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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劉茂才的原話是這樣


    “你為什麽要搶劫一個弱女子,說吧”當時所有在場的人聽到這句話都大跌眼鏡,一個人劫匪為什麽要搶劫,這不是廢話嗎。


    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著笑意,但又不敢笑出來這是下麵的人都在想,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搶劫還能為了什麽,就是人們又愛又恨,萬惡的錢唄。


    剛在一直在下麵低頭不語的狗蛋卻聽出了此話的另外一重意思,你要錢到底有什麽用,狗蛋緩慢的抬起頭,看了看劉茂才,半晌說出了一字


    “錢”當此話一出,劉茂才的黑虎山的幾個當家的一下子沒忍住都撲哧一聲笑出來聲,聽到大家都在笑,狗蛋又不敢說,在哪裏用僅能夠自己聽見的聲音在哪裏支支吾吾的,劉茂才沒有理會眾人的笑意,看了看狗蛋,給予了一個肯定的眼神


    “繼續說下去,有沒有什麽苦衷”事後劉茂才都說自己,當時也不知道怎麽迴事,為什麽會說怎麽一句話,現在都覺得當時的自己好傻。


    但劉茂才從來沒有後悔過說那麽幾句話,大家都說這就是緣分,也是狗蛋的命,命理的東西終究還是逃不過。


    狗蛋聽到劉茂才的話,眼淚唰的一下流了下來,幾乎哽咽著把自己的故事講了出來,大家聽完後,都唏噓不已,紛紛收起剛才的笑容,為狗蛋惋惜,但每人感到驚訝,以為這裏的每個人都有故事,都有和狗蛋一樣的身世。


    此時站在一旁的惠娟已經開始了抽泣,女子總是脆弱的,也是同情心泛濫的。


    此時的張恆光已經把惠娟拉去他那堅實的胸膛,惠娟撲在張恆光的肩頭痛哭流涕,或許是想到了自己的身世。


    劉茂才歎了一口氣,從古到今,疾病永遠是人類最大的敵人,就是在科技發達的未來依然有許多不治之症,依然是一場大病可以讓幸福的一家傾家蕩產,陰陽兩隔,這或許就是人類的宿命,沒辦法改變的事實。


    劉茂才不再說話,隻是默默的坐在那裏,良久看了看狗蛋


    “老三,把他解開吧,也是個可憐的人家,你拿著錢,把這個人送迴家吧,別讓他那”劉茂才本想說他那母親等急了,但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他的母親,生命垂危,奄奄一息,都不太好,所以話隻說了一半。


    秦成林懂劉茂才的意思,一來不好說人家母親什麽,二來呢讓自己跟著去,萬一是假的直接幹掉他。


    秦成林給狗蛋鬆了綁,帶著狗蛋離開了聚義廳,留下了唏噓不已的大家和不時抽泣的惠娟。


    秦成林帶著狗蛋朝狗蛋的家走去,一路上狗蛋是提心吊膽的走著,不敢絲毫大意,就怕哪裏惹到同他一塊來的土匪,把他殺了,土匪可是一向殺人不眨眼的。


    狗蛋隻覺得過了很久才迴到家,這段路是狗蛋生下來這十幾二十年感覺走的時間最長的路。


    在這個精神高度緊張情況下,狗蛋自然會覺得路途太遙遠漫長。而對秦成林來說,則是一段很平常的路。


    到了狗蛋的家,映入秦成林眼簾的是一個破破的土坯茅草屋,用籬笆圍起來當作牆,一個茅草小棚護住破舊的大門,屋裏還有一絲亮光。


    打量完狗蛋的家,秦成林警惕了起來,怕有埋伏,掏出手槍,打開保險拿在手中,狗蛋看了看秦成林也把他嚇了一跳,對方已經掏出來槍了,是不是要幹掉自己,此時的狗蛋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害怕呀,他咽了咽口水,緊張的看著秦成林,秦成林點了點頭,狗蛋才緩緩的推開大門,伴隨著那沉悶的開門聲,屋子裏傳出來一個微弱且嘶啞的聲音


    “是狗蛋嗎”聽到這句話狗蛋這次也不覺得害怕了,或許是他母親那低沉嘶啞的聲音給了他力量一般


    “是我,娘”


    “怎麽那麽晚才迴來呢”沒等狗蛋說秦成林開口了


    “大娘,今天狗蛋在我那裏幹活的,看他幹的挺好,就留他在哪裏喝酒呢,所以才來的那麽晚”秦成林是怕狗蛋亂說,說露了什麽,才趕緊說,此時的狗蛋也的確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你是誰呀”秦成林聽出話語中有些疑問趕忙迴答


    “我是狗蛋的老板送他迴家”這時狗蛋也隻有很無奈的打開門。秦成林首先看到的是一個破舊的桌子上一盞煤油燈在哪裏保持著最低的亮度亮著,仿佛馬上就要熄滅似的,一個麵色枯幹,和煤油燈一樣馬上就要熄滅生命火焰的老太太斜倚著牆半坐半睡的躺在床上,把秦成林嚇一跳,這老太太馬上就要離開人世的感覺。


    秦成林多年未動的惻隱之心在這一刻不安了起來,被狗蛋家的悲慘命運給感動了。


    “大娘,聽狗蛋說,最近你的身體不適,我聽說了,就過來看看你老人家”這時的秦成林滿臉笑意的坐在床尾,看著慈眉善目狗蛋的母親,心中有些異樣。


    這時狗蛋的母親拉過秦成林的手


    “孩子,我一個老太太那有什麽值得你來看的,我的孩子還小,有許多做事不懂的地方你也多教教他,遇事多包容他。畢竟他還是個孩子,你要好好教教他”此時狗蛋的母親在哪裏語重心長的和秦成林說著。


    秦成林從老人的眼神中就能感覺的出來,這完全就是在交代後事,把這個還不是很大年齡的狗蛋托付給這個素不相識的所謂的


    “老板”這就是一種無奈之舉,狗蛋在這裏舉目無親隻有這麽一個所謂的


    “老板”願意來看她,就知道寫個老板對狗蛋不錯。這種場景讓秦成林的內心有些難受,當孤兒受到關愛時,總是有種渴望但也有些害怕的矛盾心理,秦成林目前就是這樣。


    秦成林這時從口袋中掏出三十塊大洋,放在狗蛋媽媽的手中猛的轉身走出屋,在大門外停住了腳步,拿出一顆煙輕輕的點著,抽著,看著漫天的繁星,眼中的淚水已悄然而下。


    此時屋中的母子二人都有呆呆的,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狗蛋的母親,對於三十塊大洋這筆巨款,狗蛋的母親還是第一次看到那麽多,


    “狗蛋,快把大洋拿給你的老板,咱們不能收人家的錢,咱們無功不受祿”狗蛋聽到母親的話趕忙把三十塊大洋拿起,去追秦成林,剛出門發現秦成林正站在大門口抽煙。


    “我知道你出來幹嘛呢,送出去的東西我是不會再要的,你要是個男的,就要好好照顧母親,別辜負你母親對你多年的養育之恩”說著秦成林大步流星的走開了,留下了呆呆傻站的狗蛋。


    從那之後,狗蛋用這筆錢在她母親最後的時日裏盡了最後的孝道,據說狗蛋母親死的時候麵色是紅潤的,身體也胖了些。


    發送完自己的母親,狗蛋來到了黑虎山,都知道黑虎山招土匪,很容易就混入了隊伍,這天中午,狗蛋來到聚義廳這時幾個當家的在哪裏談笑風生呢。


    狗蛋忽然進入聚義廳把大夥嚇了一跳,大廳的笑聲也嘎然而止,首先認出來他的是秦成林


    “狗蛋,你怎麽在這裏,你的母親好了嗎”


    “好不了,前天剛把她送走了”


    “哦”秦成林罕見的流露出失望的表情,秦成林的話音還沒落地,狗蛋一下跪倒在地。


    大家很是疑惑,但秦成林知道怎麽迴事。秦成林伸手去拉他們,可是怎麽也拉不起來。


    “大哥,我知道你們是幹啥的,村裏人都告訴我了,你死定了,你得罪的是土匪,我去搶劫你們,你們非但沒來殺我還給了我一筆錢,雖然我媽沒能保住,錢也花光了,可我就是用這筆錢在我娘最後的時間裏像個男人一樣給我媽盡了最後的孝道,我沒什麽可以報答你們的,我就有一條賤命,今後我的命就是你們的了,隻要你們一句話,我就是赴湯蹈火,在所不惜。”說著說著狗蛋哭了,不知是想起他那死去的媽,還是真的被秦成林感動了。


    秦成林拙於言辭,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以國士待之,必有人以國士報之。


    狗蛋搶劫是做的不對,但是也是出於孝心,所以做出對她人的不顧及搶劫,但是他的大義不差,他知恩圖報,遠比那些高居廟堂之上,人麵獸心的人強多了,能有幾個土匪能有如此小弟。


    這是事後劉茂才給予狗蛋的評價,劉茂才極少誇人,怎麽誇狗蛋是他真的看上狗蛋這個重情義的孩子。


    可以想象狗蛋的忽然中槍離去,對大家打擊。此時的劉茂才快步的走到狗蛋的身邊,輕輕的扶起狗蛋,發現狗蛋是胸口中槍,身體不停的抽搐,眼看就要不行了。


    “大哥,狗蛋不行了,今後不能幫你們辦事了,讓三哥原諒我”狗蛋沒說一句話胸口都劇痛無比,口中不停的流血。


    看著無比痛苦的狗蛋,劉茂才覺得難受無比,無比的壓抑。這時秦成林從遠處跑了過來,一把從劉茂才的胸前抱起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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