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對麵的男人高大黝黑,一件黑色t恤緊緊繃在塊壘分明的身體上,看到小五後他收起臉上吊兒郎當的表情,幾乎是從來沒見過的嚴肅和深刻。


    百感交集卻一句話都沒有,不是第一次見小五,可即便見了一百次他都慫的要命,白長了這身腱子肉。


    小五轉身也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迴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


    鄭浩南鄭大局長還在原地醞釀情緒,都整整醞釀一路了,到現在卻還是等於一個白——癡。


    吃晚飯的時候小五也沒出來,容聲拿著碗挨個盤子裏夾菜。


    容修拓問他,“你這是幹什麽,沒看到有客人嗎?”


    容聲一臉的為難:“大少,小五警官不出來吃飯了,讓我給她送進去。”


    鄭浩南一皺鼻子,“好大的架子。”


    容修拓深深的看了鄭浩南一眼,“這麽著吧,容聲你多夾點,然後讓鄭局送進去。”


    鄭浩南慫了,“那個,還是不要了,我,我餓了。”


    容修拓覺得真是物以類聚,這位鄭浩南鄭局長是景薄晏的竹馬好兄弟,也是自家老二的新晉好基友,都是一幫在愛情麵前拿著老太太的裹腳布纏住自己的傻缺兒。


    微微抬眉,容修拓決定幫他一把,“鄭局,容聲有別的事情要做,您還是去吧,聽說您和小五警官是舊相識,我好像在廣播上聽過你的故事。”


    鄭浩南一臉的吃屎像,那個廣播的事是辛甘自作主張,他現在最怕有人提起這茬兒,丟人。


    端著手裏的盤子,他覺得有千斤重。


    聽到敲門聲,小五以為是容聲,便說了聲進來。


    臥室裏並沒有小五的人,原來她躲在屏風後麵,屏風上模糊的印出她的影子,正抬著手臂,好像在纏繃帶。


    鄭浩南忙把手裏的東西放下,他一個箭步衝到屏風後麵,抓住小五的手問:“這是怎麽迴事?”


    小五左邊的肩胛骨那裏有傷,正有鮮血滲出,她現在正在給自己上藥,姿勢很艱難。


    男人熟悉而陌生的氣息兜頭籠罩而來,小五急忙屏住唿吸,她推開他的手,“一點小傷而已。”


    “小傷?這個傷口直徑都有4公分長了,而且都能看到了骨頭,你把這樣的傷口叫小傷?”


    小五微微別過頭不看他,“對,這對我來說就是小傷。”


    “鄭融你喜歡自虐是不是?到底怎樣你才能過去?要不,要不你來,捅我幾刀,就在這裏。”


    看著鄭浩南摸出匕首比劃著他自己的心髒,小五退後幾步,“鄭局,大敵當前你別拿自己的身體鬧著玩。”


    一句話把鄭浩南擊的潰不成軍,好像他就是耍小孩子脾氣一樣,鄭浩南也沒了脾氣,他接過小五手裏的藥,“我給你上藥,你自己不方便。”


    小五伸手去奪,“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鄭融,請你有點團體合作精神,以前是你自己獨立戰鬥什麽都靠自己,現在可是一屋子的人,你矯情個屁呀。”


    小五終於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把藥瓶放在他手裏。


    鄭浩南看到藥瓶上的全英文字母,輕掀薄唇露出笑意,“你還是用這種傷藥。”


    小五冷冷一瞥,“難道特種部隊換了藥?”


    好吧,鄭浩南姑且認為自己自作多情,他拉著小五的胳膊說:“你去床上坐著,這藥很霸道,用上會很疼。”


    小五沒跟他再僵著,自己先走過去,鄭浩南從後麵看著她的身影,不由得心神激蕩。


    小五身材不高,但是身體勻稱結實,此時她穿著緊身褲,上身是件黑色運動背心,那樣子不知道有多誘人。


    走過去輕輕捏住她的肩膀,他柔聲說:“有點疼,你要忍住。”


    小五細長的眼睛瞥到一邊,並不想跟他說話。


    先用藥水清洗了傷口,然後鄭浩南那藥粉輕輕灑在傷口上。


    小五皺起了眉頭,就算忍著,還是不免小口的抽氣。


    鄭浩南手都發顫了,“你還好吧,疼就叫出來。”


    “沒事,你繼續。”


    鄭浩南閉上了眼睛又睜開,以前的小五可不是這個樣子,她就算被蚊子叮個包也要跟他訴苦,“浩南你看呀,好癢好疼,怎麽辦?”


    哼,曾經有個軟的像水的小五在他身邊他沒珍惜,現在好了,人家自己練成了石頭,你卻覺得你能焐熱,鄭浩南,你是世界上頭號大煞筆。


    包紮好,鄭浩南把東西收拾了才問她:“這傷看起來時間不長,你為什麽不說,又不是你一個人你可以不用參加這個任務的。”


    小五冷笑:“我跟了這麽久我不參加換誰呀?倒是你,一個渝城的大局長,趕來湊什麽熱鬧,就算渝城的警察要伸出援手,也不至於把局長派來,你們沒人了嗎?”


    鄭浩南很嚴肅的迴答,“你錯了,我來完全是個人身份,現在我不是什麽局長,隻是一個為了保護朋友的普通警察。”


    小五淡淡的挪開了眼睛,在桌子前坐下吃飯。


    鄭浩南站起來給她倒水,卻發現她屋裏隻有瓶裝的礦泉水,“我去給你倒杯熱水。”


    小五臨睡的時候喝了點熱水,她覺得自己有點發燒,卻不敢吃藥,說不定敵人今晚就上門了。


    深夜,萬籟俱靜,容修拓靠在床上休憩,不敢睡著,其實他比誰心裏都緊張,因為太渴望結束了,所以第一次心裏沒了底。


    忽然,手機鈴聲大作,他猛地睜開了眼睛。


    手機屏幕顯示來電人是趙一恆,這個時間他打電話……容修拓的手指微抖。


    “容總,我對不起你,葉翹被刀疤昭給弄走了,媽的這個踐人竟然混進了刑警隊食堂。”


    容修拓的眼睛幾乎瞪出了眼眶,他還是沒有完全了解刀疤昭?這十年,難道他的個性都變了?懂得戰術了,而他這次卻錯的離譜。


    嘴唇抖著,容修拓的手指插在枕頭裏,“什麽時間發生的,他人去了哪裏?”


    “葉翹身上有定位係統,,他們現在大概往魚骨山那個方向去了。”


    容修拓立刻掛斷了電話,在他臥室外麵的容聲早已經警醒了,“大少,出了什麽事?”


    “趕緊叫人,翹翹被阿昭帶到魚骨山去了。”


    容聲也大吃一驚,他立刻給小五和鄭浩南打電話,不過一分鍾,倆個人同時出現,都神情緊張。


    小五分析說:“魚骨山綿延了幾十公裏,裏麵地形複雜,植被非常多,而且還有山洞聯通,我們一定要在他們進山前找到,否則進了山就麻煩了。”


    “容聲,備車,我們馬上去。”


    容聲立刻去準備,他和容修拓一輛車,小五和鄭浩南一輛車。


    本來以為過去的梅雨季忽然又下起了雨,雖然不大,但是給追蹤造成了很大的困難。


    等到了魚骨山,才發現趙一恆也到了,十幾輛警車圍著山腳的入口,燈光把雨絲照的歪歪扭扭。


    趙一恆冒雨指揮,林婷舉高手臂給他打著傘,跟著他跑來跑去,走進了才發現她在哭。


    一見到容修拓她哭的更厲害了,“容總,對不起,翹翹是我給弄丟的,你跟趙隊說說讓我進去找人吧。”


    容修拓沒理她,而是問趙一恆,“經過。”


    “我們都失誤了,以為把犯罪集團的人都料理的差不多了,卻沒有發現刀疤昭一直有個隱藏的幫手,李群。”


    容修拓眉間一蹙,“季梵的舅舅?他不是應該也被抓了嗎?”


    “他人在牢裏,是季梵的主要幫手之一,但是他有個情婦,其實是犯罪集團放在他身邊的人,這個女人叫阿曼,其實也是刀疤昭的情人,和他在犯罪集團的位置幾乎平起平坐,是個狠角色,她在集團裏有另外一個名字,叫虎哥。”


    提到這個名字小五和容聲都知道,但是他們的資料一直以為這是個男人,卻沒有想到她是個女人而且一直都在海城。


    小五檢討:“這次是我們工作的失職,沒有調查清楚敵情。”


    “不,是我不好,我不該讓那個女人接近葉翹,我以為她是食堂的大嬸。”林婷的眼睛都哭紅了,更像隻小兔子。


    容修拓擺擺手,“這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虎哥這個人我多少知道一點,怪不得這次刀疤昭不走尋常路,原來身後有高人,既然他們退進了山裏,肯定是事先製定好了退路,現在把地圖找來,我們研究一下,不能沒有目的的盲目找人,而且……”


    容修拓看著雨幕中蒼茫陰鬱的山峰,目光深且礪,“翹翹她是個聰明人,除非他們把她迷暈了,否則她絕對會給我們留下痕跡,她是不會讓我找不到她的。”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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