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太過艱辛的旅程對於花小扇來說並不是多大的難題。一路上,沒有什麽喪屍敢來騷擾他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喪屍們見了這兩人都會自動地躲得遠遠兒的。


    雖然又累又餓,她和陳浩南總算是成功地逃了出來,並登上了前往墨西哥的船隻。


    在墨西哥灣靠岸,辦完相關手續後,她們拿到了古巴的綠卡和一套廉租房的鑰匙。花小扇很想申請一些救濟糧,不過隨著外來人口的大量湧入,這項福利已經被完全取消。


    所以,要填飽肚子還得靠她們自己。


    哈瓦那是古巴的首都,這裏地處熱帶,氣候四季宜人,有“加勒比海的明珠”之稱。病毒爆發之前,這裏本就是著名的旅遊勝地。


    哈瓦那分為舊城和新城兩部分,舊城是建築藝術的寶庫,擁有各個時期不同風格的建築,至今還留有許多西班牙式的古老建築,被列為世界文化遺產。


    新城是拉丁美洲著名的現代化城之一,臨加勒比海,街道寬闊整齊,高樓鱗次櫛比,擁有豪華的賓館、飯店、公寓、政府大廈等,花壇草坪點綴其間,充滿現代化氣息和繁榮景象。


    花小扇道:“這裏真漂亮。”


    陳浩南道:“也就這樣,你沒去過伊斯坦布爾,土耳其風格的看起來比較厲害。”


    花小扇奇怪道:“你還去過土耳其?可是你連巧克力都沒吃過。”


    陳浩南道:“嗯!十三世紀的時候好像去過。”


    花小扇道:“陳扒皮,你又在說胡話了!”


    陳浩南知道,通常花小扇叫他陳扒皮的時候就代表她已經不高興了,於是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然後道歉道:“對不起大姐,我以後注意,就不知道為什麽腦袋裏總是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記憶。”


    花小扇道:“我們現在得去找工作,我肚子已經好餓了。”


    於是,花小扇不去理他,繼續向前走去。這時候,一個渾身汙垢的惡臭男人撞在了她身上,將她撞得一個蹌步。


    陳浩南大怒,道:“你走路長不長眼?竟然敢撞我大姐?我一劍斃了你~~~”


    可是,那個男人並沒有迴答,直接栽倒在地就不動了。


    陳浩南踹了他一腳,捂著鼻子道:“真臭,哪兒來的乞丐。”


    花小扇看了地上的那個流浪漢一眼,道:“你看嘛要踢人家,這人夠可憐了。”


    “對不起大姐~~~”


    花小扇走上前去,將那個男人扶了起來,當看到這個男人的臉時,兩個人都愣住了。


    “楊演替?你怎麽這樣了?陳浩南快過來搭把手,這是我朋友。”


    然而,一向聽話的陳浩南卻不為所動。一道閃電劃過他的腦海,無數的記憶如同泉水一般噴湧而出。他似乎看到一個滿身月輝的孩童站在天地之間,冷漠地看著自己。終於,他喃喃地吐出六個字道:“白帝——初生演替~~”


    過了好久,他才看見花小扇正不高興地盯著自己。


    花小扇道:“你到底來不來?”


    陳浩南麵有難色,道:“你看他穿得這麽破爛,身上還戴著刀,一看就不是好人,我們還是別管他好不好。”


    “他是好人!”


    “他不是!”


    花小扇道:“你怎麽知道他不是好人?我告訴你,楊演替人老好了。”


    “真的?”


    “真的!”


    陳浩南又想了想,終於還是將之扶了起來,向政府提供的廉租房走去。


    他們都是第一次來到這間房屋,因為是政府無償提供,所以房間裏的條件很差。房子是標準的兩室,正朝北的公寓。家裏的家具廚具近乎於無,都需要重新買,這些都需要錢。


    花小扇將最後一塊巧克力搗碎,然後給楊演替服下。


    “那是最後一塊巧克力了,你還餓著肚子呢!”


    花小扇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再想辦法吧!”


    陳浩南想了一想,然後果斷地將楊演替背後的那個小背包翻了出來,開始在裏麵找東西。


    “你怎麽亂翻別人東西呢?”


    “我看看這家夥有沒有錢,你好歹救了他的命,我們找點錢作為報答沒什麽關係吧?大不了我們以後還他。”


    事宜從權,花小扇也不好說什麽,陳浩南將一塊金色的石板拔出來丟到一邊,嘴裏還喃喃自語道:“石頭都裝,這家夥估計沒什麽錢。”


    花小扇道:“他都這樣了怎麽可能有錢?”


    沒想到話音剛落,陳浩南就翻出一個皮夾子,高聲道:“我找到了~~~”


    打開皮夾子,裏麵全是一百美元的傑斐遜。


    陳浩南發出一聲歡唿,道:“大姐,你猜錯了,真是好多錢。”


    花小扇一把把錢夾搶了過去,道:“我去買東西,這些錢是楊演替的,以後還要還給人家,不許亂花。”


    看到花小扇發怒,陳浩南隻好訕訕點頭。然後,花小扇就拿著錢包下了樓。


    ………………………………………………………………………………………………………………………………………………………………………………


    等到花小扇走遠,一柄古劍從虛空中浮現出來,自動飛到了陳浩南的手上。此刻的老人已經不再是那個呆呆的樣子,他看著沉睡的楊演替,心中正在猶豫。


    沒人比他更清楚眼前的這個人是個什麽東西。


    十年前的那個晚上,他也是這樣用劍指著他,隻要那一劍刺進去,就沒有今天的事兒了。


    他想起那場滂沱的大雨,倒在地上渾身赤~裸的孩童,以及攔在自己麵前那個提刀的老人。


    “讓開,這東西今天必須死~~”


    “他還是個孩子!這是初生允的錯,不是他的。你把它交給我,我會將他養大,然後教育成優秀的人。”


    “胡說八道,你再不讓開我就動手了!”


    “我們都打了快一千五百年了,你能不能消停會兒?”


    “那我就連你一塊兒砍~~”


    刀光和劍光比那夜的雷霆都還要閃亮。


    最終,自己的長劍被擊落在地上,他看見老家夥將之撿了起來,然後古樸的劍刃劃破風雨,刺穿了自己的胸膛。巨大的力量將地麵都震得裂開,那劍刃頂著他落盡坑裏,然後插進了岩壁。


    “哈哈,老家夥,被神劍釘住你就動不了了吧?”


    “老東西,第十二萬七千六百三十五次交手,你隻比我多贏了一次,有什麽好得意的?”


    他看見老東西將地上那個赤~裸的孩童抱了起來,然後衝他笑道:“老家夥~~我要在你腦袋上蓋一棟房子,等他長大我就把你放出來。那個時候,他一定已經成了一個好人。”


    “他長大要多少年?你不能這樣~~快放我出去~~~”


    “老東西,住手~~~你這混蛋,我出來一定要殺了你,一定要殺了你~~~”


    “我也要把你關進地底,千千萬萬年~~~”


    泥土開始迴填,隨後,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聽不到聲音,嚐不到食物的味道,看不見光芒。


    不知道被關了多久,這樣的折磨終於令他精神陷入崩潰,成了一個瘋子。


    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想起花小扇的話:楊演替人老好了!


    終於,他慢慢放下了手中的古劍,看著衣衫襤褸的楊演替,道:“原來你是對的嗎?他真的成為了優秀的人?”


    億萬人海,為什麽上天偏偏要安排他在這裏與自己相遇?


    隨著思考,他的腦子越來越清晰起來。


    他想起淪陷的華國,想起流離失所的人們,想起他知道的很多事兒。


    於是他終於明白,也許上蒼將他派到這個世界,不是為了要他在趙國忍辱負重,繼承大統。可能也不是為了讓他一統六國,成為千秋一帝。


    命運賦予他不老不死的生命,隻為了讓他在此與楊演替相遇。


    “隻有你可以,隻有你可以辦到,命定的救世主!這是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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