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晨後威武將軍才帶兵趕到,隨行不乏太醫,公公及隨侍的婢女。一陣忙亂,隨著赤帝的皇駕起程,竹山之行這場風波暫時停歇。

    梵音與大姐靜宜同坐一輛馬車,而赤千夜則接到赤帝密令,帶領“飛雲十八騎”圍山收繳清心道觀有關的落網之魚。這竹鎮恐怕自此成為多事之地,而這都要拜聞名於耳的玉清師所賜。

    梵音輕輕歎口氣,別人的事她管不著,也沒心思想。想起肖府的事,梵音就覺頭痛,爹爹怎麽會下毒害死皇子!不論他的為人如何,對皇上是否忠心,光隻看在她的婚事上就明白,他與肖夫人根本不願意子女與皇室有關,絕對是一個明哲保身的人,根本不可能主動去招惹這等禍事?難道是有人威脅?利誘?也不對,爹是極其關愛在乎家人,對她如何冷漠,也不會不管家人的安危。而且如今的肖府已然是貴中貴,富中之富,又有什麽人什麽東西可以利誘的呢?

    那就是栽贓陷害?似乎這一條最為可能,但這個人為何要陷害爹,他的目的又是什麽?梵音抱著腿頭靠在上麵,靜靜的分析著,她其實很累,可是閉上眼睛就是這些事情,由不得她不想。

    梵音突然猛得抬頭,驚了一直暗裏觀察她的靜宜,“怎麽呢?”聲音有絲顫抖,靜宜猶如驚弓之鳥四處張望。四周都是護衛的人馬,才有唿口氣安下心些。

    “沒什麽,姐姐再睡一會兒吧。”梵音隨口說道,心裏則突突的亂跳,因為她此時才憶起常有黑衣人tou窺她之事,莫不是這與她有關?梵音沉沉的皺眉愣神,靜宜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肯定是在擔心父親之事,也是心裏沉重,問道:“梵音你說爹爹會不會有事?”

    梵音慢慢搖了搖頭,事情到底到什麽地步,她也不清楚。隻不過看皇上得到消息時的情景,肖府怕是要全身而退,不是簡易之事,想來心裏一沉。

    “可是這次要不是你救大家,說不定我們都死了,難道皇上就不能以此將功補過麽?梵音要不你去求求皇上,也許他記你的恩,指不定就饒了爹爹。”

    梵音驀的沉眼射向靜宜,沒來由得看到大姐明顯往後一縮,梵音立即迴眼,避過一閃而失的受傷,隻道:“迴去再說吧,我累了想睡會兒。”又抱著腿趴著閉上了眼睛,隻把後腦勺對著靜宜……和皇上討迴報,她不要命了差不多。

    靜宜張口yu言,幾次都沒有吐出一個字。不害怕妹妹,不怕……經曆過這些事情過後,靜宜一直這樣告訴自己,不停的在腦子裏想著梵音的好,可是越是想,梵音那幕吹塤殺人的殘忍場麵就出現在她眼前。那些人的死狀夜夜的驚繞著她,其實在她內心深處是恐懼梵音的特異的。

    所以剛剛她才控製不住身子後退,但是心裏卻明白梵音決不會傷害自己。隻要時間久了,她就能像以前一樣對待妹妹。靜宜幾相思慮,最終還是未表示一下歉意或者一些安慰給梵音。

    因此,梵音心裏更痛,是太在乎這個姐姐,她才會覺得受傷,別人怎麽樣看她,她都無所謂……心裏痛苦的這樣不斷念叨,慢慢得也是累極才沉沉的睡過去。

    赤千夜不時就趕上了大隊,到皇駕處作了稟報。

    透過明黃錦簾,隻看得到赤帝的身影,聽他嚴肅的道:“夜王此次護駕有功,迴宮朕會多加封賞,還望以後你繼續忠心為國,朕絕對不會虧待公主府。”

    “是,陛下。保護皇上是微臣之責,臣甘為皇上效犬馬之勞。”赤千夜恭敬抱拳道,也未退下,知道赤帝還有話說。

    “嗯,很好。梅妃與公主都受驚不小,清王又身負重傷,你帶你的人先行一步,向皇後稟明情況,勿必在皇駕一到皇城,就立即對他們施救。”

    “是。”赤千夜幹脆的應道,恭敬行了禮,打馬便朝後麵梵音的馬車奔去,剛踏出幾步,威武將軍就橫馬擋住,一抱拳道:“夜王既已接令,為何還不離開?”是問句也有教訓之意。威武將軍是沈落英之父,也是赤千夜父親當年帳下猛將,是看著赤千夜長大的。此人長相威武,臉麵較黑,一看就是一個嚴肅執拗之人。

    赤千夜望著他一臉嚴肅,隻得道:“我去看看未婚妻子就離開。”就打馬向後走去。威武將軍打馬一阻,嚴厲的道:“夜王……”聲音裏透著威脅。

    赤千夜眼上一跳,盯著他的濃黑大眼,這個他視為父親的人,平常就是以嚴厲出了名,即便是麵對他和阿雲這樣的皇室王子,他也不會給一點麵子。但是也不至於像這樣執著不講理。

    赤千夜從他的黑臉上根本看不出個什麽,隻得轉身離開,揮馬辮之際帶著些許怒火,惹是換作別人這麽無禮,他豈會隱忍過去。威武將軍看他真正離開後,才喝著馬到皇駕前,低聲道:“皇上,他走了。”

    “嗯。”一聲淡淡的應聲從車裏傳出來,又傳一聲命令:“去做事。”聲音冷沉。威武將軍得令一抱拳,退下就朝隊伍最末端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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