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靜靜坐著用著午膳,清王沒言語,她也沒什麽可說可聊的。

    這處園子是肖府最大的花草林園,亭子用厚棉氈子圍著擋住寒風,亭裏放著兩盆碳火,還算是暖和,可是梵音更加喜歡的是房間裏的溫和,而不是這種刻意取求的溫度,就如她與清王相處一般。

    自從那日宣旨過後,清王不再對她滿麵熱情的笑,沉著臉子總是拿一雙異樣的眸子凝神著她,那裏有著狠然,受傷,更有莫名的傷痛,她看不懂他眼裏透著的信息,更加看不懂清王這個人。

    “能告訴我一件事麽?”梵音泯著酒,懶懶的說道。

    “什麽?”

    梵音認真的看著他,不期然笑了一下,似是天真的問道:“我就那麽漂亮麽?連著清王都喜歡我哎!”逗樂了沉眸,可他又急快消沉下來,聲音很低的道:“漂亮,可愛,誠實,溫柔,兇惡……這都是肖梵音,獨一無二的肖梵音。”清王拿眼電她,誘笑道:“我怎麽能不喜歡於你?”

    梵音猶如受寵若驚,誇張的遮了麵,其實是躲過眼中明顯的厭惡。麵對喜歡的人誇讚,她會羞澀臉紅,可對他,隻覺是拿肉麻當有趣。而他作所為,更加讓她無比厭惡,竟然用那麽卑劣的手段使千夜誤會於她,傷了她最愛的人,絕不可原諒。

    不知從何時起,梵音的心越來越小,別人對她好,她不會覺得這人有多好,而是會想他對她好的目的,而別人對她惡劣,她會千倍萬倍的還於他,就算最終誰也不敢與她相處,她也再所不惜。

    “你可想過嫁於我的事?”

    梵音燦爛一笑,怎麽沒想過,隻不過那是決不可能的事。“好唄,王妃,未來的皇後……嗬嗬……這好像是鳳華雲經常說的話,可惜她沒我命好,對不?”沒她運歹才是真,誰稀罕皇後之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等風光不是人人都期盼的。

    “真好?”清王似在自語,又道:“你可曾喜歡過我?”認真的看著梵音,眸子非常肯切,似在肯定著什麽,有什麽事需要更多的保障。“曾經。”他著重的再吐出這兩個字。

    一抹溫和俊逸的白色身影飄入腦海,梵音驀的閃掉記憶,那已成過去,如今大家都不一樣了。她肯定的道:“沒有。”以前是有過,可如今沒有了,那就是沒有。

    清王散開了笑臉,伸手便要mo上她的下額,梵音笑著閃開,“清王可要自重,這可是我家裏,總得為我留幾分薄麵。”溫眸聚冷,“那麽赤千夜呢?就可以與你共度chun宵,耳鬢廝磨於人前也無所謂了麽?”

    “肖梵音,本王是個男人,一個要尊嚴的男人,你竟敢與他發生苟且之事,將置我於何地?”清王麵上清冷,一抹沉痛一閃而逝。

    梵音這才明白他近日的異常,卻是極不想理於他,若要開口絕對是他不願意聽的言辭,如今她的心裏猶如裝滿火藥,稍不得惹到她,否則她會失去理智,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情來,就如早上教訓惜寶院裏的下人一樣,據二菊迴來報告,盡然死了一個婆子,當時她聽了也就是聽了,卻沒有半點感覺,是習慣了?還是漠然了,她不知道,隻是如今麵對生死,她看淡了,看清了,也就無所謂了。

    她到是擔心起赤千夜來,武陽公主不知道受了什麽威脅才解了婚約,而清王發現赤千夜夜宿她房,照他今天的模樣看來,也是不會輕易放過他,梵音一時便閃了神,哪有注意到清王越加冷然的麵色。

    “哐啷”清響,滿桌子的酒菜被清王轟下了地,一把扯過梵音的身子困於懷中,狠聲的道:“你給了他,你也得給我……”湊著就上去吻她,梵音猛得掙紮起來,亭中隻聽到碗杯落地的清響,亭外伺候的仆人們,個個難為情的互瞪,最終還是在清王護衛的清理下,一一離開了園子。

    梵音力弱,清王死摟著她,似要把她壓進xiong腹裏。他以為隻是因梵音的異能而對她有了想法,可當他發現赤千夜睡在她chuang上那一刻,他覺得整個世界都塌陷了,父皇也罷皇位也罷,統統都沒有那一刻對他重要。

    他悔恨為了晚宴討父皇開心,而失了得到肖梵音的機會。他更想把赤千夜撕得粉碎,這種洪猛壓境的感覺第一次侵入了他的心,他不甘放棄,他要得到這迷一樣的女子,她的所有一切隻能屬於他一個人。

    清王思緒越發迷糊,心裏直念著得到肖梵音,而沉沉閉上眼睛。

    梵音一把推開他的身ti,用著袖子使勁的擦拭著脖子上了濕潤,厭惡的踢了暈死的清王一腳,這才憤憤的走出暖亭。

    “站住。”梵音剛出來,便被左右兩個士兵拿劍撮著脖子,她認得他們身上的衣服,是清王貼身護衛,甚至有一人還是竹山之上的“患難之交”。

    “你認為憑你們困得住我?”她對認識的人道,那人眼睛一晃,眉頭急跳了數下,道:“姑娘請迴,我們也是盡職而已。”

    梵音一字一句道:“我不迴,讓開!”另一人已抖開了手,二人對看一眼,仍是抵不過梵音散發出來的寒冷。

    梵音惱恨的掃眼周遭藏頭縮尾的府中下人,所有人皆是一抖,他們都聽說了蘭宛的事,如今無不懼怕肖梵音。梵音知道如今的她,在所有人的眼裏猶如殺人魔頭,或者說是滿身是毒的怪物來得貼切,她從未想過變成這樣,可是自從竹山歸來後,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都是他們逼著她改變。

    世人心中的貪戀是永無止境的,而她便是所有爭奪的對象,猶如一塊上好的肥肉般,人人都想吞入腹中,隻是大家所用的方式不一樣罷了。她討厭被利用,恨那些為答目的,不顧一切的人。

    肖惜寶,肖淩以及肖氏夫婦,或多或少都是因為她而變成如今模樣,她已然猜得出,殺害平世子的真兄定是肖老夫人,而嫁禍於肖老爺的目的便是肖家掌權,再有就是更加容易得到失去父蔭,年僅十三歲的毒人,她……肖梵音。

    所以她冷了心腸,她不願意負責別人的人生,可現實要她經受這殘酷的一切。

    梵音迴到院裏的時候,肖靜宜已經等候多時了。

    “梵音你不是說不去看惜寶他們麽?可我怎麽聽說你今日……”靜宜溫盈的唇辨輕抖了一下。梵音未看她,先甩了眼身後二菊一眼。

    “大姐到底想說什麽?”梵音無法與她這種溫吞的性子勾通,難道別人欺負到頭上就隻能哭泣麽?

    “我…我隻是想說……”靜宜有絲緊張,最後她道:“我是想問,爹娘什麽時候能夠迴來?我……”她mo了mo已圓鼓的肚子,很是難言。

    梵音這才憶起今日的要事,卻因清王動作而忘得一幹二淨,但她也猜得到,要救迴肖氏夫婦決不是那麽容易的事,也許爹娘如今呆在獄中會更加安全,皇上要她與清王成親,沒有肖氏夫婦,他們肯定不會安心。而肖老夫人如今的勢頭,若得知肖氏夫婦迴府,肯定不會消停,指不定還要鬧出多少事情來。

    所以現如今肖氏夫婦呆在獄中是相對最安全的地方,而她也不會相信清王真得會放了他們,所以要最終救得他們,還得靠她自已,當然肖忠若能聯係到赤千夜,那就更加事半功倍。而她現在最主要的就是對付肖老夫人,解開府中丫頭失蹤之迷。

    可這時間也不多餘,再有五天就是大婚之日,她必需提前兩日結束肖府之事,那就隻有三日,現在她隻希望肖忠能夠聯係到赤千夜,因為肖老夫人之事,少不得要動武解決,但她一出手便是死人,府中內院,京城重地,她再也敢輕易將異功示於人前。

    晚上同一時間,深更半夜間,肖忠終於迴來了。

    不僅他迴來了,而且還帶迴了梵音最想見到的人。

    梵音看著門外想了千遍萬遍的俊美容顏,一時間盡是以為出現了幻覺。赤千夜麵容消瘦,胡渣布滿了下巴,看得出來這些日子他過得並不好。

    他含著笑,溫柔的看著梵音。梵音眼裏漸漸露出晶亮,是夢麽?為何他的氣息這般熟悉,他的笑容這般溫暖,如化寒暖鳳,侵入梵音沉靜的心,激起圈圈熱燙的漣漪。

    “殿下,快進去吧,再呆站下去可就要天亮了。”肖誠嘻皮笑臉的調侃道。同站在赤千夜身後的肖忠聞言,立即瞪了眼兄弟,“你膽子越發大了,盡然調侃起王爺來了。”

    肖忠立即笑道:“我這也不是為三小姐急麽,都看了半天了,再不進房門,小姐肯定以為是作夢了,嘿嘿……”

    梵音臉上一紅,柔媚如水,眼波輕蕩,赤千作隻覺心中熱浪翻滾,直盯著梵音,灼灼生輝,“你二人下去吧,剩下的事,本王會與你們三小姐商議。”

    肖誠壞笑的拉走大哥,剛轉過背就聞身後房門已關起,他壞笑的扯開大嘴巴直樂嗬,肖忠給了他一拳頭,二人你推我讓漸漸的走遠,卻是顯得無比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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