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接到這個采訪任務的時候辛甘還是蠻驚喜的。


    她就職的單位叫都市先鋒報社,上到國家大事社會精英,下到明星八卦家長裏短都有專門的板塊,還有一本銷量火爆的雜誌,算是個大報社,她所在的記者部,有二十多個記者,而她主要負責婆媳關係鄰裏紛菜市場雜談這種,所以采訪律政第一刑律左然郴的任務落在她頭上,她有一種被金蛋砸中的感覺。


    不過後來,她終於懂了,為什麽不讓那些塗脂抹粉嗲的親爹都認不出的小妖精去了,因為……左然郴根本不是什麽金蛋,他就是一堆石頭和鋼鐵!


    這天,她提早半個小時到了居正律師事務所,從9點開始,等了快3個小時,眼看著人家都要去吃飯了她還是沒有見到正主兒。


    辛甘並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她在心裏已經吐槽了這位長不正的左律師千百遍,媽蛋,什麽人呀,到底有沒有時間觀念?


    律師事務所的工作真的很忙,不少人叫了外賣辦公室吃,她也不好意思看人家在吃飯,想走不甘心,便跑到外麵去透氣。


    在一扇打開的氣窗前,有個穿條紋襯衫的男人在抽煙。


    一看就知道是律所的人,辛甘想從這位背影好看的男同誌那裏套點兒東西。


    走人家背後像拍拍對方的肩膀,去發現海拔不夠,不喜歡穿高跟鞋的她隻有160,目測這男人超過180,所以辛甘隻好踮起腳尖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男人迴頭,超好看的四分之三側臉,棱角分明,下巴很尖,要不是一臉的冰冷和漠然,倒是讓她有了花美男妖孽之感。


    修長的手指夾著煙,白色的煙霧從他指尖升騰,男人並沒有說話,隻是眯著眼睛不耐的看著她。


    辛甘對著這種精致好看的臉做了個很不雅的動作,咕咚咽了一口口水。


    雖然事後她多次解釋是因為緊張而不是花癡,但是第一印象就這麽給人留下了。


    “那個,請問你是這間律所的嗎?”


    男人還是沒說話,卻轉過身不看她,大拇指和食指捏著香煙,微微低下頭送到唇邊。


    辛甘被人如此冷漠的拒絕卻沒有生氣,反而覺得這個男人的嘴真好看。


    咳,她不自然的吭了倆聲,繼續搭訕。


    “帥哥,跟你打聽個事兒,你們律所的左律師去哪兒了?”


    聽了這話,男人終於轉過頭來,他低頭看了她一眼,“有案子?”


    辛甘剛要說自己是記者,轉念一想就怕人家反感,忙點頭,“是呀,是呀,我有案子要諮詢左律師。”


    男人指指玻璃門裏,“去找前台,說你是什麽案子,讓她給你安排律師。”


    “嗬嗬,我知道左律師很貴的,要多少錢他才出台?”


    男人盯著辛甘,麵色不善,“出台?”


    “嗬嗬,我說錯了,是出,出,出……嗬嗬,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案子很大,殺人分屍案,分了兩千多片,還煮熟了,現在警方說是我朋友殺的人,她雞都沒殺過哪裏能殺人,這麽大的案子左律師應該能出……代理吧?


    男人忽然抿唇一笑,其實與其說是笑不如是嘲諷,但是辛甘卻有了驚豔的感覺,傻傻的看著他都入迷了。


    男人把煙蒂彈進專門放置的垃圾箱,然後手插在口袋裏慢慢的從辛甘身邊經過,微微交錯而過時,他低聲說:“你說的那是南大碎屍懸案,什麽時候破了?”


    辛甘麵紅耳赤,她正搜腸刮肚再說點什麽的時候,忽然剛才律所接待她的助理走出來,看到她站在那裏微微一愣,隨後對男人說:“左律師,您下午一點半的飛機,現在該出發了。”


    男人點點頭,隨手接過助理遞過來的西裝外套和公文包,就要往電梯的方向走。


    “等等。”辛甘拉住了人家,“你姓左?左右的右?”


    左然郴撩起薄薄的眼皮逗她,“我姓右,右左的左。”


    辛甘沒空理會這些細節,憑著她蘭心蕙質聰明伶俐,立刻判斷這人就是左然郴,被她說成出台很貴的左大狀。


    人家掰開她的手,邁著優雅的步子走進電梯裏。


    “等等等。”辛甘慶幸自己是小白鞋女孩子,以豹的速度接近電梯,然後用熊的力量阻止電梯和上,然後走進去。


    助手看著她這個風一樣女人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電梯門後,抹了把冷汗。


    電梯裏,辛甘後背貼著電梯轎壁,雖然上嘴唇黏在牙齦上,她還是試圖擠出一個屬於記者的專業笑容。


    真的,辛甘是個非常專業的記者,至少那些大媽大叔們都是這樣認為。


    小手兒舉起來,她像個招財貓似的動了動,“嗨,左律師,你好,我是都市先鋒報的記者,我叫辛甘。”


    “心肝?”本來左然郴不打算理她的,卻因為她的名字多看了她一眼,卻不知正是因為這一眼,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辛甘算不上大美女,卻長得很耐看,眉毛粗粗的,眼睛大大的,笑得時候卻又眯成了月牙兒,顯得她的笑容格外甜美真誠,一對酒窩好像盛著蜜,笑得時候就絲絲縷縷的浸潤滲透到你的心裏。


    “是是是,辛苦的辛,甘甜的甘,左律師,那個剛才狗眼看人低,啊呸,是有眼不識泰山,那個,我跟您約好了上午9點半開始采訪,這都等了這麽久,您看您急著出差,要不我們車裏談?”


    電梯門叮的一聲開了,左然郴就要邁步走出去,“誰跟你聯係的你采訪誰去?還有,心肝,我懷疑你作為記者的專業性。”


    電梯門在她麵前緩緩關上,她從縫隙裏還能看到左然郴挺拔的身影,但是剛才的花癡感消失了,特麽的好想原地爆炸呀。


    離開律所後辛甘飯都顧不上吃,開著她兩廂的粉紅小奧拓,直接殺迴了報社。


    常詩詩那個踐人正在塗指甲,翹著鮮紅的爪子得意的跟伍飛歌說:“看看,到這點兒還沒迴來,我就說她一定采訪不到。早來報社幾年算什麽?她呀,也就配跟老太太跳個廣場舞拉拉近乎或者給老頭擼個管找找魅力。”


    辛甘氣的渾身哆嗦,幾步衝過來拿起放在一邊兒的指甲油倒在常思思的頭上。


    常思思懵了,等反應過來抹了一把頭發尖叫著衝上去,“啊,我的頭發!辛甘你他媽的有病就吃藥,發什麽瘋?”


    辛甘躲過被她抓破皮的命運,臉上卻留下了她指甲上的紅印子,就跟抓破了臉一樣。


    越來越上火,她把手裏的資料甩她臉上,“常詩詩,你看看,這就是你給我左然郴的資料?這個肥豬是誰呀?誰他媽的告訴我這是左然郴?”


    常詩詩當然是故意給錯辛甘照片的,但是她可不會當著這麽多人承認,看著周圍吃飯迴來的同事圍攏的越來越多,她索性哭起來,“辛姐,你別倚老賣老欺負我們新人。我是給錯你照片了,可是你自己不會上網看資料呀,憑什麽一迴來就把指甲油弄我頭發上,這個洗不掉的。”


    常詩詩長得胸大屁股大,平時很會哄男人開心,又時常坐主編的大腿,而辛甘一副牛脾氣得罪了不少人,現在自然幫著常思思的人多,紛紛對她指責。


    辛甘最討厭這些沒事兒攙和的吃瓜群眾,他們都些什麽人呀?前幾天有個明星自殺,他們可忙死了,跑到沒有發微博緬懷的影星微博下麵罵人家,說人死了你過啥生日,人死了你發啥自拍,人死了你吃什麽麵?當時辛甘就不服了,在報社網站罵了他們,人死了你們該不過生日不吃飯不自拍呀,整天在鍵盤上吧唧吧唧,還有點記者的素質嗎?


    她這麽一說還真得罪了不少人,今天反對她的聲音那麽大也是衝著這事來的成分大些。


    但是辛甘就看不來這個,他們人多怎麽了,姐一樣不怕。抬腿叫踢翻了凳子,她大聲說:“都吵吵什麽?不關你們事的都會自己那兒幹活去,我和常思思的私人恩怨,有人願意替她跟我單挑的就留下,沒有的就走。”


    這些人群毆可以單挑就完蛋,卻又不甘心走,正僵持著,主編從辦公室出來了。


    他們的主編是個禿頂的中年男人,肚子堪比孕婦卻又喜歡附庸風雅穿緊身褲,總之就是個中年怪蜀黍。


    一見自己的主心骨來了常詩詩撲上去哭,“主編,你看看,辛甘姐不但毀壞公物還欺負我,我頭上現在全是指甲油,都洗不掉的,我做了2000多剛做的發型就這麽毀了,您要替我主持公道。”


    “小辛呀,這是怎麽迴事?”主編是個出了名的笑麵虎,這次是來者不善。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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