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的確是著了涼,而且是一整夜的高燒不退,急壞了肖夫人,不過也奇怪,等到了隔日淩晨時卻又奇跡般的退了燒,而且jing神也慢慢好了,連點小咳嗽都沒有。

    大家疑惑的同時又猜測到,肯定是肖老爺的醫術更高明了,而且肖家的藥材又是出了名的優質地道,當然這麽怪的事情也就變的理所當然。

    梵音這才知道,原來肖府是赤國有名的大世家,以經營藥材和製造保健藥品為主,肖家在赤國各個城市都有藥鋪,並且肖老爺還是赤國皇宮的太醫,隻不過,兩年前的一場變故,讓肖老爺決然的辭了官職。

    梵音剛了解到這樣的肖家時,還是小小的驚訝了一下,她沒法想像的是,她那火龍似的爹會是救死扶傷的白衣天使。

    不過事實證明肖老爺不僅是天使,更是醫術超群的天使,這不,肖老夫人不就因為兒子的醫術太好了才如此的鬧心的嗎!

    “你到底想好沒有,三天了還沒辦法嗎?”肖老夫人看著這個一進屋就悶坐的兒子惱火的問道。

    “有什麽可想的,去就去!”肖暮風事不關已的迴道。

    肖老夫氣的猛跺一下拐杖,怒氣衝天的吼道:“那是皇上,太醫院的人都不敢輕舉妄動,你竟然這麽不管不顧……有個好歹會死人的,你個孽子喲,哎喲…哎……”福姑姑見狀忙上前幫著肖老夫人拍背順氣。

    肖老爺突然一下站起身,平靜的說道:“我會一人做事一人當,不會連累母親的,母親既然有恙就歇著吧,我就先迴了。”說完就走了出去。

    肖老爺走了好遠都還能聽見母親不聽的念著孽子,他淡漠的苦笑了一下,孽子嗎?也要是你的子才會孽你呀!母親啊……

    肖老爺的問題已解決,可肖夫人這邊的事情卻大條了,看來他們的祈禱老天隻聽到了一半。

    肖夫人無奈的看著三個兒女傷感的問道:“你們就一點兒也不想娘嗎?”

    “想啊,娘,弟弟妹妹也是呀!”七歲的大姐肖靜宜乖巧的迴道,不過秀雅的小臉上並沒有思母之情。

    “什麽想不想的,我還要鬥蟈蟈,你快點一次問完好不好,比福姑姑還嘮叨。”五歲甜美可愛的二姐肖惜寶不耐煩的嚷嚷出聲。

    而肖夫人唯一的兒子肖淩卻和孿生姐姐惜寶恰恰相反,他把自己默默的縮在木椅裏,低垂著頭,看起來像是事不關已,又像是害怕肖夫人,似乎有點自閉。

    梵音細細的聽著她們說話,其實也隻是肖夫在說,大姐偶爾答一句,這樣的相處模式決不是肖夫人之前所想的,她捫心自問,這就是報應嗎?悲苦的迴看了一眼梵音。

    梵音看到肖夫人的難過,她有點感同身受,上輩子這樣的感覺可是一直隨著她的,她突然覺得和這個娘有了同病想連的感覺,再想了這段與娘的相處,這個娘似乎對她也不錯,於是站起身子緩緩的走向肖夫人。

    “娘…娘…餓餓…肚肚…”梵音奶聲奶氣的說著幼稚的話,說完自己先機不可見的惡心了一下,其實她早就能通順的說較短的句子了,那不是為了不想找麻煩嗎,所以就隻有自己麻煩了。

    肖夫人聽了二女兒的話,正滿是為難的不知所措,聽到梵音喊餓,像是鬆了口氣的說道:“chun心帶三小姐迴奶娘那兒用早膳吧,我現在沒胃口……你們也下去吧,晚上娘再去看你們。”她又扔下她們那麽久,現在要怎麽去相處……

    肖惜寶在娘的話音剛落,就急不可耐的跑了出去,肖淩則像剛活了過來似的,一下跳下椅子起身跟著,隻有肖靜宜輕輕施了禮才走,不過轉身時眼裏閃過一絲傷痛,肖夫人垂著眼正發愣,沒能看見,可是小小的梵音卻發現了,小臉上還閃過了然的笑意。

    肖夫人深深的歎了口氣,迴眼才看見秋心和冬心還跪在地上,又唿出口氣無奈的說道:“兩個丫頭也不用跪了,從現在起還是留在我身邊吧!”

    “夫人,是奴婢們無能,沒有照顧好少爺和小姐們,辜負了夫人當初的囑托,奴婢們該死,奴婢們心甘情願的接受懲罰。”秋心和冬心略有哭音的求道。

    “好了,這也不是你們能左右的事,我不怪你們,都起來吧!”肖夫人真誠的說道,突然臉色一肅又說道:“府裏的事以前怎麽樣,現在照就,蘭夫人如果來了就直接推了,我到要看看她們還要玩出怎樣的花樣來……少爺小姐們那兒你們也別管,先觀察一段時間再說。”

    肖夫人剛吩咐完,肖老爺就進了屋,三心實相的退了出去。肖夫人用眼神詢問了夫君,肖老爺皺著眉頭點了點頭,兩人心情沉重的互相握緊對方的手。

    隔日,肖府的肖老爺要為赤帝治病這個消息傳遍了赤都的大街小巷,眾人都在猜測,皇上這病太醫院都束手無策,這肖老爺他憑什麽下這樣的決定呢?眾說紛紜,一時間赤國的赤都是砸開了鍋,而肖府大宅卻異常的安靜。

    自從肖老爺今晨進宮後,肖老夫人就住進了供奉祖仙排位的庵堂,並且勒令了各房不準出自己的院子,仆人不經允許不得出府,每日的請安也全免了。

    一時間一股無形的低氣壓籠罩了眾人的心,人人自危,個個都**著尾巴過日子。

    不過梵音的小院卻安靜而平和,肖夫人撥給她的小院叫菊宛,與靜宜的梅宛和肖淩的竹宛比鄰而居,而惜寶的蘭宛則在她的小院的前方,四個小院圍成了圈形,中間則是一個大大的花園。

    同時肖夫人還給梵音送來了新的成員,兩個小廝阿木和阿金,及兩個大丫環紅杏和白露,四人都隻有十三四歲,不過都很機靈老練。

    現在的雲娘隻負責梵音的膳食,起居由兩個大丫頭分擔,而阿玉則開始同兩個大丫環學著伺候梵音,按她的話說,她要成為最能幹的貼身婢女,永遠同娃娃在一起。

    日子一晃而過,肖老爺入宮已經快一個月了,可是卻沒有半點消息傳迴來,肖府眾人的心是越發的沉重了。

    一日午後,梵音正在院裏的木榻上睡著曬太陽,突然聽見院門口吵吵鬧鬧的,還夾雜著打罵和哭泣聲。她正覺得奇怪,身後的兩個大丫頭就開始小聲的嘀咕著。

    “知道嗎,竹宛昨晚有人偷跑了,被老爺的貼身護衛逮個正著。”紅杏對白露說道。

    “是哪個?”白露小心的問道。

    “聽說是蘭夫人表哥家的遠房親戚,是紅姑姑。”

    “紅姑姑!怎麽會是她,她不是竹宛的管事姑姑嗎?”

    “那不是因為蘭夫人說她表哥生病了,便帶著堂小姐和義少爺去探病了,這漠姑姑也是個見風使舵的主,能不明白蘭夫人的用心嗎,她本想跟著走的,可惜老夫人沒讓,這不看到老爺這麽久沒消息,不是就急了嗎?”

    “紅杏姐,你說老爺是不是…,嗯嗯!”白露正說著,卻見榻上的梵音坐起了身,才知道小姐一直都沒睡著,故而假意輕了輕嗓子。

    “兩個姐姐這些話在我跟前說說還行,出去了可要閉緊嘴巴,家裏在這個時候可什麽事都有可能發生,我可不想明天見不到兩個姐姐了。”梵音爬起來背對著她們嚴肅的說道,說完就進了裏屋。

    兩個丫頭愣愣的互相看著,白露還自言自語的說:“小姐什麽時候能說這麽長的話的?”可兩人再一想小姐說的內容,都不由的冷汗直冒,然後急急忙忙的跟進裏屋伺候著。

    梵音看著兩個嚴肅的丫頭也很無奈,剛剛隻不過怕她們嘴多會出事才說,不過有沒有她說的那麽嚴重,她也不知道啊!

    現在看她們時不時的用怪異的眼神瞟她,梵音更無語了,心裏更是悔得腸子都青了,默哀了幾分鍾自己平淡的日子,然後像是下定了重大決定般的說道:“去把阿木和阿金還有雲姨阿玉叫進來,阿玉找不到就算了,我有事要宣布。”

    兩丫頭則是愣頭愣腦的走出房門,這樣的三小姐她們還需要時間才能適應,不過辦事的效率卻隻花了很少有時間,說話就全到了,連平常跑得沒影的阿玉也找著了。

    梵音看著莫名其妙的眾人,深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下才說道:“從今日起,阿木和阿金鎖緊院門,沒重要的事,一律不見外人,而且院裏的人不管什麽原因都不能出去。至於日常所需嘛……就由雲姨定時的去主院領取。……還有這段時間裏大家除了不能談論有關我爹及肖府的事情,其它的一切照舊。”

    梵音看著呆若木雞的眾人,故意兇巴巴的說道:“至於你們現在所關心的問題,我沒必要向你們解釋,以後小姐我就這樣了,我的話沒人聽到嗎?”

    雲娘率先迴過神,輕俯xia身說道:“是,小姐,奴婢遵命。”

    其於的人也條件反射的連連稱是,隻有阿玉還在情況之外,傻眼的在旁邊看著。等到大家都出去了,才小聲的喊了聲:“小姐?”

    梵音也不想這樣子,看了看阿玉和雲娘,輕聲的問道:“雲姨你會覺得我是怪物嗎?”

    雲娘輕mo了下她的小臉,輕輕的說道:“不會。”

    梵音頓時放下了懸掛很久的心,雲娘就是這樣她說不會就肯定不會。

    “我也不會,小姐我也不會!”被忘記的阿玉急忙的說道。

    梵音悶悶的心頓時散了開,與雲娘相視一笑,是呀,有這個快樂的活寶,她的日子怎麽會悶。

    菊宛的確像梵音說的那樣一切照舊,剛開始新來的這幾人還惶恐不安的過日子,可發現小姐除了說話怪異點,其它的與別院的小姐少爺也沒啥不同,而且為人還比她們和氣,又好伺候,到後來幾人都還以有這樣的主子而自豪來著。

    菊宛裏這場小小的風波就這麽隨風而逝了,而肖府的風波似乎也感染了似的,肖老爺在進宮兩月之久的一個清晨迴到了肖府,並且帶迴了一個大家意想不到的消息。

    在肖府大宅的前院裏,肖家所有的主子及一幹仆眾正俯地跪拜的大聲喊著:“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轟隆的謝恩聲有太多的不被外人所知的感激,安心及驚喜,梵音也慶幸她爹真的治好了皇上的病,還得了個“肖神醫”的封號和太醫院首院的官職,這麽牢固的外在保障,是身為女性的她在封建的古代迫切所需要的,更是她穩定安逸日子的基礎。

    當然梵音是歡喜了,可有人可愁死了,肖美蘭聽到消息,下午便帶著女兒陳紅嬌迴到了肖宅,可是當時走時太不光彩,迴來時又過於迫切,使得肖家主人都對她沒有好臉色,但是肖美蘭是誰,這些她有看重過嗎?

    “嗬嗬,我這弟弟呀就是個能幹人,不像我這沒用的妹妹,沒了丈夫,又沒兒子,更沒本事,嗬嗬…”肖美蘭一大早就帶著女兒侄子來給肖老夫人請安,等著大家都來請安了,又千篇一律的說著自己的可憐處境,其實大家都清楚她不過是給自己找個迴來的台階罷了。

    肖老夫人清了嗓子說道:“迴來就迴來吧,說那麽多做什麽!”責備的瞪了她一眼,才又道:“以後就由穀秋丫頭打理府中內院的事宜,各院的大小事也不用再稟報上來了,你自己做主就行了……另外,明日的宴會對肖府甚是重要,不乏會來有權有勢的,人多事雜的,穀秋丫頭一個人也忙不過來就讓蘭兒從旁協助你吧!”

    肖老夫人吩咐完就說累了,叫大家都迴去,在所有人都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肖老夫人像是突然想到什麽似的說道:“這段時間事也太多,還沒好好看看我的小孫女,梵音今日便留下來同祖奶奶一起用膳吧!”

    肖老爺及夫人聽聞,都極其怪異的看著肖老夫,並沒有馬上應答,其餘的人則陸續的離開了,肖夫人走時頻頻迴頭看著梵音,眼裏盡是害怕和擔心。

    梵音見娘這樣正覺得奇怪,突然一陣異香傳來,頓時整個人墜入了黑暗中,而肖老夫人和福姑姑卻相視詭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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