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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完就站起了身，很有一副為自己老公驕傲的神色。我不好意思拒絕她，於是跟在了老人的身後。
沒想到這個集裝箱不但有客廳，居然還隔出了一個衛生間和臥室。剛剛在外邊聽到的抽水馬桶的聲音，估計是廁所在抽水。
老人帶我走進臥室裏，來到床前，拉了拉被子，輕言細語的喊道：“老頭子，有年輕人來看你了。”
床上的被子很淩亂，被子裏卷縮著一個人的形狀。
“老頭子，你已經兩天多沒起床了。起來吃些東西，不然你這把老骨頭可受不了！”老人拉開了被子。
開始我還漫不經心的，可等她拉動被子，我的視線從被子的縫隙裏看清楚床上那個人形物時。腦袋猛地像被雷擊中了似的，頓時嚇得手足無措。
床上卷縮著的哪裏是人，根本是六個繡花枕頭拚成的人狀物體。鮮紅的繡花枕頭，被針線針線縫起來，拚接出頭部、四肢和軀幹，被子蓋上，確實和人的輪廓一模一樣。而老人不斷的衝著這人狀物喊著老伴，滿臉的溫柔。
詭異，絕對的恐怖。
我全身發涼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做出什麽反應。這超出常人思想的一幕令自己口幹舌燥，臉色發白。麵前的老人精神肯定有問題，不能刺激到她，否則還不知道她會剛出什麽可怕的事情來。
就在這時，集裝箱外一陣敲門聲將周圍詭異的氣氛打破。有人敲了幾下門，然後走了進來。
“奶奶，我來看你了。”一個女孩的聲音傳播在空氣裏，鑽入了耳朵，聲音居然有些熟悉。
老人總算放棄了叫枕頭拚出的人形物起床的打算。她給人形物蓋好被子，然後滿臉高興的向外走。而我則陷入了尷尬中。自己擅自進集裝箱的事情要是被發現了，後邊的結果肯定很慘，最差也是辭退的下場。還是躲衛生間裏算了。
我正猶豫著，就聽見老人興高采烈的衝那女孩說道：“婷婷，你好久都沒有來看過奶奶了。今天你老媽又派了給年輕人來跟我聊天，真是，我和你爺爺其實過的挺好的，不用那麽擔心我倆。”
“我媽派人來過？我怎麽不知道！”女孩的語氣裏流露出狐疑。
“有，現在都還留在我家咧。喂，年輕人，出來見見我孫女。”老人衝著廁所的位置喊道：“你們倆個都是年輕人，肯定有共同話題。難為你了，跟我聊了半天，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咧。”
我滿臉的苦笑，硬著頭皮走了出去：“周婆婆，剛剛我就自我介紹過了，我叫夜不語。”
老人的旁邊坐著的女孩自己居然認識，就是應聘時紮著個精神的馬尾辮，但神情卻很不耐煩的頹廢小美女。沒想到這女孩就是周氏集團董事長唯一的千金大小姐，名字楊俊飛給的資料上隱約提過，似乎叫做周芷婷。年芳19歲，高中畢業後曾經考取過一所重點大學，但卻沒有就讀，而是迴到公司幫助母親打理繁瑣的事。應該是在接受下一任董事長的培訓吧。
周芷婷看了我一眼，險些沒把嘴裏的茶水給噴出來。很出人意料，她竟沒有揭穿我，隻是大有深意的低下眉頭，既不和我打招唿，也沒和我搭話。隻是再次將視線轉移迴奶奶身上，大有視我為浮雲般的存在。
我心底一鬆，但同時又有一股被無視的鬱悶情緒衝上心頭。人類果然是種奇怪的生物，明明是做壞事被逮到，可同時又想要被施主重視，這矛盾心理都夠寫一本心理學巨作了。
“奶奶，最近身體好了些沒有？”周芷婷問。
“還好，我身體一直都不錯。就是你爺爺他嗜睡的毛病老是犯，而且越來越嚴重了。”周婆婆和藹的說著，招唿著我：“小夥子，來，喝茶。”
“我剛才進來的時候就喝過了，不渴。”老年癡呆症果然是種可怕的病，在這個集裝箱修成的房子裏，又看到了那個枕頭拚成的人形，我實在不敢將老人倒的茶水喝進嘴裏。萬一她搞錯了，泡的不是茶，而是有毒物資呢？對一個老年癡呆到可以將枕頭當成老伴的老年人來說，一切皆有可能！
周芷婷聽到‘爺爺’這個名詞，漂亮的臉蛋微微一抽：“爺爺他，還在床上睡覺嗎？平時就不活動？”
“怎麽可能，他還是要上廁所、醒來後還是要吃飯的。”周婆婆像是想起了什麽：“對了，老頭子就快起床了。我該準備一下，給他做點吃食。要不，你們倆留下來一起吃頓便飯？”
“不了，我還有事，等下要開車呢。”開什麽玩笑，淩晨三點半吃便飯？就算是夜宵也都遲了。何況這屋子裏出了那老人外，所謂的老伴就是六個枕頭拚成的玩意兒，就算我好奇心旺盛，也完全不想看到用食物喂枕頭的場景。
剛準備離開，就被周芷婷給一把抓住了後背上的衣裳。她大大的眼睛裏充滿威脅，一眨不眨的看著我的臉。就算一聲不吭，自己也完全能讀出其中的意思。
“好吧，說起來我也覺得有些餓。”我撓了撓鼻子，無奈的妥協了：“那就打擾您了。”
周婆婆似乎很高興，一張布滿蟲咬似黑洞的臉露出老懷安慰的表情，看得人心裏一陣發涼：“不打擾，都是些熟食，用瓦斯爐熱一下就行了。”
她開心的在八仙桌上擺上筷子，轉身在客廳角落的開放式廚房裏忙碌起來。
筷子擺了四雙，可客廳裏明明隻有三個人。果然其中一雙是為她的老伴準備的。
“你完蛋了，居然偷跑進來。”周芷婷壓低聲音，怒視著我。
我尷尬的笑了笑：“我實在是因為自己負責的車廂裏傳出了奇怪的聲音，為了確保公司的安全穩定以及和平，才毅然冒著生命危險進來檢查的。這可全都是為了公司好，你看像我如此細心負責、充滿責任感的員工，在這個浮躁的社會還剩下多少？”
“你的意思是，我們周氏集團還撿到寶了？”女孩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何止是撿到寶，既然我的真麵目已經暴露了，我就實話跟你說了吧。其實我就是傳說中世界十大青年之一，每個公司都夢想擁有的超級員工。一切好員工的標準都是按照我的優點量身製定的。”我做出正氣凜然的模樣。
美麗女孩瞪大的眼睛，大大的眸子裏流露出難以言表的複雜情緒。估計是從來沒有見到過臉皮如此厚的人，她摸了摸桌子上的筷子，似乎猶豫著是不是該拿起來，狠狠的敲在我的腦袋上。
幸好周婆婆端著飯菜走了過來：“飯菜行簡單，你們可不要嫌棄，趁熱吃。我去把老頭子叫醒！”
周芷婷身體又是微微一抖，走在她身旁的我像是察覺到了什麽，露出壞壞的笑容：“嘿，美女，你該不會是在害怕吧？”
“哪有！”她一口否認了。
我掏出手機看了看：“糟糕，不早了。我該去準備開車了！”
再次準備走人，還沒等站起來，女孩已經一把抓住了我的衣服：“不準走。外邊還在裝車，要出發也是半個小時後的事。”
“可我也要準備準備，順便檢查下車況。”我撇撇嘴。
“騙誰啊。應該早就有人告訴你，貨車是檢修好，裝滿油了的。你的13號車又不需要裝貨，清閑的很。”女孩扯著我的衣服不放。
“要我留下來也行。”我蹺起二郎腿，做出一副慢悠悠的討打模樣：“總之現在的社會要想找一份工作可不容易，我可不想還沒拿到高薪就被辭退。”
“你敢跟我討價還價？”女孩惱怒的瞪著我。
“這可不是討價還價，隻是邏輯選擇問題。首先，如果被人發現我進來這裏，肯定是要遭到辭退的。既然辭退是個早晚的結果，那我就不算公司的員工了。都不是周係員工，我幹嘛還要聽你的話？時間這種東西很寶貴，我幹脆迴家睡個好覺，養足精神明天繼續找工作。”我將衣服從她手中用力扯出來，撫平了皺巴巴的衣角。
周芷婷粉紅的嘴唇氣的顫抖著，最後冷哼了一聲：“好吧，放你一馬。本小姐從來沒見你進來過。”
“明智的選擇。”估計很少有員工就在上邊第一天就敢威脅自己的未來ceo。我看著她氣到冒火的漂亮臉蛋，不禁火上澆油道：“看吧，你果然在害怕。”
“你！”美女就是美女，周芷婷一副恨不得將我吞掉的神情也別有一番風味。
私底下的買賣剛達成，周婆婆就從臥室裏走了出來，懷裏抱著那個人形枕頭。她小心翼翼的將它放在椅子上，溫柔的在他麵前盛上飯菜。
“怎麽，你們還沒開始吃？”她注意到我倆根本沒動筷子，不由的擔心道：“年輕人正是補充營養的時候，挑食厭食的可不行。”
在集裝箱裏和一個人形枕頭吃飯，氣氛確實很詭異。
他說完就站起了身，很有一副為自己老公驕傲的神色。我不好意思拒絕她，於是跟在了老人的身後。
沒想到這個集裝箱不但有客廳，居然還隔出了一個衛生間和臥室。剛剛在外邊聽到的抽水馬桶的聲音，估計是廁所在抽水。
老人帶我走進臥室裏，來到床前，拉了拉被子，輕言細語的喊道：“老頭子，有年輕人來看你了。”
床上的被子很淩亂，被子裏卷縮著一個人的形狀。
“老頭子，你已經兩天多沒起床了。起來吃些東西，不然你這把老骨頭可受不了！”老人拉開了被子。
開始我還漫不經心的，可等她拉動被子，我的視線從被子的縫隙裏看清楚床上那個人形物時。腦袋猛地像被雷擊中了似的，頓時嚇得手足無措。
床上卷縮著的哪裏是人，根本是六個繡花枕頭拚成的人狀物體。鮮紅的繡花枕頭，被針線針線縫起來，拚接出頭部、四肢和軀幹，被子蓋上，確實和人的輪廓一模一樣。而老人不斷的衝著這人狀物喊著老伴，滿臉的溫柔。
詭異，絕對的恐怖。
我全身發涼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做出什麽反應。這超出常人思想的一幕令自己口幹舌燥，臉色發白。麵前的老人精神肯定有問題，不能刺激到她，否則還不知道她會剛出什麽可怕的事情來。
就在這時，集裝箱外一陣敲門聲將周圍詭異的氣氛打破。有人敲了幾下門，然後走了進來。
“奶奶，我來看你了。”一個女孩的聲音傳播在空氣裏，鑽入了耳朵，聲音居然有些熟悉。
老人總算放棄了叫枕頭拚出的人形物起床的打算。她給人形物蓋好被子，然後滿臉高興的向外走。而我則陷入了尷尬中。自己擅自進集裝箱的事情要是被發現了，後邊的結果肯定很慘，最差也是辭退的下場。還是躲衛生間裏算了。
我正猶豫著，就聽見老人興高采烈的衝那女孩說道：“婷婷，你好久都沒有來看過奶奶了。今天你老媽又派了給年輕人來跟我聊天，真是，我和你爺爺其實過的挺好的，不用那麽擔心我倆。”
“我媽派人來過？我怎麽不知道！”女孩的語氣裏流露出狐疑。
“有，現在都還留在我家咧。喂，年輕人，出來見見我孫女。”老人衝著廁所的位置喊道：“你們倆個都是年輕人，肯定有共同話題。難為你了，跟我聊了半天，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咧。”
我滿臉的苦笑，硬著頭皮走了出去：“周婆婆，剛剛我就自我介紹過了，我叫夜不語。”
老人的旁邊坐著的女孩自己居然認識，就是應聘時紮著個精神的馬尾辮，但神情卻很不耐煩的頹廢小美女。沒想到這女孩就是周氏集團董事長唯一的千金大小姐，名字楊俊飛給的資料上隱約提過，似乎叫做周芷婷。年芳19歲，高中畢業後曾經考取過一所重點大學，但卻沒有就讀，而是迴到公司幫助母親打理繁瑣的事。應該是在接受下一任董事長的培訓吧。
周芷婷看了我一眼，險些沒把嘴裏的茶水給噴出來。很出人意料，她竟沒有揭穿我，隻是大有深意的低下眉頭，既不和我打招唿，也沒和我搭話。隻是再次將視線轉移迴奶奶身上，大有視我為浮雲般的存在。
我心底一鬆，但同時又有一股被無視的鬱悶情緒衝上心頭。人類果然是種奇怪的生物，明明是做壞事被逮到，可同時又想要被施主重視，這矛盾心理都夠寫一本心理學巨作了。
“奶奶，最近身體好了些沒有？”周芷婷問。
“還好，我身體一直都不錯。就是你爺爺他嗜睡的毛病老是犯，而且越來越嚴重了。”周婆婆和藹的說著，招唿著我：“小夥子，來，喝茶。”
“我剛才進來的時候就喝過了，不渴。”老年癡呆症果然是種可怕的病，在這個集裝箱修成的房子裏，又看到了那個枕頭拚成的人形，我實在不敢將老人倒的茶水喝進嘴裏。萬一她搞錯了，泡的不是茶，而是有毒物資呢？對一個老年癡呆到可以將枕頭當成老伴的老年人來說，一切皆有可能！
周芷婷聽到‘爺爺’這個名詞，漂亮的臉蛋微微一抽：“爺爺他，還在床上睡覺嗎？平時就不活動？”
“怎麽可能，他還是要上廁所、醒來後還是要吃飯的。”周婆婆像是想起了什麽：“對了，老頭子就快起床了。我該準備一下，給他做點吃食。要不，你們倆留下來一起吃頓便飯？”
“不了，我還有事，等下要開車呢。”開什麽玩笑，淩晨三點半吃便飯？就算是夜宵也都遲了。何況這屋子裏出了那老人外，所謂的老伴就是六個枕頭拚成的玩意兒，就算我好奇心旺盛，也完全不想看到用食物喂枕頭的場景。
剛準備離開，就被周芷婷給一把抓住了後背上的衣裳。她大大的眼睛裏充滿威脅，一眨不眨的看著我的臉。就算一聲不吭，自己也完全能讀出其中的意思。
“好吧，說起來我也覺得有些餓。”我撓了撓鼻子，無奈的妥協了：“那就打擾您了。”
周婆婆似乎很高興，一張布滿蟲咬似黑洞的臉露出老懷安慰的表情，看得人心裏一陣發涼：“不打擾，都是些熟食，用瓦斯爐熱一下就行了。”
她開心的在八仙桌上擺上筷子，轉身在客廳角落的開放式廚房裏忙碌起來。
筷子擺了四雙，可客廳裏明明隻有三個人。果然其中一雙是為她的老伴準備的。
“你完蛋了，居然偷跑進來。”周芷婷壓低聲音，怒視著我。
我尷尬的笑了笑：“我實在是因為自己負責的車廂裏傳出了奇怪的聲音，為了確保公司的安全穩定以及和平，才毅然冒著生命危險進來檢查的。這可全都是為了公司好，你看像我如此細心負責、充滿責任感的員工，在這個浮躁的社會還剩下多少？”
“你的意思是，我們周氏集團還撿到寶了？”女孩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何止是撿到寶，既然我的真麵目已經暴露了，我就實話跟你說了吧。其實我就是傳說中世界十大青年之一，每個公司都夢想擁有的超級員工。一切好員工的標準都是按照我的優點量身製定的。”我做出正氣凜然的模樣。
美麗女孩瞪大的眼睛，大大的眸子裏流露出難以言表的複雜情緒。估計是從來沒有見到過臉皮如此厚的人，她摸了摸桌子上的筷子，似乎猶豫著是不是該拿起來，狠狠的敲在我的腦袋上。
幸好周婆婆端著飯菜走了過來：“飯菜行簡單，你們可不要嫌棄，趁熱吃。我去把老頭子叫醒！”
周芷婷身體又是微微一抖，走在她身旁的我像是察覺到了什麽，露出壞壞的笑容：“嘿，美女，你該不會是在害怕吧？”
“哪有！”她一口否認了。
我掏出手機看了看：“糟糕，不早了。我該去準備開車了！”
再次準備走人，還沒等站起來，女孩已經一把抓住了我的衣服：“不準走。外邊還在裝車，要出發也是半個小時後的事。”
“可我也要準備準備，順便檢查下車況。”我撇撇嘴。
“騙誰啊。應該早就有人告訴你，貨車是檢修好，裝滿油了的。你的13號車又不需要裝貨，清閑的很。”女孩扯著我的衣服不放。
“要我留下來也行。”我蹺起二郎腿，做出一副慢悠悠的討打模樣：“總之現在的社會要想找一份工作可不容易，我可不想還沒拿到高薪就被辭退。”
“你敢跟我討價還價？”女孩惱怒的瞪著我。
“這可不是討價還價，隻是邏輯選擇問題。首先，如果被人發現我進來這裏，肯定是要遭到辭退的。既然辭退是個早晚的結果，那我就不算公司的員工了。都不是周係員工，我幹嘛還要聽你的話？時間這種東西很寶貴，我幹脆迴家睡個好覺，養足精神明天繼續找工作。”我將衣服從她手中用力扯出來，撫平了皺巴巴的衣角。
周芷婷粉紅的嘴唇氣的顫抖著，最後冷哼了一聲：“好吧，放你一馬。本小姐從來沒見你進來過。”
“明智的選擇。”估計很少有員工就在上邊第一天就敢威脅自己的未來ceo。我看著她氣到冒火的漂亮臉蛋，不禁火上澆油道：“看吧，你果然在害怕。”
“你！”美女就是美女，周芷婷一副恨不得將我吞掉的神情也別有一番風味。
私底下的買賣剛達成，周婆婆就從臥室裏走了出來，懷裏抱著那個人形枕頭。她小心翼翼的將它放在椅子上，溫柔的在他麵前盛上飯菜。
“怎麽，你們還沒開始吃？”她注意到我倆根本沒動筷子，不由的擔心道：“年輕人正是補充營養的時候，挑食厭食的可不行。”
在集裝箱裏和一個人形枕頭吃飯，氣氛確實很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