也不過如此吧。可,越幸福越容易被人拿走。

    張成才怎麽也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美麗的妻子竟然生下來的全部都是女兒,第三胎被告知將又是一個女兒,這對於農村封建思想裏包圍的一個大家庭來說,這又是一個何等大的事情,沒有兒子就沒有地位,於是張家陷入了危機當中。

    當時,張成長非常的苦惱,日日買醉,謝遜清不忍看到一個有才華的人自己最好的朋友消沉下去,於是和他的藍顏知己,自己的妻子謝水麗商量找辦法,於是一個悲劇就這樣的發生了,一個令四個人後悔痛苦一生都不足以彌補悲劇發生了。

    還搭上了自己的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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