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正起勁兒呢,秀秀的身後驀然出現了一位身著青衫的俊俏後生。來到秀秀的身旁,輕輕的說道,“小姐,敢問小生可否坐在這裏?”


    秀秀轉過頭來疑惑的看著眼前的人兒,本能的將身子向後傾斜。


    看著秀秀緊張的表情,這後生笑著說道,“是這樣,下麵人太多了,吵的根本無法聽清所唱的迴目。小生暮然迴首看到你坐在這裏,遠離人群,也想著湊過來,隻是為圖個清靜,並無他意。”


    秀秀看著他,怯生生的點了點頭。


    就這樣,兩人坐在了一起。這後生伶牙俐齒,博古通今,將這戲台上麵所唱大戲的前因後果,章節迴目是一一道來。


    秀秀哪裏聽過這樣精彩絕倫的故事,眼睛都看呆了,望著那後生一張一合的嘴唇自己的思想早就飛到九霄雲外去了!她隻覺得,眼前這個陌生人嘴裏說的東西似乎比那台上的大戲還要精彩!


    漸漸地,秀秀也搭上了嘴,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的,兩個人就聊到了一起。秀秀長這麽大第一次和一個陌生人聊得這麽開心,對眼前的這個人也是充滿了好感。


    山包下的大戲是越唱越紅火,那人群也是越來越熱鬧。


    直到那月亮都升的老高了,秀秀也聊累了,這才想起來迴家。站起身來,戀戀不舍的跟那後生道了聲別就要走。


    那俊俏的後生也急忙站了起來,緩緩的說道,“你家在哪裏,我送你迴去吧。”


    秀秀一聽,臉當即就紅了。看著頭頂上的月亮,知道時間不早了。這個時候領著一個大小夥子迴到村子裏麵,自己以後還哪有臉麵在村子裏麵待下去啊。於是乎是百般推辭。


    後生見狀也不再堅持,從身後將自己的燈籠遞到了秀秀麵前。


    “姑娘若是執意要獨自一人迴家,那就將這把燈籠提上,一來是這夜路難行,有個燈籠好走一些。二來是驅趕野獸。”


    秀秀看著眼前這雕花木紋的燈籠,猶豫再三還是收了下來,道了聲謝謝便提著燈籠頭也不迴的朝著林子裏麵跑去了。


    那俊俏後生則站在那半山坡上衝著她擺了擺手,目送她遠去。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再說這殷常在,在家裏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見這秀秀迴來。眼瞅著太陽就要落山了,可這秀秀依舊是沒有蹤影。心裏麵是萬分著急啊。於是乎,帶了幾個壯小夥子拿著火把就朝那墓地趕去了。


    可是當他們趕到墓地的時候卻是不見半個人影!這下子可急壞那殷常在了,扯著嗓子滿山林的唿喊秀秀的名字。隨行的幾個人急忙按住他道,“村長,小心把野獸招來。說不定秀秀就在這附近呢,咱們分頭找找。”殷常在一聽,覺得說的在理,也就不敢大聲叫喊了。可依舊不肯死心,一遍又一遍低聲的唿喚著秀秀。


    沒過多久,從村子的方向趕來一匹快馬,看到殷常在他們這夥人之後焦急的說道,“村長,秀秀已經迴去了,李嬸兒剛剛看到她,特意叫我過來告訴你們一聲。”


    殷常在一聽這才是放下心來,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急忙招唿眾人馬不停蹄的奔了迴去。


    此時,秀秀正在門口焦急的等著他們呢。大家一看秀秀沒事兒也都放下心來,各自散了去。殷常在雖然心急,但是看到女兒平安無事的迴來了,也就沒有多說什麽,拉著秀秀趕忙迴到了屋中。秀秀也知道自己害眾人擔心了,也就閉上了嘴巴。


    是夜,父女二人各自睡下。。。。。。


    村子裏空蕩蕩的,唯獨那皎潔的月光灑下一片銀霜,留在這方寸之地。慘白慘白的,看上去有些滲人。


    子夜時分,萬物寂寥。


    一陣風吹過,殷常在的家門口兀的多了一個人影,直直的杵在窗前。他的臉色慘白,朱紅色的嘴唇微微上揚,在那月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詭異。


    不是旁人,正是那白麵的書生。


    他望著那窗子,佇立了良久。之後對著秀秀所在之處緩緩地張開了鮮紅的雙唇,一張一合的,似乎在訴說著什麽。


    片刻之後,一切煙消雲散。。。。。。


    轉眼天明,殷常在和往常一樣,早早地起床走出屋來。迎著朝霞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向前邁了一步,卻是碰到了什麽,定睛一看,身子立馬就僵住了。


    隻見得在這屋外,一盞白色的紙燈籠被正在地上翻滾。待它停下之後,一個黑漆漆的“奠”字刺入了他的雙眼!


    這殷常在當即就不淡定了,他很清楚,這一定不是村中之人的惡作劇,況且,這種事情,莫不是有什麽深仇大恨是斷然不會做出來的。


    仔細的想了一想,又聯係昨晚的事情,他覺得此事多半和自己的女兒有關!


    趕忙迴到屋中,衝著正在洗漱的秀秀大聲問道,“秀秀!你老老實實跟我說,昨天你到底去哪了?”


    還沒等秀秀開口呢,殷常在接著質問道,“那門前的紙燈籠是你帶迴來的嗎?”


    秀秀拖著濕漉漉的長發,疑惑的望著殷常在,半晌嘴裏才擠出來幾個字,“紙燈籠?”


    殷常在見自己女兒也是一臉茫然,拉著她來到屋外,那秀秀剛一出門,那紙燈籠立馬就燃了起來,不過短短幾秒便灰飛煙滅了。。。。。。


    父女二人看的是目瞪口呆。


    看著自己身邊焦急的父親,秀秀將自己昨晚的遭遇盡數說了出來,但是,始終沒有提到那白麵書生。


    殷常在聽後是大吃一驚,他對這荒野山村清楚的很!在清明時節怎會有人搭台唱戲?前因後果聯係起來,他知道,秀秀怕是遇到了“髒東西”!


    沒有多說什麽,拉著秀秀三步並兩步的朝著村中長者的屋子奔去。


    長者聽聞先是大吃一驚,而後歎了口氣道,“咱們秀秀還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啊。多虧她沒有走到那“人群”之中,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


    看著迷惑的殷常在,長者緩緩地解釋道,“那台戲並非陽間搭台所唱,而是清明節這一天,鬼門關大開,孤魂野鬼四散遊蕩,為了不讓它們禍害人間,陰司才會搭這麽一台戲,供他們消遣。”


    “陽間的人隻要卷入那“人群”之中,就會被鬼遮住雙眼,再也走不出來,待到黎明時分,被那陰司鬼使一並收迴陰間。。。。。。”


    殷常在當即腿軟,一屁股坐在地上,是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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